楊倩倩 劉玲
摘要:審視國民政府期間國民黨中央機關報《中央日報》對五四運動的主要紀念話語,看到國民黨對于紀念五四運動構建屬于自身的話語,引導青年學生,達到政治目的。充滿矛盾的話語也可看出隨著時局的變化,國民黨宣傳話語的多變。
關鍵詞:《中央日報》;五四運動;國民黨
今年是五四運動100周年。五四運動在中國近現代史上影響深遠,中國共產黨歷來給予高度評價,中國國民黨對于五四運動的評價則少為人知。學界對于國民黨與五四運動的關系已積累了一些學術成果,但專門以報刊為文本的研究較少。歐陽哲生的《紀念“五四”的政治文化探幽——一九四九年以前各大黨派報刊紀念五四運動的歷史圖景》涉及國民黨派系報刊對五四運動的紀念。吳海勇的《1928年至1948年<中央日報>對五四運動的評論》論述有所側重。本文以國民黨中央機關報《中央日報》為考察對象,對1928年至1948年國民政府期間國民黨對于五四運動的主要紀念話語作進一步認識。
一、借五四運動為其統治構建合法性
國民黨的南京國民政府在成立之初統治還不穩固,受到黨內權力爭奪、社會經濟動蕩、日本局部侵略的壓力,意識形態還受到三方面的挑戰,一是中國共產黨的共產主義信仰,二是國民黨自身內部派系間的批評攻擊,三是民間備方對國民黨專制獨裁的批判。國民黨遂在政權尚待穩固的執政初期,順理成章地繼承孫中山肯定五四運動的主張,為其統治構建合法性。
孫中山作為一名革命政黨領袖,其思想與五四運動有著密切而又互相吸引的關系。孫中山從五四運動中看到了群眾的偉大力量。五四運動爆發之后,5月12日孫中山致函于上海陳漢明:“此次外交急迫,北政府媚外喪權,甘心賣國,凡我國民,同深憤慨。幸北京各學校諸君奮起于先……足挽垂死之人心而使之覺醒。”從中看出孫中山對五四運動的肯定。
1928年五四運動九周年之際,《中央日報》登載了一篇署名雪崖的文章《五四運動的成績》。此文將五四運動定義為一場民眾的愛國運動,也是民眾力爭外交權利的運動。中國自鴉片戰爭之后,外交連連失敗,簽訂喪權辱國的條約,而這種失敗更是敗于中國專制的滿洲統治。文章寫道:“今天是‘五四運動’的九周年紀念日。五四運動為什么值得紀念呢?就因為五四運動一方面在中國外交史上占了民眾外交史的第一頁……中國的外交每失敗一次總是民氣憤激一次……故甲午的外交失敗,引起乙未的第一次革命與義和團滅洋的運動;八國聯軍入京,引起庚子的第二次革命。五四運動乃是民氣到了山窮水盡忍無可忍的時候,作一個總發泄,無論任何強力都是壓制不住的。五四運動的口號是‘我輩的頭可斷,山東的土地不能割讓’!割讓山東國土的主犯,就是袁世凱和段祺瑞……巴黎和會中關于山東外交又完全失敗,又怎能教愛國的青年不氣懣憤胸,而作這五四運動呢?八年六月二十八日巴黎和約的拒絕簽字,十一年華府會議解決山東懸案條約,就是五四運動的直接的效果。”就此意義而言,從中國外交的屢屢失敗到民眾群起奮發換來的成績,這是學生努力,也是中國人民信念增強的時代。恰在1928年5月3日,日軍又制造了破壞北伐的“濟南慘案”。這時國民黨完全肯定五四運動的價值和影響,并且宣揚要將五四運動的精神傳承下去,國民黨的革命性才能夠以保不失。
