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丹治療腫瘤研究探討

陳聰　侯雅靜　陳云志　劉玥蕓　薛哲　吳芊　許夢白　陳家旭　肖飛　裴學軍

摘要 小金丹出自清代王維德《外科全生集》，是治療外科疾病的一個有效方劑，有消巖散結、化瘀祛毒之功。臨床應用小金丹治療某些腫瘤，療效肯定。研究發現小金丹提取物作用24 h后能明顯抑制人乳腺癌MDA-MB-453細胞的運動和侵襲能力，作用呈現劑量依賴性關系。在消化系統疾病中，加減小金丹對胃癌術后患者高凝、低纖溶、低細胞免疫狀態有良好的治療作用;并推遲轉移發生，延長胃癌術后患者生存時間。小金丹可顯著影響人肝癌細胞信號轉導基因的表達。小金丹聯合其他中藥，還可治愈胰腺癌。在呼吸系統疾病，特別是肺癌的治療方面，小金丹觀察組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對于咯血癥狀的肺癌，用小金丹以活血通絡，化瘀止血，配合西藥治療，可共達止血之效。此外，還發現小金丹可以治療腦腫瘤、頸部腫塊、骨腫瘤、非霍奇金淋巴瘤，療效肯定。小金丹諸藥共用，化瘀、解毒、止痛、行氣、散結等功效，將其用于腫瘤的治療，可以取得較好的臨床療效。

關鍵詞 小金丹;消化系統腫瘤;呼吸系統腫瘤;胰腺癌;腦腫瘤;頸部腫塊;骨腫瘤;非霍奇金淋巴瘤

Exploration on Xiaojin Pills in the Treatment of Tumors

Chen Cong1，2，Hou Yajin1，Chen Yunzhi2，Liu Yueyun1，Xue Zhe1，Wu Qian1，Xu Mengbai1，Chen Jiaxu1，3，Xiao Fei4，Pei Xuejun4

（1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29，China; 2 Guizho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Guiyang 550025，China; 3 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2，China; 4 Institute of Drug Research，Jianmin Pharmaceutical Group Co.，Ltd，Wuhan 430052，China）

Abstract Xiaojin Pills is an effective prescription for the treatment of surgical diseases，which originated from Wang Weide′s Life-saving Manual of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External Diseases in Qing Dynasty.It has the functions of eliminating cancer and resolving masses，removing blood stasis and eliminating toxins.Clinical application of Xiaojin Pills in the treatment of some tumors had positive effects.It was found that the extract of Xiaojin Pills could inhibit the movement and invasion of human breast cancer MDA-MB-453 cells in a dose-dependent manner after 24 hours.It was found that in digestive system diseases，modified Xiaojin Pills has a good therapeutic effect on hypercoagulability，low fibrinolysis and low cellular immunity in patients with gastric cancer after operation and it also delayed the occurrence of metastasis and prolonged the survival time of patients with gastric cancer after operation.Xiaojin Pills can significantly affect the expression of signal transduction genes in human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cells.Xiaojin Pills combined with other Chinese medicine can also cure pancreatic cancer.In the treatment of respiratory diseases，especially lung cancer，the effective rate of Xiaojin Pills observation group was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For lung cancer with hemoptysis symptoms，Xiaojin Pills can promote blood circulation for removing obstruction in collaterals，removing blood stasis and stopping bleeding，and can achieve hemostatic effect by cooperating with western medicine.In addition，it was also found that the curative effects of Xiaojin Pills are positive in the treatment of brain tumors，neck tumors，bone tumors，and non-hodgkin′s lymphoma.Xiaojin Pills has the functions of removing blood stasis，detoxifying，relieving pain，promoting qi and resolving mass.It can be used in the treatment of tumors to obtain good clinical efficacy.

