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閱讀服務 傳中華文化

劉洋 黃麗巍

世界上，有哪些人在閱讀中國出版的書刊？海外讀者是通過什么渠道得到這些書刊的？是哪些人在海外經營中國書刊？這些問題與擴大中國文化影響力，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這個時代使命息息相關。而要回答這些問題，還要從新中國書刊發行事業的源頭說起。

1949年5月，全國解放在即。為迎接全國人民學習馬列主義的高潮，中共中央宣傳部出版委員會向蘇聯訂購大批中外文出版物。在這樣的背景下，國圖集團公司的前身國際書店開始籌建。

隨著第一批約5000冊共產主義進步書刊抵達北京東城東總布胡同，長達70年的新中國出版物發行事業就此開啟。

新中國成立后，百業待興，亟需對外宣介中國人民的建設成就，也亟需引進國外先進的科學技術和管理經驗，以支持國內迅速開展的經濟社會建設。但新生的共和國面臨著國際敵對勢力的封鎖禁運，書刊發行事業面臨重重挑戰。在這樣的背景下，一批滿懷愛國熱情和報國之志的書刊進出口業務骨干匯集北京，將國內出版的外文書刊發行到世界各地，將世界進步書刊引入國內，新中國圖書進出口事業由此發端。

國際書店在國內率先開始了書刊進口業務，開創了國內舉辦進口原版書展覽的先河，發行渠道包括在9個主要城市開設的國際書店分店和全國的新華書店系統。

1951年11月，中央文教委員會批準了第一個可供出口的30種中文報刊目錄，其中包括《人民畫報》《人民中國》等期刊的外文版，新中國的出版物就這樣送到無數海外讀者手中。到1957年，國際書店已與5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370多家同業建立業務關系，新中國書刊對外發行網絡基本形成。

1963年3月11日，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對外播發了一條消息：“北京國際書店設有郵購服務部，專門從事對國外讀者的直接供應書刊服務工作。”從此，海外讀者和中國出版物之間的直接渠道打通了。直到改革開放前夕的十多年里，中國書刊對外發行在曲折中邁出了堅實的步伐，在呈現多極化趨勢的世界格局中發出了中國聲音。

書展是文化閱讀屆的盛事，更是書迷們的狂歡節。數十年來，國圖集團公司在上百個國家參加、舉辦了各種形式的書展達數千次，與上千家機構建立了合作機制和業務往來，為數以億計的出版物進入海外讀者視野創造了機會。

而在老一輩國圖人心中，1956年首次代表中國參加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出版業展會—法蘭克福書展的經歷，則是刻骨難忘的。

1956年，黨中央發出“向科學進軍”的號召，國內科技書刊進口需求增大。同年，經相關部門批準，中國國際書店派出曹健飛、郭毓基、馬燦雄三人小組，參加法蘭克福書展，并采購新書。

相較如今中國圖書動輒數千平方米的展館，當年約50平方米的中國展臺著實很小。這個小展位，還是德國出版界的友人幫忙租下的。但在曹健飛的記憶里：“對觀眾開放的那幾天，我們的展臺是特別受歡迎的展臺之一，每天開館到閉館，人流不斷。”

在當年的中國展臺前，西方讀者問了許多“新鮮”的問題。“你們女人還是‘三寸金蓮’嗎？男人還梳辮子嗎……當時的漢語書，多是繁體字，豎排。就有讀者問我，第一列從上到下讀，第二列是從下到上讀嗎？”這些無不讓人深刻感受到，當年的西方對新中國及中國文化的陌生。曹健飛回憶：“那時候，中國的境外圖書采購任務，都是以‘中國國際書店’的名義。首次參加法蘭克福書展，展商名錄上，我們用的是‘國際書店’四個字的漢語拼音。很長一段時間，都有國外的出版界同仁不清楚‘國際書店’是個公司。我們收到的境外來信中，收件人會寫著‘書店先生’。”

當時，國際書店這個名字，在國外的知名度，要比國內高。曾有一位德國朋友深情地說：“國際書店是我最早學會的兩個中文詞。”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書店先生”成為世界了解中國的一扇窗。