1928年5月3日,國民黨中央宣傳部在《中央日報》發布《五四紀念宣傳大綱》,其中“五四紀念中本黨的指示”稱:“中國自鴉片戰爭以后,國內政治的腐敗,文化的衰落……一天甚似一天……自從‘五四’運動爆發以后,國人才漸知救國,而開了群眾作革命運動的新紀元。”該指示污蔑中國共產黨每年在五四紀念中,煽動學生,搞階級斗爭,使學生界失去了原本安寧與統一的狀態。又說共產黨人“乘青年智識不充,修養不足,社會無進步之組織,人民無確實之保障,利用社會弱點,世界潮流,煽動青年,用為工具,惑之以利、亂之以色、迷之以虛偽口號,強之作破壞暴舉,現在全國青年之誤入歧途者,既已陷身魔窟而不自知……”國民黨全然無視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西方啟蒙思想對國人的教化意義,也刻意屏蔽中國共產黨領導學生取得的成績,《中央日報》服從政治的意識形態已經失去作為輿論報刊的客觀與公正。
1929年5月4日《中央日報》發表社評《怎樣紀念五四》,進一步肯定五四運動的意義,將五四運動看作反北洋政府(即民國北京政府)的一次“暴動”,大力批判當時的北洋政府,高度贊揚學生的舉動。社評稱:“辛亥革命,是國民失望于滿洲政府一個顯明的表示;五四運動,是學生根本不滿意于承繼辛亥以后的北洋偽政府一個劇烈的舉動。也就是人民對于北洋偽政府下了決心要推倒他的先導。所以我們紀念五四,要認清楚,斷不是一種單純的‘學生運動’。北洋偽政府的冥頑不靈,是誰都知道的,什么請愿,哀求,試驗又試驗,都不發生絲毫的效力;聰明的知識界,實不忍聽其放縱而潰爛,不得已只有暫時忍痛,犧牲學業,不顧生命,與北洋偽政府作最后的肉搏,這就是五四運動所以發生的原因。”從肯定五四學生運動反對帝國主義蠻橫無理的強權侵占到反對北洋政府的統治,此時的國民黨大力贊揚五四運動的精神,重新刻畫“五四”這一文化符號,以服務于推翻北洋政府統治的南京國民政府的統治合法性。
二、從注重引導學生求知到不置評論
國民黨對五四運動的態度其實一直都是褒貶參半的傾向。國民黨看到學生本身作為知識分子所蘊含的巨大力量,又害怕學生被動員起來后擾亂其統治秩序,甚至被共產黨利用,所以提倡青年學生在三民主義的指導之下,回到課堂,重塑學風。
早在1927年,國民黨就開始制定針對學生運動的政策。戴季陶也認為政治動亂只會對中國當前的局勢不利,因此建議政治和學習應該分開來,不能讓學生卷入學生運動。只是這觀點與當時主流方針不一致,并沒有得到重視。后來隨著學生運動的擴大,國民黨便重新定義五四運動。
1929年《中央日報》刊登了上海特別市黨務指導委員會頒發的《五四紀念宣傳大綱》,提出對于學生為主的民眾運動應予以控制。其稱:“五四運動的動機固然純潔,五四運動的成功固然偉大,但五四運動的經過也實在有幾種缺陷,第一,因覺悟參加運動者只是少數,商民工人雖有很多起來聲援,然多在被動地位,談不到真正的覺悟……第二,當時參加運動的民眾,沒有受中國國民黨的指導……還有一點我們也應該注意,就是五四運動是民眾對于外交事務的直接行動,這種直接行動在我們的軍閥專政時期,真是我們的家常便飯,但是現在不能用而且也用不著。現在我國的外交方針,是由中國國民黨總理孫中山先生親手制定,最大的原則就是四個字——平等待我,國民革命秉承這種遺教,去和外國交涉,決不會再出什么亂事,所以民眾的直接行動實在用不著了”。這表明國民黨開始不贊同學生直接運動的參加革命的行為,一改之前倡導學生應該參與國民黨指導下的革命的態度。
1930年《中央日報》刊登了國民黨南京市黨部宣傳部的《五四運動十一周紀念告青年書》,說“凡我黨治下的青年應以努力實現三民主義的精神來紀念五四運動”,開始批評十一年來有些學生的行為。其云:“今在本黨指導之下……從無中心信仰固浪漫的心理中陶育三民主義的人生觀,在這革命的過程中,思想靡雜,異說紛起,是必然的現象。我們革命的青年學生熱血未定,學無素養,往往感于邪說,在不知不覺中違背五四的精神,大干其反革命的勾當,這是何等不幸的事啊,究其所以,實因沒有中心思想(三民主義)所致”。