Key Words Xiaojin Pills; Digestive system tumors; Respiratory system tumors; Pancreatic cancer; Brain tumors; Neck mass; Bone tumors; Non-Hodgkin lymphoma

中圖分類號：R273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19.09.004

小金丹歷來是治療外科疾病的一個有效方劑，有消巖散結、化瘀祛毒之功。小金丹出自清代王維德《外科全生集》，方取白膠香、草烏、五靈脂、地龍、木鱉子、乳香、沒藥、當歸、麝香、墨炭，糯米粉打糊為丸如芡實大，每服1丸，陳酒送下，覆蓋取汗。治一切陰疽、流注、痰核、瘰疬、乳巖等癥。應用加味小金丹治療某些腫瘤，療效肯定[1-3]。

1 乳腺癌的研究

彭博等[2]選擇高轉移性乳腺癌細胞株MDA-MB-453細胞株，用不同濃度的小金丹提取物（25、50、100、150、200 mg生藥/L）處理細胞24 h后，分別采用腫瘤細胞黏附實驗、劃痕實驗和Transwell侵襲實驗檢測細胞黏附、運動、侵襲能力;Western blot法檢測上皮-間質轉化（EMT）相關蛋白和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通路蛋白的表達水平。結果：與對照組比較，小金丹提取物作用24 h后能明顯抑制人乳腺癌MDA-MB-453細胞的運動和侵襲能力，作用呈現劑量依賴性關系;與對照組比較，100、150 mg/L小金丹提取物能明顯增加ZO-1和β-catenin表達，降低Vimentin表達，明顯抑制p-JNK和p-p38的蛋白表達水平。小金丹能有效地抑制高轉移性乳腺癌細胞的運動和侵襲能力，作用機制可能與其調控p38 MAPK和JNK MAPK通路，逆轉腫瘤細胞EMT有關。

2 消化系統腫瘤的研究

小金丹解毒消腫，活血止痛。基于胃癌患者臨床上有病理性腫塊，長期固定的胃院痛，出血、梗阻、舌質瘀斑等癥狀，符合中醫學所描述的“心腹痞”“胃脘痛”“癥瘕積聚”之癥，與中醫瘀血理論關系密切，中醫臨床證實小金丹有一定的抗腫瘤作用，是有效的抗腫瘤成方之一。因此采用活血化瘀治則，探討小金丹在胃癌中的治療作用。黃大蔚[3]等研究發現采用隨機化對照研究方法，報道了加減小金丹對胃癌術后患者一系列臨床、血凝，纖溶，免疫指標觀察結果，并對患者作長期隨訪。發現加減小金丹對胃癌術后患者高凝、低纖溶、低細胞免疫狀態有良好的治療作用。并可推遲轉移發生，延長胃癌術后患者生存時間。

袁丁[4]等觀察中藥復方小金丹對人肝癌細胞信號轉導基因表達的影響。制備小金丹含藥血清，用不同濃度的小金丹含藥血清處理人肝癌細胞SMMC-7721細胞。采用基因芯片技術檢測小金丹含藥血清處理后人肝癌細胞SMMC-7721細胞信號轉導基因表達變化。發現小金丹處理SMMC-7721細胞后，所檢測的96個信號轉導基因中，有77個基因的表達出現顯著上調或下調（比值<0.5或>2.0）。劑量不同，其影響的基因種類和程度也有所不同。得出結論小金丹可顯著影響人肝癌細胞信號轉導基因的表達。

謝民福[5]用小金丹治療胰腺癌：患者上腹疼痛已兩月，伴見嘔逆泛酸，解黑大便（無潰瘍病史），消瘦，體質量由50.4 kg降至46 kg。經某醫院胃腸鋇餐檢查及B型超聲波檢查，診斷為胰頭癌。刻下：腹疼痛，頭昏乏力，飲食大減，目眶深陷，面色黧黑，肌膚甲錯，腹部凹陷，上腹偏左壓痛明顯，脈沉細，舌質紫暗，苔白膩。證屬痰瘀互結。治療活血化瘀，軟堅散結。用消瘰丸、小金丹與營衛還魂湯加減。牡蠣、夏枯草各20 g，貝母12 g，玄參、青皮各15 g，黨參、炒白芥子、首烏各30 g，白術、當歸、赤芍、膽南星、法半夏各10 g，木通、白芷、臺烏藥各7 g。水煎，送服小金丹，2次/d，1支/次。后隨癥加減，繼續治療，諸癥消失，CT復查，“胰腺內未見占位性病變”。乃痊愈。追訪半年，身體情況一直良好。