幾十年來，國圖集團公司向海外發行了數十億冊的書刊，通過這些書刊聯系了千百萬位外國讀者，也結交了大批喜愛中國文化的業內同好。多年來，許多真摯的朋友，在為推銷中國書刊的事業中，做出了許多堪稱轟轟烈烈的事跡，成為中外友好交往中一道獨特的風景。

1953年，英國人托馬斯·羅素是國際書店成立后第一位來自西方的朋友。他代表勞倫斯-威夏特出版社與國際書店簽訂了在英翻譯、出版、發行《毛澤東選集》英文版（1-3卷）協議書。這是新中國成立后中國與外國開展合作出版項目的第一例。由于這一次的成功合作，使得毛澤東著作在世界范圍內的英語地區得以廣泛傳播。回國后，羅素在倫敦大英博物館附近開設了一家專營中國書刊和藝術品的書店“柯烈茨書店”。幾十年來，盡管國際風云變幻，這家書店一直堅持與中國的業務往來。

1956年，黨中央“向科學進軍”的號召發出后，周恩來總理指示：“為了實現向科學進軍的計劃，我們必須為發展科學研究準備一切必要的條件。”于是，千方百計突破西方的禁運和封鎖，進口迫切需要的科技文獻和圖書期刊，是國際書店的一項重要任務。在這當中，海外朋友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英國的柯烈茨書店、法國的鳳凰書店、美國的中國書刊社等同仁都在銷售中國書刊的同時盡力幫助國際書店完成新中國急需的科技期刊的訂購任務。

在意大利，意中友好協會的成員、神父兼經濟學家德馬基教授，自1972年與中國國際書店建立聯系后，他利用授課、講學等機會，推廣意大利文版《人民畫報》。德馬基教授曾在1979至1983年征集訂戶4000位，占整個意大利訂戶的50%。他不僅勞心費力管理這些訂戶，還在有些訂戶不支付訂費時，就自己掏腰包代為支付。他說：“讓更多的意大利人從中國書刊了解偉大的中國，這是繼承馬可波羅的事業。”

在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前，大多數對華友好和對中國感興趣的日本讀者了解來自新中國信息的途徑是通過國際書店發行的日文三刊—《人民中國》《中國畫報》（《人民畫報》日文版）《北京周報》。當時，以東方書店為代表的日本同業不僅做雜志的推廣工作，還在日本各地配合日中友好協會組織這三種日文版期刊的讀者讀書會。1976年至1979年間，日本幾家專門出售中國書刊的同業組織了四次“日文版三刊讀者友好之翼”訪華團到中國各地參觀訪問。訪華團每次100多人，包乘一架飛機。這批讀者來訪后，對中國情況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回國后促進了中日民間的友好活動更加廣泛深入地開展，成為中日民間交往中的一段佳話。

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勝利召開，中國的書刊出口迎來前所未有的歷史機遇。這一時期發行品種大幅增加，發行量增大，海外渠道不斷拓展，在發行方式、推廣手段、服務質量等方面逐步發生質的變化，中國書刊海外發行事業進入蓬勃發展的四十年。國圖集團公司既喜逢發展的歷史性機遇，又面臨新的挑戰。

20世紀90年代，一股“中國熱”在許多國家興起，人們對這個一夜間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國度充滿了好奇，中文書刊海外市場不斷擴大。中國出版業大繁榮，古今名著大量出版，為中文書刊出口提供了充足貨源。國圖集團公司通過調整產品結構，書刊出口由外文書刊為主轉變為中、外文書刊并重的業務格局，并通過調整海外發行網點，發展了一批新的海外合作關系。一些長期經營中國書刊的書店、經銷商、圖書館和研究機構等成為新時期海外發行的依靠力量。在中文書刊出口業務迅速增長的同時，絕大多數國內中文報紙也通過國圖集團公司為海外讀者提供訂閱服務，世界了解中國的窗口被越開越大。

進入21世紀以來，隨著人們閱讀習慣的改變和信息傳遞機制的更新迭代，中國書刊海外發行方式和產品結構也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自2010年起，網絡書店的興起讓渠道格局更加微妙，實體書店的生存困境凸顯，傳統發行業務亟待轉型，數字發行比例逐年上升，中國書刊海外發行市場呈現多元化發展趨勢。

