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雅婷
摘要:1990年的《我心狂野》在敘事方法上大膽創新,任意剪輯,隨時插敘回憶或幻想以及獨具特色的風格在當時收獲了3億美元的票房巔峰。而《我心狂野》這部電影作為非主流敘事,它又是如何打動觀眾的?本文將就電影中的后現代敘事以及影像風格進行簡單探究。
關鍵詞:大衛·林奇;碎片化敘事;影像風格
一、大衛·林奇與“我心狂野”
《我心狂野》拍攝于1990年,是由大衛·林奇執導的第五部主打電影,影片講述的是一對曾經身陷黑暗,但如今為愛癡狂的情侶,為了自己亦或是為了彼此而駕車逃離現世的阻力與陰謀,黑暗混亂貫穿電影始終,但彼此的愛也永久長存。
此片獲得了1990年戛納電影節(金棕櫚)最佳影片,但也是戛納電影節創辦以來爭議最大的一部影片。導演大衛·林奇是美國非主流電影的代表,他除了從事導演、編劇工作之外,大衛·林奇還是著名的電視制片人、動畫作家、作曲家和攝影家。這位奇才憑借其獨特的技巧成為現代美國電影的復興者,其超現實主義而頗具個性化的電影風格被電影領域稱作“林奇式”。
二、作為個體
林奇安排我們去體驗這生命中自帶的神秘性,體驗作為個體中無與倫比的瘋狂“本我”,它體現在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動物性的本能沖動。而《我心狂野》這部影片正是透過性、暴力、死亡等揭示作為個體的神秘性,我們可以從正面人物以及反面人物來分析作為個體而存在于影片中的意義。
(一)自由與信仰
塞勒和露拉,一對精神上絕對平等一致的情侶,曾經都身陷淤泥,如今想要逃離這混亂黑暗的社會,宣揚個性又向往自由;在20世紀90年代的美國,簡直就是在暴動下想要保留的,現代愛情中備受崇拜與向往的正面人物典型。
私人偵探費拉和好女巫,私人偵探算不上是影片中絕對的正面人物,但起碼,他所代表的也是為愛癡狂的一類人,可以說他不像塞勒和露拉那樣遇見精神絕對一致的人,他向往愛情但又死于失敗的愛情,根據導演大衛·林奇的訪談,曾在首映上有一段折磨費拉死去的片段,首映350人觀看,有300人受不了而離場反抗,可以說愛的狂野與自由的向往是受世人接受的,而善惡信仰的界限卻不容動搖;好女巫,則是出場的另一個正面人物,勸服塞勒找回自己的愛情,模仿《綠野尋蹤》的橋段,但不失為一種象征,象征著人們對愛情對未來的幻想還是有如童話般美好。
(二)動蕩與黑暗
露拉的母親瑪麗埃塔與舊情人馬爾切洛,反面人物的代表,在影片中作為極力拆散塞勒與露拉的一對,他們兩人的陰謀、曾經的秘密種種,毫無保留的呈現給了觀眾,走私毒品、謀殺丈夫、雇兇殺人等等社會的陰暗面在兩人的身上被放大,導演在對愛情的美好追求之外,可能想表達的另外則是對社會潛在黑暗的曝光。
退伍軍人波比、露拉父親的合伙人普齊、跳舞的胖女人、飛行的女巫等等,影片中的黑暗勢力占據了絕對地位,但影片依然飽含著童話般美好的向往。波比挑逗露拉,誘引塞勒搶劫,可以說波比的出現才是塞勒和露拉中最大的阻力,很不幸,兩人都沒有通過考驗,我仍然向往他們兩人的愛情是無與倫比的,但我不相信的是這動蕩與黑暗的社會以及暴露的人性與動物性的罪惡根源。
三、碎片化敘事
恐怖、荒誕、暴力、幽默、愛情融于一身,而正如同影片想要表達的狂野即是“不修邊幅”,全片采用超現實主義的戲劇特征,在戲劇發生、發展過程中不是依據事物的客觀規律進行,往往是通過夢境、幻覺、心理暗示等作為邏輯呈現戲劇沖突。在表現手法上常采用充滿怪誕神秘喻義的布景和道具,強烈刺激觀眾感官的聲音效果以及有一定音樂感,但并無明確邏輯含義的語句排列方式。
(一)塞勒暴力打死黑人
(二)露拉13歲時被父親合作伙伴強奸
(三)塞勒目睹露拉父親被燒死的場景
(四)露拉、塞勒駕車逃離追殺
(五)露拉表哥的故事
(六)逃離路上遇到的車禍
這些看似毫無聯系的情節,其實表現的正是人物內心極具不穩定的精神狀態,影片的碎片化敘事多穿插在男女主人公追求愛和理想的主線當中,揭示了人物心理及世界的紛繁雜亂、奇險陌生,同時有大大增強了影片敘事的審美效果。
四、延續下去的公路電影
(一)意象
火:伴隨著烈火,影片開始,之后反復出現的火災、被點燃的火柴等,這里火是狂野的象征,是欲望的象征,一方面為敘事做鋪墊,另一方面又表達了人作為動物性的狂野與欲望。
蛇皮衣:個性與向往自由,塞勒兩次出獄,身上都穿著他那帶有標志性的蛇皮衣,反復強調,襯托出塞勒桀驁不馴的人物形象。
(二)“林奇”主義
在林奇的影片中瘋狂表達個人內心是他一大特色,他說討厭公路電影,討厭浪費在拍攝公路電影上的時間,但他的電影大多數仍然表現在公路上,尤其是在《我心狂野》中,其中有一個片段給我印象深刻,男女主人公奔馳在公路途中,突然停車,開始了一段肆無忌憚的狂舞,片中人物在宣泄,觀眾也在宣泄;由此可以看出,林奇所拍攝的公路電影又不單單包含著公路電影的特征,他的公路電影猶如大雜燴一般,不僅僅局限于用敘事加強公路電影的表達效果,同時加入內心情感,使得整部影片充滿詭異、陰郁、迷茫、黑色幽默以及童話故事。大衛·林奇不喜歡強調社會化的人文關懷,他只對人的陰暗內心感興趣。在他眼里,社會只是一個虛化的環境和空間或是一種險惡的布局與陷阱,它只能禁錮和摧殘人的身體卻無法解放人的心靈,而只有愛才是拯救靈魂的最終出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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