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論視角下援外培訓口譯活動中的問題與對策

【摘要】中國援外培訓已成為促進中國與各有關國家友誼和合作的橋梁。在援外培訓課程中，通過譯者的口譯活動，中國的先進技術和管理理念得到有效傳播，譯者在整個交流學習中扮演了關鍵角色。如何圍繞最終的交際目的，清楚的傳遞授課者和學員之間的信息，目的理論能為我們解決各類翻譯問題提供了指導。

【關鍵詞】援外培訓;目的論;口譯策略

【作者簡介】薛震宇，湖南現代物流職業技術學院。

由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舉辦的發展中國家官員研修班是中國援外培訓 （全稱為中國援外人力資源開發合作項目）的形式之一，自1998年8月開始舉辦以來，研修班得到了中國政府和廣大發展中國家政府的重視和大力支持，已成為促進中國與各有關國家友誼和合作的橋梁。

在商務部的指導下、湖南省商務廳的組織下，筆者所在的單位自2017年起協辦了多期研究班，包括2017年“發展中國家國有企業高管人員領導力提升研修班”和“發展中國家民營企業管理與發展研修班”、2018年 “烏茲別克斯坦企業管理人員領導力提升研修班”“約旦經濟外交和投資促進研修班”以及2019年的“中葡論壇經貿管理官員研修班”等。學員來自馬來西亞、柬埔寨、烏茲別克斯坦、約旦、肯尼亞、南非、埃塞俄比亞、南蘇丹等約20多個國家和地區，級別從司級、局級到企業總裁、研究人員，培訓領域涉及領導力提升、企業高效管理、人工智能、金融等多個領域。筆者承擔了2018-2019年多期的培訓筆譯和口譯任務，也進行了多期現場跟班，聆聽了同行以及一些研究生的翻譯，發現在完成口譯任務的過程中，有很多涉及意譯的案例，本文試圖從功能主義翻譯理論目的論的角度來解釋援外培訓中的口譯策略。

一、 目的論介紹

德國翻譯理論家萊斯于1971年首次提出要把翻譯行為所要達到的特殊目的“作為翻譯批評的新模式”，她的學生費米爾在她的基礎上發展了功能主義翻譯理論的核心理論目的論（Skopos theory）。Skopos一詞源于希臘語，表示目的。費米爾認為目的原則是翻譯中的最高法則，它意味著任何一項翻譯活動都得由它的目的決定，即目的決定方式。這就是說功能翻譯理論不受限于任何一個單個的翻譯標準，一切以目的為標準。

除了目的法則外，目的論還有連貫性法則（coherence rule）和忠實性法則（fidelity rule），二者都從屬于目的原則，其中忠實性法則又從屬于連貫法則。連貫性法則指譯文必須符合語內連貫（intratextual coherence）的標準。語內連貫指譯文必須能讓讀者理解，并在目的語文化以及使用譯文的交際環境中有意義。忠實性法則指原文與譯文之間應該存在語際連貫一致（intertextual coherence）。它類似于通常所說的忠實于原文，而忠實的程度和形式由譯文目的和譯者對譯文的理解決定。

如果目的法則要求原文與譯文的功能不同，那么忠實性法則則不再適用;如果目的法則要求譯文不通順，即不符合語內連貫（如翻譯一些瘋子的胡言亂語）， 連貫性法則就不再適用，功能主義翻譯理論更注重前者。

二、 援外培訓口譯中問題產生的背景

從2017年我校協辦的第一期“發展中國家國有企業高管人員領導力提升研修班”開始，各期的研修班都有以下特點：一是國別不同，文化背景差異大。每期研修班學員人數從20人到60人不等，除非是專門針對某個國家特定群體進行的培訓，大部分研修班中同期學員來自數十個國家，文化背景差異巨大;二是母語不同，英語并非官方語言。有些學員來自以英語為母語或官方語言的國家，有些則來自非英語國家，自己的英語能力僅能滿足日常交流，對于相對專業的內容理解起來困難;三是宗教信仰不同，容易引發信仰沖突。有些學員信奉佛教，有些是基督教，有的則是穆斯林，不同宗教信仰的學員雜糅在一起學習，講課教授的某些言語可能會引起宗教信仰沖突。

研修班采用“一課一評”的模式，每次課后通過問卷調查的形式考核授課教授講授的內容是否符合學員的期望，口譯員的翻譯是否便于他們的理解。口譯的理想化狀態是譯員對翻譯內容即時、完整、準確地轉換，使講話者和聽話者的溝通完美順暢。主觀因素如譯員對雙語的掌握不夠熟練，專業術語儲備的欠缺等等;客觀因素如現場環境干擾、講話者口音、語速等等，都會對口譯工作產生阻礙。筆者參與的連續三年的援外培訓班都有如上所說的復雜的背景，給授課的教授及口譯員都帶來了非常大的挑戰，尤其是口譯員，授課教授未能注意到的一些文化負載詞或者宗教詞匯的使用，可能影響整個翻譯的質量。口譯員應該盡力消除講授者與學員之間的文化障礙、語言障礙和宗教障礙等，必要時不得不使用一些翻譯手段來達成翻譯目的。因此，目的論的一些理論能為口譯員的實際操作提供理論支持。