面對互聯網和信息技術高速發展，以及市場和行業變化帶來的影響，國圖集團公司堅定不移“挺拔主業”，堅持不懈做好傳統出版物發行的同時，創新產品結構和發行方式，積極調整戰略發展方向。

作為中國最早通過郵政網絡營銷跨境產品的跨境電商自營企業，早在2011年，國圖集團公司就與美國亞馬遜公司合作，啟動了亞馬遜“中國書店”項目，實現中國圖書的全球網絡銷售。隨著互聯網的飛速發展，新型的跨境電商產業實現了持續、迅猛的增長。結合自身優勢，2017年4月，國圖集團公司根據行業發展態勢，將“產業平臺”和“電子商務”作為下一步發展的兩大支撐，決定開發建設中國文化產品跨境電商外貿出口服務平臺。

中國文化產品跨境電商外貿出口服務平臺依托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分析技術，整合構建外貿代理、通關服務、物流服務、供應鏈金融等功能，為中國文化產品出口電商提供高效率、低成本的一站式綜合服務。該平臺于2017年12月1日上線， 2018年被列為國家文化出口重點項目，支持北京、上海、深圳三地口岸通關，出口范圍覆蓋全球190個國家地區。截至2019年7月，該平臺的累計出口額攻下三億美元大關，累計訂單已達2800多萬單。

國圖集團公司常務副總經理賈強介紹：“中國文化產品跨境電商外貿出口服務平臺的誕生和成長，標志著國圖集團公司從中國最大的專業性書刊進出口公司之一，逐步邁向中國最大的文化產品跨境電商外貿服務企業。”

此外，國圖集團公司繼續大力推進亞馬遜中國書店、全球百家華文書店中國圖書聯展、閱中國云平臺和數字報刊發行平臺等項目建設，承辦重要文化交流活動，承建海外中國館和中國文化體驗中心，構建線上線下相結合、實體和數字出版物并重的全球立體發行營銷網絡。

數字報刊發行平臺是國圖集團公司與加拿大PressReader公司共同合作建設，國圖集團公司作為其中國業務的獨家代理，集合中國電子報刊產品，面向海外市場推廣、發行和銷售。PressReader公司是全球第一個并且是最大的集報紙、雜志為一體的數字閱讀媒體平臺。該平臺集合了國際最暢銷的電子出版物，來自100多個國家60種語言即時發行的4000多種電子雜志和報紙的全部內容。國圖集團公司通過這一平臺建設，引領中國數千種報刊產品進入國際數字閱讀市場，為中國國際出版市場的國際化商業模式鋪平道路。

2019年4月27日，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發布了成果清單，由國圖集團公司承接落實的“一帶一路”圖書館合作項目被列入清單。自2018年啟動實施的“一帶一路”國家圖書館合作項目，積極擴大“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文化領域的對外交流合作，與俄羅斯、捷克、埃及、波蘭、巴基斯坦、馬來西亞、新加坡、泰國、阿富汗和伊朗等13個國家的圖書館建立共建合作關系，實現在每個國家圖書館展示不少于1000種中國主題出版物。

同時，國圖集團公司還積極在世界各地舉辦高層出訪配套文化活動、重點外宣出版物多語種首發式和書展，發揮海外機構文化堡壘作用，開展各類文化交流主題活動，推動中國文化海外傳播，促進中外出版發行業界交流，為世界各國讀者呈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

70年來，國圖集團公司緊緊圍繞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的這個主旋律，在對外出版事業中打造一部恢弘的交響樂。

70年來，海外友人對中國領袖著作的閱讀熱情絲毫不減。最早出版的毛澤東著作《論人民民主專政》外文版，為西方讀者接觸毛澤東思想打開了一扇窗。此后，《論持久戰》《矛盾論》《論十大關系》《沁園春·雪》等數十個品種陸續發行，讓世界認識了一位生動立體的大國領袖，了解了中國政治理論體系和主流價值觀。

近年來，國圖集團公司通過精準定位市場、及時投放渠道，在主流書店開設“中國書架”，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圖書館進行內容共建，切實做好《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等主題出版物海外發行，對外宣介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向世界各國介紹中國的治國理政理念和當代發展道路。

