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煜菁
[摘要]社會轉型期村落社會的原子化、疏離化,公共性的消解已是不可爭議的事實,一系列的問題使得公共性的重建迫在眉睫。關于村落公共性的重建,學術界從經濟、人口、文化、組織、法制等方面進行了探討并給出了相應的途徑和方法,村落實踐中更有基督教新事物的嘗試。與此同時,村落的神圣儀式依然有頑強的生命力。通過對青羊村“敬神”儀式的分析,從公共空間、公共輿論、公共關系和公共責任四方面探討其對村落公共性建構的積極影響,肯定村落的神圣儀式對于村落公共性重建的積極作用。許多農村社會都有神圣儀式的實踐經歷,它們是鄉村自生的產物,在村落公共性建構上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關鍵詞]“敬神”儀式;村落;公共性
[中圖分類號]K892.4[文獻標識碼]A
1 引言
儀式通常被界定為文化傳統所規定的一整套行為方式,是特定群體強化秩序及整合社會的方式。人類社會中,儀式看似沒有實際價值,卻必不可少,尤其對一個群體而言。在涂爾干那里,他將儀式視為“具有增強作用的集體情緒和社會整合現象”。許多農村社會里,都有著神圣儀式的實踐經歷。
當下的農村社會,學者用“原子化”、“疏離化”、“過疏化”來形容,足以表明村落發展的困境,“鄉村公共性”不斷在消減衰微。所謂的“鄉村公共性”,是將“公共性”引入到農村研究中來。李明伍認為社會成員能夠平等地涉及該領域的傾向性就是公共性。“公共性”的研究一般在政治哲學層面,有哈貝馬斯的“批判理論”,盧曼的“合法至上”和羅爾斯的“自然法論”和“價值等級觀”。到了農村社會,我們將其分解為四個方面:公共空間、公共領域、公共關系和公共責任。本文的目的即在于探討村落儀式是否影響村落公共性的構建?又是如何影響的?
2 文獻綜述
2.1 對于儀式的研究
儀式研究是人類學研究中的重要領域,幾乎所有的人類學流派都對儀式有著獨特的理解和認知角度。儀式的范圍人類學家眾說紛紜。彭兆榮梳理后,認為儀式主要有大概五個方面的意義:(1)作為動物進化進程中的組成部分;(2)作為限定性的、有邊界范圍的社會關系組合形式的結構框架;(3)作為象征符號和社會價值的話語系統;(4)作為表演行為和過程的活動程式;(5)作為人類社會實踐的經歷和經驗表述。
2.2 對于村落公共性的研究
李明伍談到公共性研究的意義時認為,從整體的視角觀察中國社會,其他原理結構都存在公共性的原理。蘆恒從公共性的基本屬性出發,結合東亞社會的發展歷史,認為公共性與社會發展是共生促進的關系,從而重點強調公共性建構之于中國社會發展的意義。
近百年來,都市的興起和鄉村衰落像是一件事的兩面。多名學者通過個案研究得出了村莊公共性消解的結論。田毅鵬仿照“過密化”提出了村落“過疏論”,并全方位地呈現了鄉土公共性危機。公共性的構建迫在眉睫。
曹海林認為村莊社會秩序形成的內生力量包括村莊內部的習慣法,村莊精英的活動及其權威影響以及民主自治的實踐。田毅鵬的過疏對策從經濟、人口、文化、組織四方面共同展開。有學者也提到了法制建設。
筆者認為,對于轉型期村落公共性的重建,與其尋找一些不符合當下村莊現實的方法,不如立足于鄉村自身,挖掘其內部的構建公共性的力量。鄉土公共性的重建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從長遠來看,經濟、政治、文化、組織包括法制各方面的建設都要開展起來,但無論采取怎樣的措施,總是要立足于村落的現實,找出最符合村落發展邏輯的方法。
3 村莊情況介紹
