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白馬藏族具有優秀的民族文化元素,白馬人把對宗教的信仰、自然的崇拜納入服飾色彩理念之中,民間剪紙文化意蘊實用功能、審美功能和民俗傳承功能,民間故事呈現出明顯的可重復性以及較高的概括性和流傳過程的變異性等敘事文本特征。白馬藏族在祭祀、舞蹈及體育活動等文化形態中都深受軍事體育的影響,從白馬服飾、剪紙、民間故事等方面進行挖掘、分析與整理,形成文化資源數據庫,這對我們傳承民族文化、堅定文化自信等較強的現實意義。
關健詞:白馬藏族;文化資源;數據庫
以研究整理白馬藏族優秀民族文化為切入點,研究小組通過挖掘白馬藏族獨有的文化藝術形式,通過收集整理,建立文化資源庫,這不僅對白馬藏族優秀民族文化的保護與傳承有著良好的促進作用,同時,也對特色民族文化研究提供必要的參考,更是增強文化自信的一個重要承載點。
一、服飾與剪紙
1、獨具特色的白馬服裝。白馬人把對宗教的信仰和自然的崇拜納入服飾色彩的理念中。從服飾色彩的總體來看用色喜愛鮮艷濃重,對比度強烈。從色彩構成來看,主要使用紅、白、黑3種顏色,兼有蘭、綠、黃等其它色彩,“百褶衣”是女人們的衣服,色彩艷麗、花紋奇特、手工精致,堪稱服飾一絕。百褶衣是長裙的形式,后面以折扇式并用綠、黃、蘭、花色等布料縫合而成,上身穿精致漂亮的坎肩,坎肩以黑、紅色為主,在百褶衣的圖案上也秉承了這一總體色彩形式:紅、白、黑為基本色,蘭、綠、黃等其它色彩屬從屬地位,同時注重色彩的對比與協調,將鮮艷明快的顏色統一在色彩沉著的黑和深藍色底色中;“春納”是白馬人的男性長衫,多為白色和青絳色,領口和下擺用紅褐色的花邊裝飾著[1]。白馬藏族的服飾因其巧妙的組合使服飾色彩顯現出鮮艷而素雅的審美特色。
在白馬藏族的服飾中,以他們的帽子最有特色。白馬人不論男女,出門前都要戴上一頂盤形荷葉邊的白色羊毛氈帽,叫“紗嘎帽”又叫“盤盤帽”和“蟬皮帽”,帽子的直徑有15公分,高2-3公分,上面纏有紅、藍、黑三色的彩帶,而且飄揚在帽緣外5-6公分,女性的帽子還繞上了珠飾或銅鈕,在帽子上還插有白雄雞的尾羽,沒出嫁的插一根尾羽,出嫁的插2-3根尾羽,裝飾功能勝于實用功能;帽子上的雄雞羽毛具有圖騰崇拜的含義,原來在白馬人中間盛傳著這樣一個歷史傳說:在久遠的過去,曾經有封建統治者派官軍來攻打白馬人聚居地,是山頂上的一只白色公雞發出鳴叫聲,將熟睡的白馬人驚醒,才使得他們以全部脫險,所以白色雄雞為白馬人崇拜的對象。現在,白馬人已經把這種風俗演變為一種裝飾了,白馬人的頭上插挺直的公雞尾羽,男人用來代表勇敢和剛直,女人則表示純潔和溫柔。
2、具有獨特含義的剪紙
白馬民間剪紙包含了圖騰崇拜意識、巫文化印記和民族歷史文化史實等文化意蘊,揭示了其所具備的實用功能、審美功能和民俗傳承功能等社會功能。此外,在白馬人的門眉上,有時能看到有各種圖案的符紙,符紙上面內容豐富,各種幾何圖形、人物、花鳥蟲魚等。其中有些圖案十分抽象,有點類似于云南納西族的東巴文,實際上它是巴色。這些簡單的圖案蘊含了豐富的內容,代表了白馬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一些象形的圖形和演化的抽象化符號有了固定的意義。
白馬人的火塘上方有時會懸掛剪紙作品。這些剪紙祭品的圖案十分豐富,上面既有抽象的魚,又有象形的牛、羊、雞等,下面是抽象的蛙的符號,這些圖案,都是一個圖案是一行,每行的圖案是重復的[2]。圖案上面保留了白馬先民的原始自然崇拜意識,這些由巴色演化而成的剪紙祭品成了白馬道士沿襲祖先文化最好的禮物。剪紙祭祀圖案有多種變化形式,每行的圖案不固定,大都來源于巴色的基本圖形[3],這種剪紙祭品的習俗一直延續至今,圖案的背后保留著白馬先民深厚的文化底蘊。
二、口耳相傳的民間故事
白馬藏族沒有文字,在長期的生產勞動實踐中創造了自己的語言---“達嘎語”,即白馬語。他們民間故事傳承主要靠語言的口耳相傳,故事不只是簡單的述說,它是整個白馬人生活的有機組成部分。
1、白馬人民間故事類型