2019年10月15日，《之江新語》德、英文版首發式在德國法蘭克福書展上隆重舉行。同國圖集團公司有著多年業務往來的圣智集團、約翰威利出版集團、施普林格自然出版集團、英格拉姆內容集團、泰勒弗朗西斯出版集團等數十家國際知名出版發行集團的50余位高層悉數參會。

20世紀末，隨著與教育科研機構的交流增多，無數中國歷史、文學、藝術和傳統文化題材的出版物進入各國大學的圖書館，為海外漢學研究提供了有力支持。

駐外文化機構作為海外文化傳播的“橋頭堡”，也在數十年的發展中發揮了巨大作用。國圖集團公司在法國的鳳凰書店、英國的光華書店，每年要舉辦幾十場文化交流活動，早已成為當地的“中國文化沙龍”，知名作家蘇童、麥家等，都是活動嘉賓，更是中國文化的“代言人”。

從僅有40多人的“書店先生”，到如今發行網絡輻射到世界180多個國家和地區，每年書刊等文化產品出口總額占到全國一半以上，成為名副其實的中國書刊對外發行主渠道。縱觀國圖集團公司70年的發展史，既是一部新中國出版物的海外發行史，也是新中國的文化傳播史。

“這70年風雨兼程，守護的不僅僅是中國書刊發行事業，更是成千上萬發行人薪火相傳的珍貴情懷。”賈強表示，“國圖集團公司在‘中國開放的大門不會關閉，只會越開越大’的改革開放大環境下，在樹立文化自信、建設文化強國的時代背景下，有信心也有決心，迎接全面開放新格局，把握出版發行業新機遇，堅持外向型發展思路，立足于深厚的海外發行渠道和文化陣地資源，繼續做專業發行，為閱讀服務，傳中華文化。”

（本報道圖片由中國國際圖書貿易集團公司提供）

作為新中國第一家圖書進出口機構，國圖集團公司也將若干個“第一”寫入了中國書刊海外發行史。

1952年，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將國圖集團公司提供的中國出版物在保加利亞普羅夫迪夫展出，這是新中國首次在海外展出出版物。

1953年，國圖集團公司以書展小組的形式參加德國萊比錫展覽，這是新中國首次有團組參加國際書展。

1953年，國圖集團公司與英國勞倫斯-威夏特出版社簽訂在英翻譯、出版、發行《毛澤東選集》英文版（1-3卷）協議，開創了與海外同業合作出版發行的先河。

1957年，國圖集團公司設立駐柏林辦事處，這是中國書刊發行的第一家海外機構。

1976年，國圖集團公司派書展團赴加拿大參加蒙特利爾國際圖書博覽會，這是新中國首次在北美地區展出中國出版物。

1981年，國圖集團公司成立中國縮微出版物進出口公司，這是中國第一家直接從事縮微出版物生產、銷售的專業公司。

1982年，國圖集團公司在全國同行中率先引進和使用計算機設備和管理系統，初步實現了用現代技術手段管理業務。

1986年，國圖集團公司在中國歷史博物館主辦第一屆國際藝術圖書博覽會。

1987年4月，國圖集團公司在美國華盛頓承辦中國古今書展，這是中國首次在美國舉辦書展。

1995年，國圖集團公司率先在全國出版發行界接入國際互聯網，建立網站大量推介中外文書刊出版信息。

2010年，國圖集團公司啟動首屆全球百家華文書店中國圖書聯展，今年已是第10屆，其覆蓋范圍之廣、持續時間之久、聯合的海外華文書店之多，在業內首屈一指。

2011年，國圖集團公司啟動“亞馬遜中國書店”項目，這是美國亞馬遜網站上開設的第一家以國家命名的特色書店。

2016年，國圖集團公司數字報刊發行平臺啟動，這是中國期刊首次通過與全球最大的數字化報刊閱讀平臺PressReader合作實現多語種在線呈現。

2017年，國圖集團公司運營的中國文化產品跨境電商外貿出口服務平臺正式上線，這是文化產品跨境電商貿易領域首個綜合性服務平臺。

黨的十八大以來，國圖集團公司在業內實現《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系列著作海外發行量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