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 為移動互聯網而生

張惠清

從許多量化指標來衡量，張一鳴都是全球頂尖創業家。

他曾歷經四次創業，在2012年掀開了第五次創業序幕——創立北京字節跳動科技有限公司。憑借今日頭條APP，他逐步成為信息聚攏分發領域的“黑馬”。在他的理念中，技術是有溫度的引路人，它讓個性化內容找到讀者，讓大規模信息傳播成為可能。

僅僅7年時間，字節跳動就成為世界最具價值的創業公司，估值高達750億美元，在中國和海外運營著20多個應用程序，在全球擁有每月活躍用戶超過10億，每日活躍用戶超過6億。

近期，《財富》雜志發布2019年“中國40位40歲以下商界精英”榜單，現年36歲的字節跳動創始人兼CEO張一鳴位居榜首；在今年4月美國《時代》雜志發布的2019年度全球100位最具影響力的人物榜單中，張一鳴與華為創始人任正非、Facebook CEO馬克·扎克伯格在科技領域共同上榜；在今年2月胡潤研究院發布《2019胡潤全球富豪榜》中，張一鳴個人財富上漲至去年的近三倍，以950億元進入前100。

但你依然看不到他成功的邊界在哪。他曾說：“事情沒有邊界，時間也沒有邊界，最重要的就是向前跑。”

連續創業者

張一鳴很少與媒體打交道，根據他周圍的朋友和同事描述，張一鳴是一個思想開放的企業家，他言辭溫和，但對待數據和邏輯問題十分冷靜理智，甚至被員工形容為“近乎冷酷地遵守數據和邏輯的行為”。

1983年，張一鳴出生在福建龍巖的一個普通家庭。父親后來從市科委離職創辦了一家電子產品加工廠。他的父母很喜愛嘗試新鮮事物，彼此聊的話題多是雙方的朋友在國外搞了某項技術，做出了某個產品。所以，這個小家庭里萌發的商業與創新風潮，對張一鳴的未來產生了不少影響。

上中學后，張一鳴開始模糊地感知到，自己喜歡的是有體驗感和參與感，并能夠迅速見效的事物。他說：“你的行為，你的輸出，都要快點看到變化，而計算機是最快的。”所以大學時，他報考了微電子專業，隨后又轉專業到軟件工程。

2003年之后，經歷了寒冬的互聯網行業開始復蘇。搜狐、新浪、網易三大門戶網站利潤額持續增長，在納斯達克股市上的表現優異；阿里巴巴投資1億元人民幣推出了個人交易網站淘寶網，并創建獨立的第三方支付平臺支付寶；做即時聊天起家的騰訊和以搜索業務為本的百度也正式掛牌上市。

22歲的張一鳴嗅到了互聯網行業大發展的氣息。2005年大學一畢業，他就毫不猶豫開始了創業人生。他組成了3人團隊，開發一款面向企業的協同辦公系統。但產品的市場定位失誤——協同辦公在中國根本還沒有發展起來，初次創業以失敗告終。這次經歷讓張一鳴意識到，在互聯網創業需要找到一個正確的方向，并且能夠抓住這個機會。

2006年2月，張一鳴進入旅游搜索網站酷訊。作為酷訊的第一個工程師，他全面負責酷訊的搜索研發，一年后成為技術高級經理，手下管理著40多人，最終擔任技術委員會主席，那時候他畢業還不到兩年。看到公司管理中出現的諸多問題，他很想知道大公司是如何管理的，于是他在2008年離開酷訊去了微軟。

雖然想法很好，但微軟給他留下的印象并不盡如人意。微軟這種數十年歷史的超大企業，繼承了科層制的完美作風。公司和團隊管理的背后有一套良好的系統作為支持，但是代價就是其效率極低。公司在控制上超過了創意，所以做任何事都需要很小心。但這種特點卻十分不適合張一鳴這種有想法，有沖勁的人。

2008年9月，張一鳴從微軟離職，以技術合伙人的身份在國內第一個微博網站飯否創業。因為飯否是個社區，需要跟用戶有更多的互動。這份工作讓張一鳴感受到了信息在人與人之間流動的價值。如果把酷訊和飯否結合起來，其實就是“組織信息+社交行為分析”，這就是“今日頭條”的雛形，張一鳴也就是在這時候有了做“個性化信息推薦”的想法。

