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叫不出名的植物總是比我們更快來到人世。
我們活十年,它只在自己的光線里閃爍一回。
在山崗的投影里,在泉水噴涌的時刻,它生長,和時間無關,如那已被偷換走的身體。我們有時聽到說話聲,摸到一些氣息,那叫不出名的植物如此謹慎,它躡手躡腳的樣子
并非針對我們,它要去的地方,也許在云端,也許在夢里。
我們當中的某個人,在某天某個時刻準時被它領走,藏在細小的陰影里。
這時,山崗是看不見的,泉水已枯竭。
我們依舊在這個世界等待,等待時間來追趕那未曾收留的一切!
那叫不出名的植物,如此卓絕,它有白天卻沒有黑夜,它有血脈,卻沒有行蹤。
我們猜測,并在文字里恢復那早早被抹掉的光亮,而我們當中那個早已消逝的人,他已脫胎換骨:
時刻站在我們背后,以另一種寂靜的儀式,要求我們脫掉老舊的軀殼,從晨曦中喊回那曾被大地深深愛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