3 呼吸系統腫瘤的研究

苗承鋼[6]用小金丹，0.6 g/支，3支/d，分3次口服，加太子參、山慈姑、炙鱉甲、白花蛇舌草、魚腥草各30 g，三葉青、浙貝母、七葉一枝花各15 g，麥門冬20 g，煎服，治療肺癌，與中藥加化療組比較，發現中藥加小金丹組療效優于中藥加化療組。咯血是肺癌的常見癥狀之一，張泉[7]等收集咯血癥狀的肺癌患者118例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觀察組配合中成藥，發現觀察組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咯血為肺癌患者的常見癥狀。癌組織血管豐富，血管易被侵蝕破裂出血。常規治療方法多采用化療及止血藥物為主。中醫學認為，體內氣血的瘀結或不正常物質的滯留都可能產生腫瘤。肺癌的產生亦與瘀血凝滯密切相關。瘀血阻滯經脈，血行不暢則血溢脈外而現咯血。因此，用小金丹以活血通絡，化瘀止血，配合西藥治療，共達止血之效。

4 其他

關紹光[8]用加味活絡丹合小金丹治驗鞍內腫瘤一例：患者因頭痛嘔吐反復發作半年，逐漸發胖，月經失調，在當地醫院經顱腦CT檢查發現鞍內腫瘤，輕度腦水腫，因畏于手術治療而要求中藥治療。癥見：表情呆滯，面色少華，形寒肢冷，形體發胖，視力障礙，頭痛陣作，惡心嘔吐、痰涎色白，經期不定，經量少，色瘀黯，舌質淡黯，苔白膩，脈細緩。證屬脾陽不振，痰疲內結，治以溫運脾陽，除痰散結，祛瘀通絡。選用《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活絡丹加味，另服中成藥小金丹，2次/d，1支/次，早晚分服。連服3月，患者諸證消失，面色轉紅潤，精神好轉，已無頭痛嘔吐，視力恢復，予復查顱腦CT，檢查報告結果：鞍內腫瘤較前片有所縮小，腦水腫征消失，患者要求暫停服中藥，囑繼續服用中成藥小金丹，2支/d，早晚溫水送服，半年后追訪，患者病情穩定。

胡維民[9]用小金丹治療患者右側下領角處頸部腫塊：患者右側下領角處頸部腫塊已年余，曾服中西藥罔效。腫塊約2 cm×3 cm大小，質中等，不活動，表皮微紅，壓痛不明顯，紅細胞沉降率為124 mm/h，血色素9.5 g，白血球5 700，VcA-IgA抗體免疫酶測定呈弱陽性反應（1∶20），主動脈瓣心型，未見結核病灶。筆者給以小金丹內服，2次/d，1粒/次，服至半月，腫塊縮小一半，質地轉軟，再服半個月腫塊消失，皮色如常。追蹤3個月未見復發。此外，還有莊芝華[10]用陽和湯加味加服小金丹，并配合灸療治療骨腫瘤。關靜嫻[11]等用導痰湯加味合小金丹治療非霍奇金淋巴瘤驗案等。