青羊村是陜西省的一個行政村,位于陜西省中部塬區,是黃土高原標志性地形之一。距離縣城約24km。全村有420戶人家。全村最重要的產業是果樹種植,也是最主要的經濟來源。倚仗優越的自然條件,多年積攢傳承下來的種植經驗,農業部門的政策扶持,加上近年來同農業高校的技術交流,村民們的經濟收入不低,生活過得并不差。同許多村莊面臨的情況相同,年輕人正在離開家鄉,留下老人和孩子照看果園。新世紀的第一年,青羊村村民自發舉辦了的“敬神”活動。“神”指的是魁星樓里的魁星神。2001年開始了第一次的“敬神”儀式,之后固定在每年的農歷七月十四,固定的流程的包括“迎神”、“唱戲”、“送神”和“敬神”,其余活動可以自行添加,時間長短不限,但“敬神”必須是七月十四。起初的“敬神”活動并沒有什么太神圣的含義,但在實踐的這十幾年中,作為受到全村人認可的神圣儀式,在疏離化、離散化的農村社會,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村落公共性的再生。
4 “敬神”儀式
4.1 儀式的組織與準備
“敬神”是全村人的活動。村里按宗族分為十三個大的宗族,“敬神”儀式每年的十三名組織者分別來自十三個宗族。這十三人稱為會員,由上屆的十三位會員推舉產生,其中四人是會長,一般是十三人中公認的“能人”,領導其余人組織此次“敬神”儀式。每年籌備委員會的推選都是村民自行組織,沒有固定的組織機構,上屆十三個會員坐在一起討論即可產生,再互相通知,之后的事情便完全交由新一屆委員會了。
新一屆籌委會的第一項任務是正月十三的“送秧歌”。請秧歌需要錢,秧歌表演結束還需要相當數量的贊助,這些都需要籌委會來集資。由于是全村人的活動,家家戶戶都要出錢。籌委會會長家里,按人口算,每人500元,會員是每人300元,其余家庭每人10元。由于資金可能不足,籌委會會選擇向幫扶單位和涉農單位拉贊助,此時,“請神”儀式對外的官方名稱為“民俗文化藝術節”。
村民對于秧歌表演的質量并沒有過高要求。但也會將每年的秧歌表演進行比較,并得出結論“今年秧歌搞得這么好,今年唱戲肯定弄得好”(青羊村的村民普遍用“唱戲”指代“敬神”儀式)。這種輿論傾向正是籌委會希望看到的。
秧歌表演結束,就可以開始籌備七月的重頭戲了。需要提前準備的是請戲班子,搭戲臺,搭神棚等等包括一些必須的祭祀用品,具體持續幾天,由籌委會手里的資金數額決定。
4.2 迎神
四位會長和九個會員,配上號角,和幾個村里年紀最大的老人一起,將魁星神從魁星樓請到神棚里。“迎神”是之后所有活動儀式的開端。
4.3 唱戲
這是整個“敬神”儀式中內容最豐富的環節也最為村民期待。“唱戲”只是其中的一個部分,村民卻習慣于用“唱戲”指代這個環節甚至是整個“敬神”儀式。
魁星神不是灶君、財神這樣村民祭拜了一輩子的神明,對它的信仰成分究竟有多少不得而知。村民對敬的是觀音、關公、魁星神還是別的什么神靈,也根本不關注。他們對于可以在這幾天看幾場戲津津樂道。辛苦勞作了半年,他們需要休息。
魁星主掌文運,古時最為讀書人所尊崇。到了現代,也不能免俗。于是,第一輪次普通村民的“敬神”就開始了。旁邊有人插話“XXX家的小子今年考上了”,又對著正在拜祭的村民說“你家孩子學那么好還來拜,要考狀元”,隨即又有人說“人家那孩子最讓人省心”。
村民最為愉悅的環節“看戲”。戲班子唱幾首,唱幾天,完全取決于籌委會資金的多少。一出戲4000元左右,至少三場,即七月十三日上午下午和晚上各有一場。七月十三晚的青羊村少有地熱鬧,遠遠可以聽到戲臺邊傳來的聲音。不僅是唱戲,戲臺和神棚周邊擺滿了零食攤。老人聚在一起聽戲,小孩到處跑著嘗鮮,成年人則是四處走親戚見朋友。“敬神”儀式是每年非常隆重的儀式,很多定居在外的家庭會特意趕回來,帶著很少回家鄉的孩子見見親戚。即使有些很生疏,但走走就熟了。故鄉有他們的根,親戚總是親戚。鄉土社會中,宗族觀念再淡漠,親緣關系終擺在那里,有些場合,還是得依靠“自己人”。不僅是親戚,還要拜訪朋友,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打打麻將,聊聊村里村外的事。平時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也就在這個時候和老朋友老同學聚聚。
4.4 送神
七月十四送神。和請神一樣,送神也是四個會長和九個會員一起,吹著號角,來到魁星樓。
4.5 敬神
這是整個儀式中最重要的環節。來到魁星樓后,作為會長的長輩會首先放一串鞭炮。鞭炮燃放完后,會長把魁星神像放在提前備好的案臺上,案臺上還有幾柱香。其中一個會員把魁星樓里面的物件擺放整理收拾干凈,完畢后繼續之后的流程。接下來,會員一起跪拜魁星神,叩首三次,整個過程號角一直沒有停,周圍大家的議論也一直沒有停。
