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當代蒙古族女性·系列》人物造型采用意象方法,延續寫實的方式,畫面人物都以端莊的表情呈現,整個畫面也盡力營造簡潔、輕松的生活環境與方式。通過對蒙古族題材水墨人物畫現狀進行研究、梳理、分析、總結,分析蒙古族題材水墨人物畫表現形式的特征,并以當代蒙古族題材水墨人物畫表現形式在自身創作中的運用與反思,從多方面對繪畫表現形式進行探索,提出發展創新當代蒙古族題材水墨人物畫表現形式的途徑,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造型、筆墨、構圖色彩。
關鍵詞:蒙古族;水墨;人物畫;表現形式;《當代蒙古族女性·系列》
一、造型
今天蒙古族的生活豐富多彩,著裝也發生了很大改觀,隨著審美的提高,當代蒙古族題材水墨人物畫造型語言也應發生改變來適應與之而來的變化,我的創作角度是關注當下蒙古族女性的現實生活,在生活體驗中感覺到蒙古族女性的豪爽與對生活積極向上的追求,一種舒緩的生活節奏、簡單的生活方式、輕松的生活狀態。整個《當代蒙古族女性·系列》人物造型采用意象方法,延續寫實的方式,畫面人物都以端莊的表情呈現,整個畫面也盡力營造簡潔、輕松的生活環境與方式。
畫面造型應該對所表現的客觀事物有切身的感受、體會,有了真實的體會,才能有恰當的造型語言。我們需要去發揚當代蒙古族水墨人物畫創作的造型方式,而不是固守傳統。然而,數十年過去了,蒙古族寫意人物畫造型方式依然很不樂觀,很多作品依然沿用傳統的造型語言反映當代的內容。打破這樣的局面絕非易事,要繼承傳統蒙古族水墨人物畫創作的藝術精華,也要吸收國內外在水墨人物畫表現上的造型經驗,促使當代蒙古族題材寫意人物畫在立意到造型都能有較大的差距。
二、筆墨
我在水墨人物畫水墨表現語言形式的探索過程中不斷梳理、總結實踐經驗,每一次進步的背后都是多次的失敗。在遭受心理打擊時會對自己產生懷疑,只能重新堅定自己,拿起畫筆,但每一次又覺得有了更多的體會,并對前一階段的繪畫有了很多的否定。幾年前,學習王子武在水墨人物畫的筆墨表現,經過幾年的學習臨摹,在筆墨、造型上汲取了很多有益的經驗,對我的水墨人物畫創作影響很大,寫意人物畫以寫實的形式很容易入手,但又很難。每一次在水墨語言上進行探索都要將很多熟悉的方式、方法丟棄,似乎又回到起點,對畫面變得陌生,出現了很多四不像的作品。在之后的創作中,我不斷地提高自己對水墨表現的感悟,對水與墨之間水的掌控,墨與水在不同情況下產生的墨暈效果有了進一步的掌控。在水墨語言表現上進行探索,首先要在觀念、思想上更新,包括學習當代藝術的筆墨運用理念等。在新觀念的指導下進行表現形式的探索才具有現實意義。水墨語言的探索需要創作主體融入到創作環境之中,擁有矢志不渝的心態。在我的生活環境中,我見到的是為數不多的穿著蒙古族服裝的人,然而,當代的蒙古族題材寫意人物畫創作依然沒有脫離現實生活的傾向,表現形式也顯得虛假。
線條是蒙古族題材寫意人物畫創作中不可或缺的要素。線是骨,墨是肉,缺少了線條,作品中人物的型就缺少了控制。然而,線條的存在是多種多樣的,可以用之表現形體的外形及質感存在,也可以以一種與墨相互輝映、相互轉換的沒有固定界限的形式存在,最重要的是尋找一種適合自己心性的方式,這種對線條的認識已經成為國畫界的共識。
總結當代蒙古族題材水墨人物畫創作,大量運用線條,輔之以潑墨、破墨等表現語言,共同營造出語言的豐富、畫面的渾厚。如果我同樣繼續下去,表現形式的創新會變得很困難,與傳統蒙古族寫意人物畫創作的表現形式拉開差距是不可能的。在這種思維的引領下,我不得不另辟蹊徑。我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在內蒙古巴彥淖爾蹬口縣拓制巖畫的經歷,對宣紙在石頭上經過拓制留下的圖案很迷戀,所有拓制的圖案在斑駁的肌理襯托下顯得格外美麗,線條在巖畫中較少出現。這啟發了我的作品《雪原》的創作,作品中我僅僅在關鍵的轉折部位略微勾了一點線,身體部位則用大筆飽墨將線條變粗,去表現人物的結構轉折及衣服的厚度,整體上形成了沒骨之勢。在往后的創作中我對線的認識又發生了變化,認為線的存在不一定非要以墨勾勒的方式存在。在我的畫作《晨妝》《冬暖》中將線條以空白的方式出現,此時,線條在我的畫面中不是不可動搖的。
在《當代蒙古族女性·系列》創作過程中,我采用淡墨的表現形式,為此,不斷進行水墨小稿的練習,針對性地對畫面中人物形狀、黑白灰關系進行實驗。在我的作品《雪原》創作中,采用自我審視的態度,不斷萌發筆墨表現語言、表現形式的創新動力,為了使畫面人物的墨色更加素雅,我使用松煙墨,自己來研磨,經過磨制的松煙墨顆粒更加微小細膩,墨跡呈現出灰色,色調上有些偏冷,用這種墨表現冬季的草原更加貼合實際環境。最初,我也是采用傳統的沒骨表現,不斷地調整筆與筆之間的線條節奏,線條與墨塊形狀的關系,墨色與輪廓的關系,一點點的似乎我的感受得到了表達,在不斷地實驗實踐之后,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用筆方式,這種方法適合我的情感表達,解決了創作上遇到的第一個瓶頸。
