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年前一個木棉花盛開的季節,作為在讀的學生,我有幸得以拜望《董存瑞》的編劇之一、著名作家趙寰。農林下路,廣州軍區戰士話劇團宿舍樓里,這位軍旅作家娓娓道來,講述了創作《董存瑞》的許多細節。我特別記住了“為了新中國,前進”這句話的出處和由來。
新中國從董存瑞炸碉堡的硝煙中走來,新中國從一窮二白中艱難起步。可以告慰董存瑞們的是,70年,這條時間橫軸的兩端,已是翻天覆地,霄壤之別。
我有一位表弟,1969年12月31日出生。比其他新的生命降臨更有喜慶意味的是,盡管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天,按照當時的政策,他也享受了1969年全年的所有票證包括珍貴的布票。自從1954年棉布制品采用布票控制供應之后,漫說是滿足個性需求,能夠按照季節更換衣裝已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1949年中國的產布量是18.9億米,而現在的年產量早已突破700億米。改革開放的第五個年頭,政府取消了布票。很快,中國就成為了紡織品消費第一大國和紡織品出口第一大國。眼下,一般家庭處理舊衣物,都是令人頭疼的事情,多余的衣物留著占地兒,棄之可惜。
新中國成立之初,這個有5.4億人口的大國什么都缺,糧食無疑首當其沖,那一年,人均糧食占有只有208公斤。糧食短缺直接涉及人心安定和社會穩定,成了擺在新生政權面前的第一道難題。50年代掀起的青年墾荒高潮,目的只有一個,解決糧食短缺。習近平同志插隊的陜北,直到70年代,依然是“肥正月,瘦二月,半死不活三四月”。家家戶戶都是糠菜半年糧。那時候在北京每月24號可以啟用下個月的糧票,這一天,對于普通百姓人家來說,是每月除發薪之外又一個重要的日子。由于副食品跟不上,僅靠糧食果腹,所以月月緊張。有一年我父親去外地學習,我姑姑特地趕來送了幾斤全國糧票,這在當時彌足珍貴。
1993年糧票悄然告退,各種糧食敞開供應。一夜之間,糧票從準硬通貨,變成了廢紙一張。自2005年起,中國從糧食受援國變成了糧食捐贈國。
年輕一代一定不明白新中國很長一個時期買自行車要用專門的票證,因為國家缺鋼材。建國之初中國的粗鋼產量只有16萬噸,相當于印度產量的1/9。國家經濟發展,國防建設等,鋼鐵需求量巨大,民生用鋼自然要讓位。據說建國之初,梁思成主持設計了位于北京三里河的中科院、一機部等辦公大樓。為了體現中式風格,采用了大屋頂設計,但耗用了較多的鋼材。當時的北京市長專門把梁思成請到家里,對他的設計理念提出了不同意見,主要是國家鋼材產量不足。而到了2014年,中國的鋼產量已達八億多噸,早已供大于求。據報道,目前,世界上80%的新建特大橋,都在中國,而中國新建特大橋的80%都在云貴高原。眾所周知,大橋高鐵等主要耗材便是鋼材。
當年,盜竊一輛自行車是要入罪判刑的。而今,城市街頭,經常會發現被隨意遺棄的共享單車,已經成為城市的一塊疤癬。
70年前,全中國識字的人不超過20%。在一些邊遠地區,很多年一直存在一個職業,就是為沒文化的人讀信和寫信。甚至一些從事文化傳播的藝人,如一些戲劇演員、曲藝演員,本人并不會寫字。在廣大農村對文化人有著強烈的需求。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有一位青年典型叫邢燕子,她的主要事跡就是,1958年中學畢業后,她沒留在天津,而是返回老家,用她的文化知識改變農村落后面貌。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那個時代的受教育水平。目前,我國成人文盲率已經下降到個位數。
還有一些數據:
新中國成立之初,全國的煤炭產量是0.32億噸,當下的產量是當年的114倍。煤炭行業近年面臨的是如何壓縮產量的問題。現在全國有5700家煤炭企業,高峰時煤企高達82000家;
有權威數據告訴我們,1978年,天津人均住房面積三平米,而現在,城鎮人均居住面積已達36平米;
美國經濟學家加爾布雷斯曾有論述,人類幾乎在全部歷史時期都非常貧困。新中國成立30年的時候,中國80%的人口人均存款不足十元,安徽鳳陽農民人均存款不到0.5元。而2009年,中國已成為全球儲蓄最高的國家,人均超過萬元,北京人均存款高達十萬元;
新中國成立前后,我國人均壽命35歲,2015年人均壽命達到76.34歲。據預測,明年中國人均壽命還將提高一歲。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的昨天已經寫在人類的史冊上,中國的今天正在億萬人民手中創造,中國的明天必將更加美好。”我們當然懂得體量不是力量,重量不是質量。更不會在物質極大豐富的今天迷失。
早在120年前,美國總統西奧多·羅斯福就對美國人說過這樣的話:我的同胞們,祖國要求你們不要過安逸的生活,而要過艱苦奮斗的生活……假如我們一味驕奢淫逸……更勇敢更堅強的民族將超過我們。
我們已經鎖定兩個100年的奮斗目標,面對70年前董存瑞們喊出的“為了新中國,前進”,今天的我們,應該發出“為了新時代,奮斗”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