5 結語

小金丹抗腫瘤的分子機制：體內試驗部分采用了小鼠荷瘤造模的方法，模擬古方小金丹的配方、劑型和用藥方法，基因芯片試驗的結果提示小金丹同時影響抑制腫瘤生長和促進腫瘤生長的基因表達，在基因水平表現出同時具有促進和抑制腫瘤生長的作用。小金丹的部分分子機制，既與抑制腫瘤生長的因素相關，表現出抑制腫瘤效應，同時也與促進腫瘤生長的因素相關，表現出促進作用。在二因素的共同作用下，通過復雜的調控網絡在細胞和整體水平表現出抑制腫瘤生長的效應。生物系統復雜的網絡調控機制目前還不能完全被了解，所以二因素共同作用的機制還有待闡明。小金丹在mRNA水平，蛋白質水平的作用機制，尚有待于進一步的研究。總之，小金丹可以對信號轉導不同通路中的許多基因表達產生顯著影響，從而影響腫瘤細胞的生物學特性。小金丹的這種多靶點作用機制不僅能部分闡明小金丹抗瘤活性的分子生物學機制，也為以后對該復方進一步優化，甚至研發小金丹分子靶向中藥，提供了理論依據[12]。

中醫認為腫瘤的形成是內外各種致病因素長期作用的結果，這些因素包括先天稟賦不足，或饑飽、勞倦、情志失和，感受外邪等，致使機體氣滯血瘀、痰濕凝聚、邪毒蘊結、正氣虛弱等，久而久之則形成腫塊，即腫瘤。因此，理氣散結、活血化瘀、化痰軟堅、清熱解毒及扶助正氣等是腫瘤中醫辨證論治常用的治則。小金丹方含白膠香、草烏、五靈脂、地龍、木鱉子、乳香、沒藥、當歸、麝香、墨炭等。白膠香具有活血涼血，解毒止痛;草烏搜風勝濕、散寒止痛、開痰、消腫;五靈脂疏通血脈，散瘀止痛;地龍具有清熱定驚、通絡、平喘、利尿的功效;木鱉子消腫散結，祛毒;乳香活血行氣止痛，消腫生肌;沒藥散瘀定痛，消腫生肌（現代醫學研究證明，乳香、沒藥、木鱉子有抗腫瘤作用）;當歸潤腸通便、活血化瘀、調經止痛;麝香開竅通閉醒神;墨炭止血行瘀。諸藥共用，化瘀、解毒、止痛、行氣、散結等功效，將其用于腫瘤的治療，可以取得了較好的臨床療效。

目前臨床除用小金丹治療腫瘤外，也用于治療胸腹腔炎性包塊和膿腫、腫瘤型肺門淋巴結結核、頑固性坐骨神經痛、甲狀腺瘤、急性頜下腺炎、慢性肝炎（血瘀型）、帶狀皰疹、前列腺肥大排尿困難、聚合型痤瘡等多種疾病。小金丹在其他疾病方面的研究及分子機制，值得探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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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彭博，賀蓉，徐啟華，等.小金丹抑制乳腺癌細胞轉移及其機制研究[J].中華中醫藥雜志，2018，33（11）：4916-4919.

[3]黃大慰，李德華，周阿高，等.加減小金丹對胃癌術后患者的治療作用[J].上海醫學，1994，17（11）：666-667.

[4]袁丁，謝佐福，魏莉，等.基因芯片研究小金丹對人肝癌細胞信號轉導基因表達的影響[J].福建中醫藥大學學報，2010，44（2）：107-111.

[5]謝民福.治愈胰腺癌一例[J].四川中醫，1987，5（2）：38.

[6]苗承鋼.小金丹治療肺癌38例臨床觀察[J].浙江中醫雜志，2000，35（6）：240.

[7]張泉.中西醫結合治療肺癌咯血62例療效觀察[J].吉林中醫藥，2000，21（1）：46-47.

[8]關紹光.加味活絡丹合小金丹治驗鞍內腫瘤一例[J].北京中醫，1997，15（6）：24.

[9]胡維民.內服小金丹治愈內部腫塊[J].四川中醫，1983，1（5）：64.

[10]莊芝華.辨證治療骨腫瘤一例[J].上海中醫藥，1985，30（4）：23.

[11]關靜嫻，關紹光.導痰湯加味合小金丹治療非霍奇金淋巴瘤驗案1則[J].新中醫，2012，44（4）：167.

[12]魏莉.小金丹抗腫瘤活性及分子生物學機制研究[D].福州：福建中醫學院，2006：1-46.

（2019-08-10收稿 責任編輯：徐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