白馬人的民間故事概括起來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的內容:一是創世神話。如四川綿陽平武縣的《兄妹造人》和甘肅隴南文縣白馬故事《撞林和代玉》;二是關于民族遷徙、歌頌英雄的傳說,如《白雞毛的故事》[4]。無論是平武的白雞毛傳說還是甘肅隴南的白雞毛故事,都離不開白馬人戰亂躲避漢人的這一大環境背景,故事中都有一些智力或勇氣超凡的白馬英雄人物;三是以兄弟關系為代表的故事,如《石老爺、木老爺和馬老爺的故事》等;四是關于動植物故事的傳說,植物的傳說如《鑼鼓草的來歷》[5],有關動物的傳說如《老熊跌膘》等,這些傳說有的和動植物的特性聯系在一起,異常生動有趣;五是關于民間習俗的故事,如《先喂狗的來歷》等;六是愛情故事,如《放羊娃求婚》等,歌頌美好的愛情,贊揚勇敢善良的青年男女追求幸福;七是歷史故事,如《江油關的故事》、《牛心山的故事》等。歷史和故事相結合,給予了每座山和河流以神奇的故事,輕松講述歷史[6;八是現當代故事,如平武的《雙槍蔡子休》和隴南《王世熊黃土梁勇殺土匪》都是智謀殺土匪,最后二人都得到了政府的獎勵。
2、白馬民間故事敘事文本特征
白馬藏族,現就其文學遺產而言,通過口頭語言形式保存并流傳下來的民間故事,呈現出明顯的可重復性以及較高的概括性和流傳過程的變異性等敘事文本特征。
民間故事是白馬人原始先民智慧的結晶,為我們從側面展現了當時人們的日常生活、斗爭經歷和風俗習慣等豐富的內容,這些故事藝術地再現了先民的民族文化心理。其中有的故事雖然經過了歷史歲月的風霜,扔保留有原始先民的痕跡,的確為我們較為完整地保留了白馬人族群生活歷史的記憶。今天我們聽到的白馬人的民間故事,是白馬人口耳相傳,廣大民眾獨特奇思妙想智慧的結晶,雖然里面有一些現在看起來的消極迷信的內容,但代表了當時人們的信仰意識。
三、具有軍事特點的體育活動
1、體育活動形式淵源。白馬藏族作為一個小部落族群,地處生存條件惡劣且多民族雜居川西北高原的要地,歷史上的長期戰亂與嚴酷的自然環境,使其文化烙下了明顯的軍事體育特征。白馬藏族作為缺乏文字記錄的特殊族群[7],口口相傳的民間故事成為了解、還原其歷史的關鍵依據。研究小組通過對兩省三地(四川平武、九寨溝及甘肅文縣)白馬藏族聚居區的田野調查,并結合當地縣志記錄,推測故事發生年代,整理出有關軍事體育特征的民間故事。
大約在三國時期由于蜀漢政權的多次軍事打擊與政治脅迫(一箭之地、巧設埋伏),逐漸從平原地區移居到了山地。隨著唐王朝與吐蕃勢力的崛起,白馬藏族不斷遭到來自兩方的軍事與政治壓迫(鬼面子、小依奧哩),族群獨立性受到了嚴重威脅,至宋元時期藏傳佛教開始在白馬藏族聚居區內流行[8],西藏神話中的英雄人物開始出現在民間故事之中(格薩爾王石)。藏民族文化與血緣,日益影響整個白馬藏族,隨著不斷被周邊民族的同化與融合,白馬藏族逐漸從一個相對獨立的族群,演變成為具有強烈藏文化色彩的小部落族群。隨著白馬藏族人口及聚居地的不斷縮小,到近代白馬藏族的民間故事也由原先對大規模的戰爭描述與演繹,[9]變成對小型民間械斗與血親復仇的回憶與傳頌(阿呷復仇)。
此外,研究小組在尋訪中發現了“幫助紅軍”這一最為悲壯的革命戰爭故事。故事講述的是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推測時間為1933—1934年間),紅軍路過平武地區,當地白馬藏族在黨和紅軍的感召下,全族男丁毅然拿起了原始武器(主要為刀、矛等),承擔掩護紅軍轉移、阻擊國民黨追兵的艱巨任務。由于交戰雙方在武器裝備和訓練水平上的巨大差距,出征的白馬勇士 “十去九不還”、“死者以千計”,為了防止可能發生報復行為,整個部族不得不遷居深山,忍饑挨餓、險遭滅族慘禍。[9]這一民間故事表明,白馬藏族曾為中國革命的勝利與新中國的建立付出過巨大的犧牲。
2、白馬藏族兵器與軍事裝備的搜集、整理與辨識。研究小組通過田野調查及走訪當地的民俗博物館,發現了一些白馬藏族在解放前狩獵與戰斗中所使用的兵器與軍事裝備。這些兵器與軍事裝備的保留與發現,表明軍事體育活動(如射箭、馬術)在白馬藏族文化中曾占有重要地位。