畫面表現形式的創新,需要巨大的勇氣、耐力和吃苦精神,借鑒沿用老一輩開創的風格進行創作,不需要再為作品如何表現而冥思苦想,往往會在繪畫的道路上很安全。然而,就藝術的生命力來說,卻有局限性。開拓一種新的表現形式需要靜下心來做研究,需要忍受孤獨,只有做到心靜,才能沉靜下來,創作的思維才能集中一點,進而心外無物,忘記繪畫以外的事情。此時毛筆畫出來的線條不是刻意的,而是出于本能,享受筆尖與宣紙之間所產生的美妙感覺,這時的筆觸才有節奏感,繪畫的成功喜悅似乎使一切變得美好,這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一種狀態。
三、 構圖色彩
室內生活場景下的構圖問題一直是我創作中的難題,構圖的優劣是作品成功的首要條件。傳統蒙古族題材寫意人物畫創作在構圖上多以草原風情的大場面出現,看多了就覺得構圖雷同,這是不是蒙古族題材水墨人物畫的定律呢?我幼年時期生活在半農半牧的地區,牧民的生活記憶猶新。時過境遷,蒙古族人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少住在蒙古包里面,勒勒車甚至是靠騎馬出行的方式都已經成為歷史,磚瓦房、樓房、數碼產品、汽車等是蒙古族人民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為此,我想尋求一種新的畫面構圖形式、表現元素,這種表現元素是現代的室內裝修過的門、落地窗簾、吊燈等。很快這些會被說不具有代表性,這點我也認同,蒙古族家庭裝修過的木門與其他民族的木門也是大同小異,但是,如果想打破傳統的蒙古族風光題材表現形式,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從生活中尋求答案、方法。要反映蒙古族的典型性問題,集中精力從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中去挖掘,以畫面中的人物性格、氣質來反映當代蒙古族女性的典型性。因此,在《當代蒙古族女性·系列》作品的構圖中我盡力用大塊墨來襯托畫面,形成或以濃墨為主、或以淡墨為主的畫面布局,用門、窗簾、凳子、吊燈等來形成畫面的直線、曲線的對比關系,利用畫面人物的動勢形成畫面邊緣的變化。
在《當代蒙古族女性·系列》中所表現的蒙古族女人形象是生活中真實存在的女性,他們淳樸、善良、美麗,她們也和城里的女孩子一樣臉上搽粉,她們的衣服也是干凈、時尚的,但是,她們和草原的環境同樣和諧,我不想在她們的臉上再加上腮紅以表現她們的滄桑,也不想去表現她們騎上駿馬馳騁草原,我感受到的是她們生活的幸福感。在現實的蒙古族生活中,已經很難見到臉上被風吹得有高原紅的蒙古族女性了,即使是在村牧區也是極少見到,如果還用傳統的高原紅表現當代蒙古族女性的生活似乎有點不真實。與生活發生聯系,使作品成為生活的重要體現和價值構成的一部分,獲取作品的新的精神形態,繼承和發揚蒙古族水墨人物畫表現形式語言,作品才具有藝術生命力。在臉部表現時,用線條表現,再調和出干凈的臉部顏色,制造出一種柔和的視覺效果,做到色不礙墨,要事先預留出空間,如果用顏色來覆蓋墨,墨則變得渾濁,整體臉部就會因此變臟,破壞了整體畫面。為了使墨和顏色融合得更有效果,要及時在兩種顏色或顏色和墨沒有干之前一氣呵成,這樣相互滲化的效果才自然,墨與顏色相互輝映,消除了臉部生硬的筆觸,以此來強調當代蒙古族女性的民族氣質。
在我的創作中借鑒學習了色墨的處理,畫面中空出線條的做法有其弊端,很難表現水墨相融合的畫面效果,尤其是在人物眾多時,畫面中水墨的水的表現力受到限制。源于對當代新水墨畫家田黎明的喜歡,我又嘗試著做另外一種筆墨實驗,田黎明的寫意人物畫作品清新雅致、線條較少,以不同的色塊來表現畫面的豐富性和光感。畫面的表現形式應與創作的體驗相協調。在我的創作中,為了表現水墨的色彩傾向性,在使用墨的同時加入了顏色,使墨分五色的表現更加豐富,適合現代人的審美。為了使畫面更加厚重,在墨的使用過程中加入了膠礬水,膠礬水在工筆重彩中常被使用,它可以使生宣紙變為熟宣紙,可以起到固定墨的作用,使畫面上的水墨痕跡更加自然,整體上使畫面表現語言更加豐富,畫面中經常出現大小不等、色度不同的墨塊。
在不斷的畫面表現形式的探索過程中,對構成因素和色彩效果表現語言的認識不斷提高,對畫面表現形式的構成要素也進行了重新審視。為擺脫畫面內容敘事性的制約,我進行了大量的小稿水墨實驗及現場人物寫生,此時的練習及寫生帶有強烈的目的性,是對畫面構圖和色墨表現語言方面的探索,也許這是解決畫面表現形式中出現問題的良藥,實現畫面表現形式的獨特表達。
作者簡介:李立國,碩士,內蒙古自治區展覽館二級美術師,主要從事中國畫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