會員之后就是會長。號角此時暫停。四個會長每人點了香,一人站在前面,另外三人站在他身后。最靠前的會長開始說祈福的話“咱村里的娃娃都好好念書,好好學,有出息”、“出去干活的能先把自己顧好,然后再想家里的事”、“年紀大的都沒病沒災”、“咱們每一家果園好好的,財源廣進”、“最后要咱全村人都身體健康,家和萬事興”。說完之后,四個會長同時三叩首,叩完在地上灑一杯酒,主事的喊“起”就可以站起來了,會長的“敬神”結束了。號角重新響起。會長跪拜完之后,村民還可以自行跪拜“敬神”。村民祭拜結束后,由一個會員登上梯子將魁星神像重新送上魁星樓,整個儀式算是結束了。
其實看會長請愿祈福的話,除了第一點和魁星神主掌文運有關之外,其他并沒有關系。會長祈福的時候,周圍都是靜悄悄的,有小孩打鬧,家長小聲及時制止,同每年臘月二十三祭灶君一樣。也是小心謹慎甚至虔誠,祈福的話包含全家每個人方方面面。每年村里“敬神”這個環節,其實和每個家庭都一樣,表達的都是每個人最需要的,這個集體最樸素的愿望。
5 “敬神”儀式中的公共性建構
5.1 公共空間
曹海林認為,鄉村公共空間包含兩個層面的意思。一是指社區內的人們可以自由進入并進行思想交流的公共場所。二是指社區內普遍存在的一些制度化組織和制度化活動形式。
“敬神”儀式中活動最為豐富的“唱戲”環節,村民可以在神棚外聊閑話,為整日埋頭干活的村民們提供了一個嘮閑話的場所。神棚外的空地無意中成為了一個大家聊天極好的去處。因著孩子,每個人有說不完的話。戲臺子下也是一個相互交流的好去處。
其實,神棚也好,戲臺子也好,魁星樓也好,不僅為當地的村民提供了交流和互動的場合。更為重要的是,為那些已經在城里定居,特意回家鄉來參加“敬神”儀式的人們創造了與當地村民無障礙交流的環境。部分村民外出,在外找到了不錯的工作,與青羊村村民的階層分化無形加大,雙方都察覺得到互相在收入、社會地位和生活方式的差距。如此一來,村莊的疏離化、離散化只是時間問題。而有了這三個互動的場合和話題,雙方的交流更是順暢。對外出的村民而言,又重新開始感受到家鄉的歸屬感。
5.2 公共輿論
傳統的熟人社會里“舌頭底下壓死人”。吳理財認為,沒有了公共輿論,也沒有了對村莊公共輿論的顧忌,村莊的公共性和倫理性不但日益衰竭,村莊本身也越來越缺乏自主價值生產能力。
當資本的邏輯正一步步統治農民的思想,獲利、盈利不可避免被提及。農民之間由經濟上造成的差別不再是一種“有序”的狀態。大家更加關心的是村長的一個舉措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收益。至于不相干的人和事,“和咱有啥關系”。村民之間相互談論起村里的決定,要么是“好著哩”,要么是“不評論”。因為其他人“不曉得”,沒有輿論的壓力和引導,好似進入了陌生人社會。
“敬神”儀式不同,從一開始籌委會的會員就被輿論束縛住。被選為會員,有人不情愿,因為很辛苦,也有人很積極,他們需要這樣一個儀式給家里長輩在村里長臉。但最終都欣然接受。這是全村人看重的儀式,拒絕肯定會被恥笑,做得好的會得到大家伙的稱贊。籌辦2011年“敬神”儀式的一個會長談起他毛遂自薦當會長的時候說道,他希望村里人都能看得上他們家。
每年的“敬神”儀式,足夠大家評論很久。以往村里的公共事務或者家長里短,村民至多議論紛紛,很少會有評論。而“敬神”儀式的籌委會從籌建開始就有村民的“監督”。村里不希望看到一個宗族里出現兩個會員,這樣“不好”。正月十三的“送秧歌”原本無關緊要,實際上卻成了整個籌委會在村民面前的首次亮相。村民看了秧歌大多會給出自己的評價,會員們最喜歡聽到“今年弄得最好”,得到村里人的認可。討論起“敬神”儀式來,不再是“不曉得”類的語氣,這就是他們自身每年關心的文化儀式,在這個場合里,村民們的思想意識行動實現了難得的統一。
5.3 公共關系
本文的公共關系指村民在公共場合或與家庭之外其他人的來往。平日里,村民間的往來其實不少,正式的紅白喜事,閑來無事消遣的湊一桌打麻將。每年有了“唱戲”兩天的休息時間,村民之間的交往更頻繁了。