1931年5月4日《中央日報》社論《五四運動與今后學生應努力之新途徑》要學生安心回到學校課堂。社論說:“民國八年五月四日之學生運動,為吾國政史上國民意識集合表現之一創端……全國學生果欲保存五四運動之光榮……學生應努力求知……”又說孫中山“有言:‘中國事向來之不振者,非坐于不能行也,實坐于不能知也。’蓋任何事業皆須從‘知’之一字人手,必先求知而后能行,茍知的階段不能經過,根本即無‘行’之可能。”社論還講:“吾國目前欲迎頭趕上西方文明,則各種高深學問之攻研,皆有待于青年學生之積極的努力,退一步言,至低限度,亦須養成個人之生活技能,俾離開學校后,能以其平日之修養與學力,貢獻于社會”。國民黨在贊揚五四運動的同時,也在批判五四運動激進的游行、集會等直接行動的政治參與方式。維護統治秩序和怕學生被共產黨利用,是國民黨態度轉變最根本的因素。正如有學者指出的:“青年最易受左派理想主義和激進主義的影響,他們明確地受到告誡要遠離政治。”國民黨自掌握中央政權后,格外注重控制學生運動。九一八事變之后,民族危機開始加深,上海、北平、天津等地的學生開始組織抗日救國會,不斷地進行宣傳演講,要求南京國民政府抗日。9月26日,上海的學生開始罷課,北平的學生也發表《告全國民眾書》,要求社會各界一致聯合起來。9月27日,上海、南京兩地5000多學生到南京國民黨中央黨部和國民政府門前請愿。學生這種頻繁參與政治運動的狀況更加促使國民黨力圖控制這種事態繼續發展。
《中央日報》有關五四運動的紀念評論在1934年中止。其緣由一方面是局部抗戰的戰事吃緊,國民黨又不想局部抗戰事態擴大,于是評論五四運動左右為難,更重要的是新生活運動的開展。新生活運動促進會干事賀衷寒曾經如此比較五四新文化運動與新生活運動的不同:“‘五四’的新文化運動,是把中國固有的精華完全不要,今天的新生活運動,是把中國固有的精華加以發揚。”
五四新文化運動高舉“民主”“科學”的旗幟,以孔孟為主的儒家學說受到猛烈的批判。陳獨秀在一篇文章中寫道:“儒者三綱之說,為一切道德政治之大原。君為臣綱,則民與君為附屬品,而無獨立自主之人格矣……”在他看來,以綱常倫理為主的儒家學說是專制文化的糟粕,必須予以批判。五四運動是一場思想啟蒙與解放運動,解放思想的潮流勢不可擋,反對中國傳統思想專制是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重要內容之一。反觀國民黨蔣介石發動的新生活運動,以“禮義廉恥”為中心,并且極為看重中國傳統倫理。蔣介石認為新文化運動破壞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根基與價值體系,認為它盲目的厭舊,盲目的趨新,其結果是不數年間,精神界大亂。五四運動倡導的精神與新生活運動格格不入,甚至是完全對立。因此在新生活運動開展之后,《中央日報》擱置對于五四運動的紀念。
三、重啟紀念五四運動
隨著全面抗戰的進程,國民黨重新啟動對五四運動的紀念。時隔六年,《中央日報》又開始發表紀念五四運動的文章,對五四運動的態度有所回緩,但仍然實行政治實用主義的紀念話語。
1940年《中央日報》紀念五四運動的社論《五四勗青年》,贊揚五四運動是歷史的一次進步。其文稱:“‘五四運動’二十一周年了!‘五四運動’是當時學生的一個愛國運動;是全國青年一致團結的救國運動……無論從文化,政治,社會那一方面來講,這一個運動,是中國現代社會發展過程中必然的產物,在中國民族革命史上占著重要的一頁!”
