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9年生于湖北省黃岡縣,1904年留學日本。
他是著名的科學家、地質學家、教育家和社會活動家,我國現代地球科學和地質工作奠基人,
中國地質學會創始人之一,中國科學院院士。
熙熙攘攘的上海街頭,人群中有一位步伐獨特的老人,他走路不緊不慢,步子卻距離大小相等,每邁一步都精確到0.85米。
他,就是李四光。這位一生熱愛地質工作的老科學家,從事科學研究一絲不茍。他經常對學生說,搞地質要到野外考察,腳步就是測量土地、計算巖石的尺子。所以,“每一步的長度都要相等”。
李四光原名李仲揆,1889年10月生于湖北黃岡。14歲那年,李四光獨自到武昌高等小學堂求學,求知若渴的他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學習未滿兩年便被送到日本學造船機械。辛亥革命爆發后,他曾先后擔任過湖北軍政府理財部參議和實業部部長。正當他準備大干一番事業之時,辛亥革命失敗了。于是,他發奮專心于科學技術研究,遠赴英國伯明翰大學深造,立志走“科學救國”之路。
敢于質疑、求真務實是李四光一生恪守的信條。身為后輩,他敢于質疑權威。德國地學科學家李希霍芬曾先后來中國做過7次地質調查,并著有《中國》三卷,書中對中國東部第四紀冰川作用的遺跡只字未提。當時,許多中外地學學家也都默認中國東部并無第四紀冰川作用可言,只有李四光對此存疑。20世紀20年代至30年代,他在大同盆地、太行山麓及廬山等地考察發現了大量冰川證據,確認中國存在第四紀冰川。
然而,瑞典地質學家安特生、蘇格蘭地質學家巴爾博、法國地質學家德日進等著名地質學家卻質疑李四光關于廬山第四紀冰川的論斷。為了使自己的理論更具說服力,李四光逐漸將目光投向廬山之外,進一步擴大了冰川研究的地域范圍,對安徽中部、九華山、天目山等長江下游區域進行考察。
1936年,李四光又到黃山研究,寫了《安徽黃山之第四紀冰川現象》的論文。德國地質學教授費斯曼看罷黃山歸來,贊嘆道:“這是一個翻天覆地的發現。”這是李四光的冰川理論研究第一次得到外國科學家的公開承認。可是,李四光覺得這遠遠不夠,他干脆把家搬到廬山上,又在廬山腳下建了一個冰川陳列館,更深入細致地進行冰川研究。抗戰爆發前,李四光完成《冰期之廬山》,文中除描述新發現的季候泥與羊背石之外,還專門寫了一章“冰債物釋疑”,對非冰川論者提出的不同觀點進行分析與反駁。
保持批判精神是李四光在學術上的堅守。新中國成立初期是中蘇地質科學交流最火熱的階段,彼時,中國地質工作還很薄弱。蘇聯先后派了400多名地質專家援華,在空白領域,中國基本全盤引用蘇聯的地質工作模式和方法、規范。李四光自學了俄語,對蘇聯地質學家的理論、觀點他堅持批判地吸收,反對不顧中國地質情況生搬硬套外國的做法。一些蘇聯專家和李四光一起參加野外考察或聽了李四光的報告后,贊成李四光的見解,甚至改變了此前的學術觀點。
李四光不怕質疑他人也不怕被他人質疑。作為老師,他鼓勵學生挑戰權威。他曾說:“在追尋科學真理的路上,沒有老師,更沒有對與不對,只有實事求是!”當自己提出的理論受到學生質疑時,李四光沒有生氣反而批評自己的學生,認為他不該因為害怕亮出不同意見而在發文時用了筆名。
有外國學者斷言中國是一個貧油國家,李四光卻不相信。“不相信”的背后,是他對真理的孜孜以求——1928年,他基于10年的地質力學研究,對“中國貧油”的論調提出挑戰。他根據新華夏構造體系的特點,分析了中國的地質條件,斷定中國陸地一定有石油,并向中央大膽建議,實施“中國石油地質工作戰略東移”,一場大規模的石油普查勘探工作隨即展開。1954年,他在石油管理總局作了《從大地構造看我國石油勘探遠景》的報告,指出三個可能性最大的含油區,并提出首先把柴達木盆地、四川盆地、華北平原、東北平原等地區作為普查找油的目標。1959年國慶前夕,石油部和地質部先后在松基三井和扶27井獲得工業油流,李四光的科學預見得到了證實,也宣告了“中國貧油論”的徹底破產。
愛國奉獻、勇于擔當是李四光一生的寫照。在國家建設急需能源的時候,李四光讓滾滾石油冒了出來。在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上,周恩來總理在作政府工作報告時指出:“第一個五年計劃建設起來的大慶油田,是根據我國地質專家獨創的石油地質理論進行勘探而發現的。”出席會議的李四光聽完不禁潸然淚下。在國家核工業急需鈾的時候,李四光又提出了“把對構造規律的研究與輻射測量結合起來”的思路,根據這一思路,到“二五”計劃末期,我國已發現一系列鈾礦床,為此后原子彈和氫彈的研制成功奠定了基礎。
◎ 撰文|代小佩
◎ 來源|科技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