首先,宗族親屬之間聯系更緊密。一個從小離開青羊,定居縣城里的大學生說,每年全家有兩個時間一定要回來,一個是過年前后,一個是每年“唱戲”的兩三天。家里窯洞一直都在,收拾干凈隨時可以進去住。“敬神”儀式在村民心中的位置可見一斑。有親屬尤其是長輩回來了,村里的晚輩們通常會去看望。另外,由于籌委會的推舉以十三個宗族為單位,每個宗族在籌委會都會有一個代表。在“唱戲”的兩三天中,有的會員需要負責戲班子一群人的食宿。如果有會員在食宿的安排出現問題,村民一定不會認為是委員會內部協調有誤,而是自家兄弟干的不是“人事”。總之,“敬神”儀式的前前后后都在有意無意地強調血緣親屬,強化了村民的宗族觀念。
此外,親鄰好友的交往更加密切。對于剛剛返回家鄉的人們來說,家鄉朋友的歡迎分外感動。一般的回家并不至于引來一個個忙碌的村民,只因為“唱戲”這幾天在他們眼里不是普通的日子,而別人也這樣認為,還特意趕回來,村民們自然倍感親切,這意味著在這件事上他們有相同的認識。有了共同語言,交往必定格外順利。于是,可以看到抱著孩子的婦女們坐在門口拉家常,還親切地邀請剛回家收拾好屋子的嫂子一起聊聊。晚上,麻將聲準時響起。這時的打麻將不再是純粹的消遣,打發時間,倒更像是朋友間普通的娛樂活動。
5.4 公共責任
每年的“敬神”儀式,參與的是全村村民,順利籌辦離不開全村人的支持,最直接的支持就是資金。“敬神”儀式是完全的民間組織,沒有明確規則,但具體操作起來井井有條,村民們也從來不會在交錢的問題上難為籌委會的成員,他們很明白這是“責任”和“規矩”。所以,當整個儀式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村民完全有理由指出來。
籌委會的會員也是村民。籌備資金普通村民每戶每人十元,會員三百元,會長五百元,四百戶村民出的資金加起來僅為總開支的一半。一場戲如今的市場價已經有四千元,其他的費用可想而知。籌委會只能精打細算或者每人再分攤一些錢。有會長透露,每年“唱戲”,從村里籌來的錢根本不夠,每年他們自己都要往其中投錢。村民交錢是他們的責任,會員把儀式辦好是他們的責任,每戶都有主持籌辦的責任,談不上吃虧或者不吃虧。青羊村的“敬神”儀式之所以每年辦得有聲有色,是因為村民都做了自己的該做的事。其實這也只是公共事務,并不是每家每戶個人的事,但在這件事情上,村民有共同的意志和由此產生的行動力,盡管是公共事務,他們也認定這是自己應該做的,是自己的“責任”。每個人有共同的情感,集體意識產生成型。
6 結論與討論
通過對青羊村整體環境和“敬神”儀式的了解,可以看出神圣儀式在處于轉型期農村社會的鄉土公共性構建上的作用。
“敬神”儀式的活動為個體提供了公共空間,在公共領域實現了社會認同以及自我認同。“敬神”儀式一直在公共輿論下展開,是個人與個人,個人與集體矛盾沖突下達到的動態的一致。“敬神”儀式為社會成員間的聯系創造了契機,宗族觀念被重點強調,親屬關系和友鄰關系都更為緊密。“敬神”儀式彰顯的是個體對公共事務的責任意識。個體有共同的情感,共同的目標,共同的行動能力,集體意識強化,鄉土公共性就在這個過程中被逐漸建構起來。
關于村落的未來,無論是李培林的“終結論”,田毅鵬的“過疏論”,還是大眾媒體習慣談的“空心論”,都肯定了村落公共性在消解的事實。縱向關注村落的變遷,公共性的消解有內因還有外因,有國家權力控制失調的背景,也有轉型社會資本的思維邏輯入侵果農的農業思維的必然結果。公共性的消解帶來了一系列的問題,經濟、土地、環境、生態和社會治理等等,重建公共性勢在必行。與其關注或者創造不存在的事物,倒不如關注村落里本身存在的。青羊村的“敬神”儀式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營造一個和諧的鄉土環境,其他的村落也有很多屬于自己的神圣儀式。它們的功能可以暫時很有限,但它們是最符合村落的發展邏輯的,它們在村落公共性的重建上必然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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