1941年《中央日報》發表文章《怎樣做現代青年》,重又大贊青年的價值。其稱:“青年是社會的中堅,國家的柱石,民族的基本力量。因為青年最富有生命的活力,具有創造進取的精神,和突擊奮斗的勇氣。所以永遠站在時代的最前端,推動著歷史的巨輪不停地旋轉。就拿民國三十年來的革命過程看,每一個時代思潮,每一次政治運動,青年都在那里起著很重大的作用。”當時的中國抗戰正處于與日本的相持階段,正是需要鼓舞人心的時刻,在這時重新倡導發揮青年的作用,燃起對五四運動的紀念,很大程度上是希望通過此種方式推進抗戰。《中央日報》鑒于戰時需要,把紀念五四運動與動員民眾、激發青年的抗戰熱情結合起來,宣傳服從領袖、國家利益至上,以達其掌控“五四”話語權之目的。
《中央日報》同時發表文章《大時代的中國青年》,提出當時處于中國大時代的青年應該如何去做,最重要的是注重自身修養,堅持遵循三民主義。“現在世界正在發生歷史上空前的大戰,一切國家都將先后卷入戰爭的漩渦。在這大戰爭中,暴力替代了秩序,征服替代了和平。一切人類的康寧幸福,都變成了呻吟與痛苦的呼聲……這真是人類大毀滅的時代!又是人類光明幸福來臨之前的大破壞時代,生在大時代的中國青年,還能坐視這場人類的浩劫,而不思拯救世界嗎……青年應如何發揚自身的優點,發揮自身的力量,首先必須求自身的健全,注意自身的修養,這是今日青年自身一個最基本最核心的問題,唯有正確的認識和健全的修養,才能對國家作偉大的貢獻”。
1943年《中央日報》發表社論《國民革命與五四運動》,將五四運動的性質歸為國民革命運動的一個支流。還說:“就‘五四’運動所提倡的精神而論,則當時所提倡的所謂民主與科學,其要義絕沒有超越三民主義的范圍……五四運動是產生于輿論及教育,五四運動所以能夠勃然發動,就因平素受著散布在社會中的革命思想。參加‘五四’的人物,后來有許多到廣東參加國民革命。”《中央日報》否認五四運動的發生是受到民主與科學思潮的影響,企圖將五四運動精神框入國民黨既有的政治話語之中。
1945年《中央日報》的社論《展開現階段的青年運動》強調,從世界角度講,中國的抗日戰爭是世界反法西斯的一部分,沒有中國的獨立自由,世界的和平也就不保,所以中國青年獻身于抗戰不光是為了自己國家的獨立自由,也是為了維護世界和平。這時候國民黨重視五四運動除了為了抗戰救國之外,更重要的是將青年引導為國民黨三民主義之下的力量,與共產黨抗衡。
1945年世界反法西斯戰爭接近勝利,當時的中國正面臨何去何從的問題,中國共產黨與中國國民黨對中國未來的發展提出完全不同的構想。國民黨重新爭奪五四運動話語權的意圖明顯,企圖獨裁的野心也暴露出來。此時“新五四運動”的說法不脛而走。當時鄭學稼認為,五四運動所提出的問題,外爭主權、爭取民族國家的獨立、民主政治等都還沒有解決,因此有必要發起一場“新五四運動”。首先要建設民族國家,提倡民主科學。
1948年《中央日報》發表社論《念五四,看當今》,與以前批評五四新文化運動,反對科學民主的態度截然相反。聲稱“我們要特別強調五四運動的建設性,使學生運動歸本于建國,要建立民主的科學的現代化的國家。”其認為:五四運動的目標就是建國運動,建立現代化的國家,科學民主顯得尤為重要,科學與民主是國家現代化這一說法,也含有充分的建設性。并且提到五四運動也是一次文化的運動,軍事國防等只是政治的一部分,只有文化才是社會的本質,政治的根本在于文化,不新文化也是不能新政治的,文化不僅包含政治軍事,也包括人生。此刻國民黨強調五四運動所帶來的文化效應,說到底還是繼續高調宣揚國民黨三民主義是國家建設的文化支柱。與此同時,隨著國共內戰日益嚴重,提出還要保護青年學生的純潔性,不要被某些人所利用。《中央日報》反共反馬列主義更加強烈,這也是其重新審視五四運動的真正意圖所在。