三、 援外培訓口譯策略分析實例

1. 文化負載詞處理。文化負載詞（culture-loaded words）通常指標志某種文化中特有事務的詞、詞組和習語，直接反映了特定民族在漫長歷史進程中逐漸積累的，有別于其他民族獨特的活動的一些詞匯。一般有三個特點：本民族特有，最能體現語言承載的文化信息，反映人類的社會生活，無法與譯語對應。在翻譯授課教授提到的文化負載詞時，可以在目的論指導下，使用忠實性原則來幫助學員理解。

比如翻譯“十三五規劃”這類詞時，可以通過增譯來使譯語更貼合原語表達的內涵，譯作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the 13th Five-year Plan。 又比如直譯“一國兩制”“中國夢”等詞以及意譯“大道無形”、“上善若水”等傳統文化詞匯。不管是增譯還是意譯，目的就是更貼近目的語的表達方式，幫助學員更好地理解教授講授的內容及內涵。

2.現有專任翻譯。又如，有些教授在介紹所在學校時會用到“專任教師”和“兼職教師”，結合中國高校的聘用制度以及前面教授提到的校企合作，企業專家當導師等內容，譯者將翻譯處理“full-time professors” 和“enterprise experts as ex-curriculum tutors”，雖違背了忠實性原則，但是仍遵循目的原則，使聽眾就更好理解原文意思，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3.中國特色詞匯。中國特色詞語一般指反映中國獨有的文化、國情以及思維模式的詞語。它們或是中華傳統文化中的特有詞語及詩句，如：無為、中庸、大道無形;或是一些特有職務表述，如：黨委書記、紀委書記;或是社會發展帶來的特有表述如：改革開放、菜籃子工程、菜鳥驛站等。

湖南是一個文化底蘊深厚的省份，每一期的援外培訓班開班儀式上，發言領導都會用一些中國特色詞語來描述湖南悠久的歷史、厚重的文化等，在“發展中國家國有企業高管人員領導力提升研修班”這類以國有企業為背景的培訓班中，中國特色詞語的使用頻率也是大大提升。由于獨特的語言結構和文化背景，這些特色詞匯一般信息量大，難以在目的語中找到完全對等的表達，且現場口譯時時間緊迫，譯員往往面臨很大的挑戰。

例1：

一位教授在得知學員們先一天去參觀了長沙的主要景點后，連用兩句詩詞來做開場白，這屬于中國特色詞語里面的傳統詩句翻譯。為達成交際效果，在有限的時間內，譯者只能遵從目的原則而違背忠誠性原則，只對詩句進行釋意。P代表教授話語，I代譯員話語。

P：早上好，“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歡迎你們來到美麗的長沙。聽說你們昨天去了岳麓山，“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描述的就是金秋時節的岳麓山，是不是很美呢？

I：Good morning everyone. It is such a delight to have friends coming from afar， welcome to Changsha. I got to know that you’ve been to the Yuelu Mountain yesterday， and there is also a poem in ancient China described its beautiful scenery： I stop my carriage to enjoy the evening sight of maple trees. The frosty leaves look redder than flowers in the early Spring. What do you think？

例2：

一位教授在講中國國有企業一般的組織架構的時候，提到了書記這個職位以及職位的作用，因為在目的語中沒有對應職位，依據目的論的連貫性法則，即譯語要符合語內連貫，在目的語中有意義，所以筆者在征得教授允許的情況下，對書記一詞進行了進一步的解釋，幫助學員理解這一中國特色詞匯。

P：在中國的國有企業，有一個特殊的職位，那就是書記。書記權利大于老總。

I：There is a special position in Chinese state owned enterprises， we call it secretary. The power of secretary is bigger than the boss. Here secretary means the Secretary of the Party Committee.

4.涉及宗教詞匯的處理。一般每位教授講授半天的課程，依據每一期的培訓主題及教授自身的研究方向，為發展中國家的學員提供不同主題的培訓。而在筆者跟的其中一期援外培訓班中，有過半的學員都是穆斯林，課程后半部分時間恰逢齋月，很多學員白天不進食，晚上做禱告，上課時精力無法集中。授課教授并非每個人都了解齋月及穆斯林的信仰，出于善意的擔心，在與學員聊天時問到了宗教相關的問題。考慮到直接詢問可能冒犯學員的宗教信仰，出于最終的交流目是促進雙方之間的了解而不是加深誤會，譯者違背了忠實性原則而進行了翻譯處理，并向教授做了解釋。

P：你們齋月是一整個月都不吃不喝嗎，那你們白天怎么有精神呢？

I：Do you mind to share some customs of Ramadan with us？

四、 總結

開展援外國際培訓活動對我國的積極影響不言而喻，一方面幫助培養出更多對中國友好并對雙邊交流有益的國際人才，為我國的國際交流與合作注入新的動力，另一方面，扎實的培訓內容幫助這些發展中國家的官員、企業家、技術人員真正學到中國先進的技術，學以致用為他們國家的發展助力。援外培訓課堂中的譯員們，通過自己扎實的專業學識和充足的準備，在這個過程中扮演舉足輕重的作用，通過譯員的翻譯，幫助學員真正學到了知識。為了服務于整個外援培訓的最終目的，口譯者可以在目的理論指導下，運用一些翻譯技巧，實現雙方真正的交流溝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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