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

◎黃舒雅

閃爍的霓虹，明亮的路燈，八九點鐘的城市，依舊喧囂。連一歲多的弟弟也不愿休息，跟著我們穿梭在霓虹中，留下一路歡聲笑語。

明亮的路燈拉開了爸爸思緒的閘門。三十年前，爸爸居住的鄉村，每當夜幕降臨，家家戶戶都用煤油燈來照明。奶奶總把煤油燈放在屋里最顯眼的地方，等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才從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慢慢推開火柴盒，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輕輕劃一下，“刺啦”一聲后，漆黑的屋子便閃出一點光亮。（細節描寫可圈可點）這時，站在奶奶身后的年幼的爸爸是不敢吱聲的，只有火苗點亮了煤油燈，他才敢緩緩地舒上一口氣。

爺爺是一名鄉村教師，他總是把需要批改的作業帶回家。到了晚上，點上煤油燈，爺爺批改作業，爸爸學習。爺爺會不時抬頭看一眼寫作業的爸爸，再適時用針撥一下燈芯……等爸爸寫完作業，爺爺會認真檢查，看到一行行工整的字，他會笑著表揚幾句，再伸伸腰，說：“累了吧，那就早點睡覺。”接著，爺爺和爸爸會相視大笑，因為他們發現煤油燈已經熏黑了彼此的鼻孔，熏出了兩道大大的黑溝。

就這樣，爸爸的童年總少不了寧靜夜晚里那盞發出微微亮光的煤油燈。

爸爸說，他念初中那年，村里通了電，整個村子都沸騰了，小孩子都眼不閉，飯不吃地盯著這個“光芒萬丈”的神奇物件——電燈。天真的孩子們會問：“它會熄滅嗎？需不需要給它加油？還要不要用針撥一撥燈芯？”大人總樂呵呵地回答：“再也不用加油、撥燈芯了。”當然，電燈這個家伙也常發脾氣——供電不穩定，有時你飯還未入口，它就讓你眼前一片漆黑。每每這時，奶奶都會大喊“別動，別燙著”，然后好一陣摸索才又把那盞煤油燈尋出來，又是好一陣摸索才尋到火柴盒，正屏息等待“刺啦”一聲時，屋里亮了起來——來電了。等大家緩過神來，看著奶奶手中冒出亮光的火柴棍，笑聲頓起，這一屋子的笑聲關都關不住。

如今，我們家有各種各樣的燈：客廳里有華麗精致的水晶吊燈；房間里有溫馨舒適的吸頂燈；過道里有自動調節亮度的聲控燈；書房里有陪伴學習的聚光臺燈……它們不僅美觀，而且大大方便了我們的生活。

望望滿街穿著漂亮衣服、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容的人們，再望望火樹銀花、燈火輝煌的街市，爸爸的故事遙遠卻真切，讓我們從燈的故事中看到了時代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