由于時間跨度較長及保存不當等原因,絕大多數兵器已經無法辨別其制作與使用年代,兵器的外形與加工工藝水平(特別是火器),明顯落后于同時代的其他周邊民族。兵器與軍事裝備的原始與落后,是白馬藏族歷史上飽經戰亂且聚居區不斷縮小的重要原因[10]。而三地(平武、文縣與九寨溝)之間男性佩刀的差異,更能夠證明其族群屬性的復雜,其中平武和文縣的佩刀類似于現代軍刺,以刺、扎為主要的攻擊方式,而九寨溝地區的白馬佩刀則與傳統藏刀相似,以劈、砍為主要的使用方法,白馬藏族兩種男性佩刀之間的差異表明:靠近傳統藏區的白馬藏族受藏文化影響較重,而離傳統藏區較遠的白馬藏族則受影響較少,保留了一定的原始文化形態。
此外,研究小組在考察中也發現了大量馬具(如馬鞍、馬鈴)和狩獵工具(腳碼子),說明解放前白馬藏族是一個有著游牧與漁獵傳統的族群。而大量兵器與軍事裝備的保存與發現,從側面證明白馬藏族具有較強的尚武精神。戰爭與軍事行動的需要,是人類各種文化活動形成的重要原因,而白馬藏族作為一個歷史上經歷過眾多戰亂與動蕩的族群,戰爭與軍事動員自然成為其各種民俗活動的重要來源[11]。在對兩省三地的走訪調查及查閱文獻發現,白馬藏族在祭祀、舞蹈及體育活動等文化形態中都深受軍事體育的影響。
四、結束語
白馬文化底蘊厚重,研究小組對以上幾類進行整理,其中每一類別又有豐富的實例。白馬藏族的研究為我們展示了一個鮮活的基層社會全貌,國內有許多學者從事社會治理和白馬藏族社會的研究,而從文化視角去研究的仍比較少。以白馬藏族的文化資源為切入點,以期為民族地區社會治理研究提供一定的學術價值與實踐價值。
參考文獻
[1]張勇,徐學綏.地方文化融入地方高校教育的價值訴求與策略[J].高職高專學報,2017,4(05):65-72.
[2]鄭雪松.教育人類學視域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體制研究——以河南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為例[J].河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53(05):137-143.
[3]楊曉曉.白馬藏族文化與幼兒教育的融合——基于甘肅隴南文縣鐵樓白馬藏族鄉的研究[J].甘肅高師學報,2017,22(04):74-76.
[4]徐欣路.論傳統文化教育的層次和文言文教育的功能[J].教育評論,2015(05):35-37.
[5]張完英.民俗文化融入高職學前教育專業課程研究——以福建省閩北職業技術學院為例[J].開封教育學院學報,2018,38(05):167-168.
[6]蔡志榮.民俗文化的當代價值[J].西北民族研究,2012(01):208-211+188.
[7]王立剛.論傳統文化教育的內容體系[J].當代教育與文化,2017,9(01):10-16.
[8]李俠.新語境下儒家文化融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效性探析[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7(33):76-79.
[9]徐潔.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入中小學教材的四重邏輯[J].高職高專論壇,2017,30(08):14-17.
[10]陳磊,栗洪武.傳統文化教育:我國高職高專課程“精神轉向”的重要路徑[J].當代教育科學,2013(05):30-32.
[11]崔曉晶.談高職高專傳統文化教育現狀及策略[J].遼寧師專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03):86-88.
作者簡介:
王向東(1964.03),男,籍貫:四川隆昌,漢,四川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本科,碩士學位,副教授,民族文化傳承與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