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阿波羅崇拜的形成及其影響初探

史飛亞

【摘要】：希臘宗教神話是希臘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希臘的宗教神話中，奧林帕斯神系有眾多的神祗。阿波羅是奧林帕斯眾神祗中的主要神祗之一，在學界受到學者們的關注。本文在借鑒學者們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利用盡可能的文獻資料對從《荷馬史詩》中阿波羅崇拜到《神譜》中的阿波羅崇拜進行分析論述，且從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論述了阿波羅崇拜的影響。

【關鍵詞】：古希臘 宗教神話 阿波羅崇拜

一、阿波羅崇拜的形成

（一）《荷馬史詩》中的阿波羅崇拜

眾所周知，荷馬史詩講述的是關于特洛伊戰爭的故事，包括《伊利亞特》和《奧德修紀》兩本。《伊利亞特》描寫的主要是戰爭結束前的事件，主要集中在從宙斯答應忒提斯懲罰阿伽門農的請求到特洛伊的英雄赫克托爾陣亡的十多天內。《奧德修紀》主要描述的是奧德修斯得罪了海神波塞冬，導致他在外漂泊十年、歷盡艱險最終回國并奪得王位的故事。

在荷馬史詩里，從神性和神職的角度看，阿波羅有以下的特點：

首先，阿波羅很顯然已經是弓箭之神了。阿波羅的祭司克律塞斯曾兩次祈禱：“請聽我，銀弓之神，克律塞和神圣喀拉的保護者，忒涅多斯自尊的主人。……”。第一次是克律塞斯受到了希臘人的侮辱而請求阿波羅懲罰他們，第二次則是當阿開亞人帶著祭品并將克律塞斯的女兒送回時，克律塞斯向阿波羅的禱告，他祈求阿波羅免了達那俄斯人的懲罰。福玻斯·阿波羅兩次都聽到了他的禱告且實現了他的請求。

其次，史詩用來形容阿波羅的固定修飾詞語往往是“銀弓之神”、“射神”、“射王”。史詩中關于他是弓箭之神的描述莫過于第一次聽到克律塞斯的禱告時的反應：“福玻斯·阿波羅聽見了他的祈禱，大為震怒，就背著弓和有蓋的箭壺從俄林波斯的高處降落。他到那些船舶的對面坐下來，就放了一箭，同時他那銀弓當的發出一種可怕的響聲。……一連是九天，那位神的箭像下雨似的落在營帳上。”

所以，我們可以看出在史詩中，阿波羅的形象主要是弓箭之神，但史詩中從未提到過阿波羅是太陽神，史詩中真正的太陽神是赫利俄斯，阿波羅直到五世紀才取代了赫利俄斯成為太陽神。

此外，阿波羅在史詩中的形象也與醫藥神和預言神有一定的關系。

盡管在史詩中阿波羅是弓箭之神，他的醫藥神和預言神的職能并不明顯，但我們卻不能斷言：在荷馬時代，阿波羅的神職就如這般。因為史詩的內容是經荷馬整理而成的，并不能完全真實的反應當時的情況，所以有必要對荷馬史詩作進一步的分析。首先，荷馬是一位盲詩人，既不是神職人員，也不是神學家。其次，史詩源頭遠早于成書年代。史詩描述的是特洛伊戰爭，是邁錫尼末期的事件，大概是公元前13世紀，與荷馬史詩成書的年代相差五個世紀。史詩的流傳是通過人們口頭傳播的，經過如此漫長的流傳時間，其內容的一致性必然會受到影響。

因此，由于史詩本身所含有的大量歷史因素，我們在利用史詩作為史料的時候，就必須要認真分析一下。

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阿波羅在這一時期射神的地位，這確是毫無疑問的。在荷馬之后，特別是奧林帕斯教確立之后，阿波羅確實是做為射神得到崇拜。這樣可以說明，阿波羅作為射神的職能在荷馬時代已經確立，已經受到了當時希臘人的普遍崇拜。

同時，我們必須看到阿波羅在史詩中的地位是很高的，他是“宙斯和勒托之子”是威風凜凜的銀弓之神。此外，阿波羅的出場在眾神之中算是最頻繁的之一，可以說是僅次于雅典娜，而且史詩把他描寫得非常強大，從這個角度來說，阿波羅在史詩中的重要性。

（二）《神譜》與阿波羅崇拜的形成

《神譜》的作者赫西俄德，是繼荷馬之后古希臘最早的詩人。眾所周知，《荷馬史詩》是荷馬根據民間流傳的故事編寫而成的，他們的真正作者是民眾，是一個民族的許多代人。赫西俄德的《神譜》則不同，通常被認為是他的個人作品。經近代學者研究赫西俄德所生活的時代是在公元前八世紀上半葉。這在《工作與時日》中具體地反應出來。而《神譜》是追溯諸神的世系，可見古希臘神系在公元前8世紀已經成型，同時也可以證明對于阿波羅的崇拜在這一時期已經成型。

