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的足尖，就是孩子的起跑線

鐘子陽

不久前，聽說同事娟子的女兒歆歆考上了北京電影學院的表演系。大家紛紛表示祝賀，私下里卻在嘀咕：“這都是有錢人的游戲。”

娟子在我們單位很低調，她穿戴精致，但話不多，跟我們幾乎沒什么來往，為人似乎有一點高傲。大家都說，這是因為她有個有錢的老公。有一年，公司舉辦聯誼會，娟子帶了女兒歆歆來，才8歲的小女孩跟她媽媽一樣，清冷明麗卻一點兒也不怯生，大大方方給我們表演了舞蹈《青蘋果樂園》。她那柔韌的身段和利落的動作，驚呆了我們這一眾女生，娟子卻淡淡地說：“這個舞蹈動作很簡單，她在家練習的比這難多了！”

那之后，娟子又增加了一個新的頭銜“虎媽”——如果不是整天逼迫女兒收腹、壓腿、旋轉……8歲孩子哪能那么厲害？直到有個周末，我去她家拿材料，才發現了“真相”。

那天，給我開門的是娟子的老公。之前聽說他是個富商，我就想當然地以為是個大腹便便的粗壯男人，沒想到，他挺拔清瘦，像極了儒雅的知識分子。

客廳里，娟子和她女兒歆歆正穿著瑜伽服跟著視頻練習舞蹈，那些都是高難度的動作，她倆卻做得毫不費力。在一個節點，娟子停下來招呼我，歆歆向我問了聲好，繼續練習。娟子笑笑：“見我練習，她非要跟著湊熱鬧。”

我環顧四周，整個家的裝修風格都充滿藝術氣息：沙發和地毯都是民族風，博古架上擺著清雅的瓷器，墻面上掛著母女倆的參賽照片。我瞪大了眼睛，娟子卻說：“我也喜歡舞蹈，常參加一些演出——就是跟著玩玩！”娟子輕描淡寫，我卻羨慕得不行。看到像是個小型書法展廳的回廊處，我更為驚訝，娟子笑著解釋老公是個書法迷，收藏了很多名家書法，她還指著其中一幅說：“你看，這個是我老公和女兒的合作作品，當年獲得了國家級獎的。”

那天，我回去后跟老公感嘆：“我一直以為娟子是靠老公，原來她自己也很優秀。大概就是因為媽媽喜歡，她女兒才熱愛舞蹈的吧。起跑線看似在自己腳下，原來是早已埋在父母腳下。看來，‘拼爹拼媽是有道理的！”說著，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向才5歲的兒子。老公不無遺憾地說：“咱們倆一無所長，兒子是不是注定就是平庸之輩了？”我拍拍他的腦袋：“說什么呢，你看，兒子拼積木的認真樣子，不是跟你平時專心畫草圖時一模一樣？起跑線又不是只有一條，只要咱倆自己努力，兒子每個階段都有新的起跑線。咱們以后就朝娟子家看齊了。”

今年春天，當我又一次在單位對娟子表示羨慕時，她告訴我：“歆歆是很喜歡舞蹈，但是她很難成為舞劇中的主角，因為她的腳長短不一樣，這對高難度動作限制很大。”我大驚失色，表示惋惜，娟子倒很輕松地說：“這也沒關系，歆歆也很喜歡表演，她文化功底扎實，又有舞蹈基礎，將來學表演也很不錯。”果然，不到三個月，歆歆就收到了北京電影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現在，每每事業或生活上有所懈怠，我都會給自己鼓勁兒。因為我知道，我們不僅是在向著好的方向努力，更是在給孩子創造一個新的起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