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 背后的覘標是我的重任

文/邱驪吉

守衛覘標抵達珠峰，聽來只是短短一句，卻是風雪之中的國家重任，在電影《攀登者》里飾演測繪員林杰讓上影演員劇團演員陳龍至今難忘。影片殺青已有大半年，但對他來說還遠未結束：“不是每個演員都能有參演這樣一部電影的機會，但我們既然相遇了，也齊心協力地經歷了那么多，我相信一定會有非常好的結果。”

拽著一根弦在拍電影

“沒演之前我們都覺得，太難了，我們該怎么演，導演要怎么拍？”

與劇情的時間順序不同，電影《攀登者》在初期就拍到了登頂珠峰的戲，陳龍記得，那是在拍攝開始的第二天。要拍的場景，是歷經千難萬險的中國登山隊在世界之巔升起五星紅旗。

登頂珠峰的那一瞬間應該有怎樣的感覺，要怎么把那種感覺表現給觀眾看？開拍前陳龍覺得這是個大難題，尤其是對于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來說，登峰時刻的情緒特別難“抓”。“但實際開拍的一刻，我們心中沒有任何雜念，導演把音樂一放，我們幾個站在那里，吳京把國旗交到我手上，那一刻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真的會覺得從心中冒出了一股力量，那應該就是……”陳龍想了想，找到了一個他覺得最貼切的形容，“中國登山隊的精神。”

陳龍飾演的是中國登山隊“小三俠”之一的測繪員林杰，電影里的1975 年，年輕的他背起了覘標、跟隨前輩奔赴雪峰上的使命。關于1960 年和1975 年中國登山隊兩次登頂珠峰的背景故事，習慣“慢工出細活”鉆研角色的陳龍在《攀登者》開拍之前查詢過大量歷史資料：“這部電影和別的題材完全不同，如果不去了解當年資料的話，是無法詮釋這樣一個角色的。所以我也去看了很多當年的資料片、紀錄片，了解兩支登山隊的心路歷程。我們不是那段歷史的親歷者，但是通過看，通過聽，通過和桑珠老師、夏伯渝老師的交流，能感覺到當年登山隊員面對著怎樣的挑戰。”

#登山隊員訓練營集合

聽親歷者講過當年的故事之后，再看中國登山隊攀爬雪峰的畫面，便能從隊員們普普通通的表情和言語中隱約看出波瀾。極寒、狂風、雪崩、懸崖……攀登珠峰的路上到處都是難以預測的危機，攀登者們面對的是“踏錯一步可能就再也沒有下一步”的艱險之境，卻仍能堅定信念，無畏前行。陳龍找準了這種感覺：“每個演員，包括我，在演《攀登者》的時候心里都暗藏著一股力量，我們都是非常投入地在演這部戲。”

在1975 年之前，全世界都使用著英國人測出來的珠峰高度，而就在這一年，中國登山隊將覘標插上了珠峰，向全世界宣布了更精確的數據。“演《攀登者》，你就會了解到這些。正是因為中國登山隊完成了這次登頂，才測出了珠峰的‘中國高度’。”陳龍說當他理解了林杰的使命之后，心中就有了一根弦，“我就是拽著這根弦在演這部戲。我知道自己身負重任，天天在戲里背著覘標，這覘標不是普通的測量儀，它代表著國家的高度，國家的力量。”

林杰這個角色在陳龍看來是個努力的年輕人，作為年輕一代攀登者的代表，性格“正氣”、堅強。攀登路上驚險不斷，他在經歷數次意外之后，為了防止再出狀況，用一根繩索把自己和覘標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陳龍說，自己從這一幕得到了重要的心理暗示：“這個細節代表我和覘標是一體的，我就代表覘標，我就代表中國的高度，我不能撒手，不能輕易對待背后的重任。這就是我在這個隊伍里的作用。”

我們的隊伍一起經歷了風雪

電影《攀登者》片場的生活是純粹又難忘的。陳龍回憶，大家天天穿著羽絨服，戴著帽子，戴著墨鏡，誰也認不出誰。“不拍戲的時候還真有點枯燥，我就和胡歌模仿我倆在《瑯琊榜》里的造型拍照片玩。”

陳龍和胡歌的合作從2006 年的電視劇《少年楊家將》就開始了，這次又在電影《攀登者》的片場相逢。陳龍笑道：“這么多年，我倆打打鬧鬧習慣了。”他倆和井柏然在《攀登者》里同為“小三俠”，由于在幕后相識已久，工作中的默契自不用說。“井柏然我們也很熟，拍戲時彼此都不用開口，都知道應該怎么配合。”

這個劇組拍戲時的陣勢，是陳龍覺得難得一見的。“半夜兩點鐘，要拍一場登山隊遇到大風暴的戲。不夸張地說，我看到一臺吊車上至少有15 到20 條威亞，一條威亞吊一個演員，每一條威亞下面至少有6 個人跟著。我們演員都被綁在同一個梯子上，梯子和人一起在風浪里被上上下下地吹。這是需要極大的配合度才能完成的場景，至少我之前在別的片場從來沒經歷過。”就像電影里的攀登者在風雪中被同一條繩子系著齊渡難關，幕后的電影人也是通過齊心協力的努力，才讓這樣震撼的場面出現在了大銀幕上。

“我們《攀登者》的隊伍太大了，一個部門稍微有點偏差，其他人就有可能要重拍，遇到這樣一部電影后，你對自己的這份職業都會有更高的崇敬之心。”

讓陳龍發出如此感嘆的是他難忘的親身經歷，電影《攀登者》里驚險的動作戲特別多。“而且是拍的時候就很驚險。”他強調。9 月30 日之后，觀眾會在大銀幕上見證許多這樣的大場面—攀登珠峰的路上，狂風把帳篷吹飛，連帶腳被綁帳篷的繩子絆住了的林杰也被一起扯到空中，風中鼓起的帳篷像降落傘一樣把他向后拉去，而登山隊的同伴們在前面將他緊緊拽住。一支片花記下了這個場景的幕后景象，陳龍在鼓風機前一次次被拉到半空中，在一次次喊“咔”之后喊著：“再拍一條。”

“這個場景我們拍了整整一個晚上。”陳龍說，“我無法想象如果真的遇到那么大的風，人要怎么突破自己的生理極限，我演的時候懸在上面就已經覺得很無助了。”他回味這段經歷，眼睛里浮現出一種作為演員的滿足：“那種臨場的感覺，很妙。”

陳龍在電影《攀登者》里經歷的“全情投入”，是表演時作為“攀登者”的心無旁念，就連攀登者們的經歷在觀眾眼中究竟是怎樣跌宕起伏的故事，他都是在拍完電影之后，看著片花才感受到。“因為每一次意外來臨對登山隊來說都是不可逆轉的災難，戲拍完了，心才放松下來，邊看邊調侃自己的角色怎么老是出狀況。”

登頂是百感交集的一瞬，登峰是路途漫漫的旅程，走出銀幕的攀登者亦是如此。陳龍現在也還沉浸在這部電影的氛圍中：“我一直覺得，戲拍完了不代表它就結束了，或者說這一次的角色在我心里就可以抹掉了。其實每個演員都會對角色投入很多感情，必須經歷一段時間（才能走出來）。我現在再看電影片花，拍攝時的場景都還歷歷在目。”

“我們一起經歷了太多太多了，那種寒冷、那種意外狀況、那種團隊協作……”他講述著這些，仿佛不是演員在講述一部電影的拍攝，而是登山隊員在講述一次登峰行動，又或許正如他所表達的那樣，在這部電影里，創作者與角色的精神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