《神譜》這樣寫道阿波羅的誕生：“勒托也在戀愛中與神盾持有者宙斯相結合，生下喜歡射箭的阿波羅和阿爾忒密斯，他們是宙斯所有子女中最可愛的兩個”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看出阿波羅的出生是高貴的，他是奧林波斯神系主神宙斯之子。同時，我們也必須注意到，在這一時期，對阿波羅的描述依舊是“喜歡射箭的阿波羅”，在《神譜》中的太陽神也依舊是赫利俄斯。

正如王曉朝先生在《希臘宗教概論》中指出“《神譜》中的另一個重要觀念是神圣世界既然有一個共同的起源，那么個別神靈之間就必然有聯系，共同形成一個神圣的世界，在此觀念的支配下，赫西俄德將希臘人的神靈觀念系統化了。”或者，我們也可以這樣說，《神譜》將希臘神話譜系化，為希臘城邦時代神話傳說的繁盛奠定了基礎。也就是在這一時期阿波羅作為一個希臘人所崇拜的神更加譜系化。

二、阿波羅崇拜對希臘社會的影響

（一）對城邦政治的影響

在古代社會，政治與宗教是緊密聯系著的。古希臘政權與神權的關系密切，政權為神權提供了政治上的支持，神權為政權提供了合法的神學依據，是城邦統治者維持統治的主要手段。約公元前825至前800年來庫古宣傳他從徳爾斐的阿波羅神諭中獲得了改革的《大瑞特拉》的文件，使他的改革具有了合法性合理性，正是經過這次改革才奠定了斯巴達軍事強大的基礎。在《奧德賽》中，也曾記載阿伽門農去皮托（德爾斐的最早名稱），在《伊利亞特》也曾提到請求阿波羅神諭關于特洛伊戰爭的前景問題。

公元前8到前6世紀，希臘城邦形成，希臘城邦形成的途徑包括征服城邦、恢復舊城、階級斗爭等，另外一個重要的途徑就是通過海外殖民。但在殖民之前，城邦統治者為了得到關于殖民地點的啟示，都要去阿波羅神廟請示神諭。“斯巴達人就是在的到神諭后，在利翁、阿爾息達等人的率領下建立了殖民地赫拉克里亞”。

（二）對經濟的影響

古希臘的經濟功能主要體現在兩點：一是對經濟之神的狂熱崇拜，二是神廟經濟本身的社會地位是很高的。

由于古希臘地小山多、海岸曲折、島嶼密布、耕地較少、多港口，因而航海經商便成為了古希臘人的主要職業之一，但航海經商在古代是很危險的職業，因此希臘商人們便組織起一些互助團體，這些團體具有很大的宗教色彩。其中阿波羅便是這些團體的庇護神之一。

在古希臘，神廟的經濟實力往往十分強大。首先神廟往往擁有產業、占有田地、且擁有奴隸。無論是在貴族還是平民心目中，神廟都具有很強的特殊性，不管是在和平時期還是在占時，廟宇對于古希臘人來說都是神圣的領地。于是全希臘無論是私人還是國家都將錢財存于其中，如古希臘各邦在希波戰爭中結成的提洛同盟的金庫就設在提洛島的阿波羅神廟，規定了各盟幫應繳納盟金的多少。這一方面為國家錢財的安全作了保障，另一方面也為締盟各邦提供了精神的向心力。

（三）對文化的影響

古代世界各地的人們都是用人來塑造神的，人即是神在凡間的具體化，神即是人的理想化。希臘人也不例外，他們的神也和人一樣，穿著華麗的服裝，吃著美味佳肴，有七情六欲，戀愛婚姻，同時他們也有爾虞我詐，也有缺點和錯誤。

在文學領域，希臘神話具有取之不盡的文學、藝術作品。如在古希臘的戲劇領域，也可看出阿波羅崇拜對其產生的影響，如著名古希臘悲劇《俄狄浦斯王》即描述了忒拜國王久不生子，在德爾菲阿波羅神廟求得的神諭說他的孩子將來會殺父娶母。即使國王知道這一預言后實施了預防措施，但隨后時間的發展卻同預言一模一樣。雖說俄狄浦斯竭力逃避阿波羅神諭所示的命運，但卻正如墨菲定律一般，俄狄浦斯要逃避的這種命運卻偏偏發生了，因而也成為古希臘最著名的悲劇之一。

三、小結

綜上所述，我們認為阿波羅神職的形成有一個過程，我們可以看到在《荷馬史詩》中雖然多次提到了阿波羅是“射神”，但同時也涉及到了阿波羅的預言職能、醫藥職能以及音樂職能。到了《神譜》中，在介紹諸神譜系時，強調了阿波羅的射神職能。所以，我們可以這樣認為，在古希臘人們對阿波羅的崇拜主要是他的射神職能。由于當時社會生產力水平低下，人們難以解決甚至是認識一些自然現象，因而需要神來解釋這些現象，但是人們在崇拜神的同時神也對人的社會政治、經濟及文化等各方面產生了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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