飯否被關閉后的2009年，投資方找到張一鳴，他也開始了第一次獨立創業，創辦了垂直房產搜索引擎“九九房”。這時，他開始涉足移動開發，并迅速做到房產類應用的第一名。這也讓他意識到了移動市場的廣大商機：信息獲取方式將不再是傳統媒體采用的人工編輯模式，而是更加智能和個性的自動化推薦，最好的平臺就是在移動互聯網上實現，于是他又離開了九九房，開始于2012年初籌備“今日頭條”。

讓夢想迭代

這一次創業，使張一鳴在三十幾歲的年紀便成為風云人物，互聯網信息領域的巨頭，富豪榜的年輕坐標。

他賦予公司一個很有趣的名字——字節跳動（bytedance），顧名思義，公司產品和數據相關。bytedance開發出名為“今日頭條”的手機應用，成為國內增速最快的新聞客戶端。

今日頭條是一款基于數據挖掘的推薦引擎產品。系統首先會采集海量的信息，然后通過數據挖掘，智能分析出每時每刻最熱門最值得用戶關注的資訊；其次，推薦引擎會根據用戶以前獲取信息的情況，建立起個人用戶模型，兩者結合為用戶推薦個性化的信息。也就是說，一千個人眼前，會有一千個今日頭條。

在張一鳴看來，移動互聯網帶來的信息爆炸，使人們面對的選擇越來越多，面對信息超載，人們常常無所適從。在這種情況下，信息獲取方式將不再是傳統媒體采用的人工編輯模式，而是更加智能和個性的自動化推薦，推薦引擎便開始展現技術優勢，發揮威力了。“越是在移動互聯網上，越是需要個性化的個人信息門戶。我們就是為移動互聯網而生的。”張一鳴說。

張一鳴創辦的今日頭條沒有編輯團隊，不對內容進行人工干預，全靠算法學習進行個性化的機器推薦；也不進行內容的生產加工，只做內容分發渠道。今日頭條的核心競爭力和優勢就在于機器分發，基于大數據和算法進行個性化推薦，它不僅是一個新聞客戶端，還是信息分發平臺，是一家具有媒體屬性的科技公司。這家公司現在的團隊有300多人，其中有50%負責技術和后臺運營。他們90%都有過在百度、騰訊等互聯網公司的工作經驗，有一半是張一鳴曾經的同事。

2012年7月，今日頭條獲得SIG海納亞洲等數百萬美元A輪投資；2013年9月獲得DST等數千萬美元B輪投資；2014年6月3日，今日頭條完成C輪融資，由紅杉資本領投。張一鳴創辦的“今日頭條”從上線到擁有1000萬用戶只用了90天。

如今，字節跳動已擁有了包括今日頭條、抖音、火山小視頻、西瓜視頻等爆款APP，還有不斷推出的新產品，輕顏相機、gogokid、多閃等，并完成了多項大型并購，連續獲得了首都互聯網公益榜樣、中國應用新聞傳播十大創新案例等諸多大獎。

兩年前，字節跳動的估值為220億美元時，在北京舉行某次會議上，主持人向張一鳴提問：“你的目標估值是1000億美元嗎？”

“為什么要限制我們將要實現的目標？谷歌從未設定過這樣的目標。”當時，張一鳴大膽的回答已經顯露了他的雄心壯志。

而如今，在2019年定下超1000億營收商業化目標的字節跳動，今年9月又新推出了兩個“現金牛”引擎：一款是短視頻營銷創意交流服務平臺“巨量創意”，另一款是針對抖音短視頻國際版Tiktok開發的創意視頻制作App“TikTok AdStudio”。

同時，字節跳動也在快速走上全球化之路。2015年，張一鳴奔赴印度，拜訪了當地的一些初創企業，比如叫車應用Ola，并在印度會見了紅杉資本的投資者。2016年，字節跳動投資了印度新聞應用Dailyhunt。2017年初，字節跳動收購了美國視頻分享應用Flipagram。年底，字節跳動以8億美元收購了美國短視頻應用Musical.ly。

經濟增長的下一個篇章可能來自多元化。字節跳動不僅在地理上擴張，而且還進入了許多新的商業領域，如游戲、社交網絡、電子商務和在線教育。創業版圖在一步又一步地擴大疆域，張一鳴并沒有放慢腳步。

他曾經建議同事，每天每年都思考有什么事情想了做了有可能發生、但不想不做就不會發生的事情，無論小事情還是大事情，無論工作中還是生活中。“作為一個公司也應該保持思考，我們能不能做出超越現在業界水平，超越目前產品，更創新更有價值的事情。希望我們永遠是一個有想象力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