四、余論
國民黨看到青年學生的巨大潛力,因此在建立南京國民政府之初,國民黨對五四運動持贊揚狀態。國民黨對于五四運動的愛國精神是認可的,但是透過報紙話語之變化,可看出國民黨對五四運動是充滿矛盾的。
國民黨總是以三民主義的框架對五四運動的定義予以束縛。從國民黨的意識形態看,三民主義無疑是最重要的精神支柱。蔣介石建立的價值信仰體系離不開孫中山的影響,但他要建立的新的價值信仰體系只不過是源自他本人對孫中山三民主義的改造,換句話說就是三民主義的“儒家化”。因此國民黨自始至終都在秉持五四運動的發動是在三民主義的指導下進行的,后面學生運動失控,也將責任歸結為沒有三民主義的指導。國民黨想要利用青年學生的潛力,但又害怕這種潛力會沖擊到自身的統治。
蔣介石一方面否定五四運動反傳統的文化意義,另一方面還肯定民主科學對建設國家的重要性。自古以來,儒家學說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根基。當五四新文化運動喊出“打倒孔家店”的口號,這種根基就開始被動搖,反傳統、反中國文化糟粕愈演愈烈。蔣介石建立南京國民政府之后,逐漸想要重新將三民主義與儒家傳統相糅合,實際上從側面反映出對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否定。經歷對五四運動的淡化處理后,國民黨又開始提倡建設國家應該除了繼續遵循三民主義的精神,還應該依靠民主與科學。究其根本,這里所說的民主與科學不是新文化運動以來提倡的西方思想,而是蔣介石自身對其的解讀。蔣介石曾講過他在十八歲的時候就知道什么是民主了,原來他說的民主是來自《明夷待訪錄》的中國傳統的民本思想,科學也是《大學》中的“致知在格物”。
青年學生的國民身份與學生身份的雙重角色,是國民黨指引青年學生道路的矛盾所在。五四運動剛剛發生之后,關于學生的國民責任問題,社會的精英引發了一場討論,爭論的實質就在于學生應不應該擔任國家的責任。早在1919年,國民黨人邵力子就批評教育界人士關于學生不應該干預政事,葉楚傖也呼吁學生應該以“國民”的資格做學生,而不是以“學生”的資格做“學生”,胡漢民等人也肯定學生的國民與學生的雙重身份。由此可見,當時的國民黨人是極力希望學生能夠成為政治動員的力量。但是學生運動的缺點逐漸暴露,反而加劇了社會的危機。比如在五四運動之后,就出現國民身份壓倒學生身份的情況。在抵制日貨中學生與商人之間的沖突,學生與其他各界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頻繁。學生的社會角色愈重,就給國民黨如何引導學生帶來很大的困難。這也是后來國民黨轉變對五四運動態度的原因之一。
五四運動產生的眾多紛爭與其本身的復雜性是離不開的。它是一場偉大的愛國主義運動,一場以學生為主的政治反抗運動,并且最終也取得一定的成績。此后,學生的含義被重新定義。國民黨借用《中央日報》為自身統治構建意識形態,五四話語權就被國民黨爭奪,目的是為了達到政治動員、政治表達的效果。南京國民政府建立之后,國民黨肯定五四運動以構建政權合法性。九一八事變后學生抗日救國運動高漲,國民黨又改變政策引導學生回歸課堂,專注學習。緊接著因蔣介石新生活運動與五四的文化理念沖突,國民黨對于五四運動的關注出現斷層。抗戰全面爆發之后,時局艱難,國民黨“抗戰與建國目標”的出臺,意味著國民黨重新重視青年學生的作用。《中央日報》是國民黨意識形態的產物,根據當下的利益等來建構紀念五四運動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