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梅,陳春偉,李冰茹
(1.遼寧大學 經濟學院, 遼寧 沈陽 110036; 2.河北傳媒學院 數字藝術與動畫學院, 河北 石家莊 051430;3.河北經貿大學 數學與統計學學院, 河北 石家莊 050061)
經濟新常態下,傳統的勞動密集型、資源密集型、以污染環境為代價的粗獷式增長模式已不可持續,在此背景下,黨的十九大報告抓住生態文明建設的主要矛盾,找準解決突出環境問題的著力點,從推進綠色發展、著力解決突出環境問題、加大生態系統保護力度、改革生態環境監管體制等方面入手,為今后推進綠色發展、建設生態文明指明了新路徑。新常態下生態發展、綠色發展是主題,而生態發展、綠色發展的關鍵則是綠色投資。相對于事后治理模式,綠色投資更加強調事前預防,能夠從源頭上減少污染物排放,降低環境污染。因此,增加綠色投資對堅持綠色發展理念、落實黨的十九大精神具有重要意義。
企業尤其是重污染企業作為重要的污染物排放主體,其生產過程具有較強的負外部性,在自身獲取收益的同時帶來了污染治理、人身健康等社會成本。因此,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是重污染企業理應履行的社會責任,是實現綠色發展的必然途徑。作為重要的外部監督中介,新媒體在信息披露和傳播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是公司治理中重要的組成部分,能更有效地促進企業增加綠色投資,實現可持續發展。
2007年以來,我國出臺了一系列環境規制相關的文件。2007年至今已有十多年的時間,這些政策究竟起到了何種作用,企業是否踐行了綠色發展理念,增加了綠色投資呢,新媒體監督又是否提升了企業的綠色發展理念呢?本文擬圍繞以上問題展開研究,旨在通過回答這些問題對我國的綠色發展提供切實可行的建議。
國內外學術界的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新媒體監督和環境規制分別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上。
媒體具有信息傳播功能,優勢在于信息搜集和傳播,以及專業的運作方式。在當前萬物皆媒的新媒體環境下,各種媒體比以往更加及時、充分地傳播和擴散市場中的信息,通過信息傳播降低了信息獲取成本,增加了市場信息透明度,緩解了市場中的信息不對稱問題[1]。新媒體監督立足于信息傳播功能,并且是信息傳播功能的進一步延展,通過信息傳播可使得企業的污染行為被曝光,從而對企業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2]。和法律手段不同,新媒體監督更多的是一種外部的通過緩解信息不對稱的第三方監督行為,通過多種形式的信息傳播形成有效監督,可倒逼管理部門對公司法及環境規制相關法律法規進行修訂和完善[3]。新媒體監督可通過3種途徑影響企業的綠色投資:第一,保護環境的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因此新媒體的信息披露可以影響企業的商譽,正面報道可降低企業的商譽維持成本,負面報道可增加企業的商譽維持成本;第二,新媒體監督可使得企業的污染環境行為更易被發現和曝光;第三,新媒體監督會使得企業面臨更重的懲處力度[4]。因此,新媒體監督對于企業行為具有一定的約束作用,迫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遵守環境規制。
相比之下,國內對于新媒體監督的研究較少,但大多認為媒體監督能促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5],但是這種提升作用存在一定的行業異質性,不同行業[6]和不同股權結構[7]下,媒體監督對于企業減排行為的影響并不相同,可通過充分發揮新媒體的監督作用,使企業更好地盡到社會責任,增加綠色投資,減少污染物排放。
相比之下,國外研究關于環境規制對綠色投資影響的研究成果更為豐碩,但結論并未達成共識。關于二者關系主要存在以下幾種觀點:第一種觀點基于“波特假說”,認為在適當范圍內,提升環境規制強度可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8],推動技術進步,提升綠色效率,使企業實現提高創新能力和減少污染物排放的雙重目標[9]。和第一種觀點不同,第二種觀點認為雖然適當強度下的環境規制可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但超過一定范圍后,企業會因環境規制的成本過高,而不得不減少綠色投資和生產規模,以求在更低的生產水平上滿足環境規制要求,顯然這并不利于企業的長期發展[10],得出這種結論同作者對于樣本和時間的選擇有很大關系。不同于前兩種觀點,第三種觀點認為環境規制和企業綠色投資之間并無顯著關系,企業可能迫于環境規制壓力增加綠色投資,但也可能擔心成本過高,鋌而走險違反相關法律法規,這兩種影響同時存在,而且沒有呈現出明顯的強弱關系,導致環境規制和綠色投資之間并沒有表現出顯著的相關性[11]。
國內對于二者關系同樣存在3種不同的觀點,基于上市公司數據、區域數據或問卷調查形式的研究,第一種觀點認為環境規制可使得企業增加綠色投資;第二種觀點認為對于非國有控股企業而言,環境規制并沒有增加其綠色投資水平[12];第三種觀點基于環境庫茲涅茨“倒U型”曲線,得出了環境規制和綠色投資之間呈“U型”[13]或“倒U型”[14]曲線關系。
通過對前人研究的梳理,筆者發現現有文獻仍有有待改進的地方,主要如下:第一,現有研究關于環境規制指標的界定存在較大差異,且大多使用某一類指標作為環境規制變量,但此種做法的代表性和說服力都較弱;第二,現有研究大多在參數同質的假設下展開,但現實情況是環境規制對綠色投資的影響可能呈現異質性;第三,雖然環境規制和媒體監督分別對企業綠色投資產生何種影響都有相關的研究,但較少關注二者的共同作用,即新媒體監督是否提升了環境規制效率,新媒體監督是否提升了企業的綠色發展理念,使企業投入了更多的綠色資金。針對以上不足,本文進行如下改進:第一,使用多個環境規制指標進行主成分分析得到綜合指標,以使結果盡量客觀、全面;第二,使用門檻模型分析環境規制對于企業綠色投資影響的非線性效應;第三,在單獨分析環境規制和新媒體監督對企業綠色投資影響的基礎上,引入二者的交叉項,進一步分析二者共同作用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考察新媒體監督是否提升了企業的綠色發展理念。
綠色投資是企業踐行綠色發展理念的最根本體現,因此本文把企業的綠色投資水平作為考察企業綠色發展理念的定量指標。首先構建以下計量模型用以分析環境規制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
greent=α0+α1envt+μt
(1)
greent=α0+α1envt+α2Ct+μt
(2)
模型中,green表示企業的綠色投資,env表示環境規制強度,C為控制變量,μ為隨機擾動項。
早期研究認為環境規制是企業費用增加的主要因素,不利于提高生產率及企業競爭力,“波特假說”認為適當的環境規制將促使企業進行更多的創新活動,利于企業提高生產效率?!安ㄌ丶僬f”在學術界已經得到了廣泛的共識,那么環境規制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是否類似于“波特假說”,不同強度的環境規制對綠色投資的影響是否存在差異呢。為檢驗不同強度環境規制下,企業的綠色投資如何變動,二者之間是否存在非線性效應,本文構建門檻模型對其進行檢驗。基于Hansen提出的門檻回歸方法[15],以環境規制作為門檻變量,本文構建以下多門檻模型:
greent=α0+α1invt×I(invt≤γ1)+α2invt×I(γ1 αn+2invt×I(invt>γn)+αn+3C+μt (3) 其中:γ為門檻值。理論上講,新媒體可通過自身的信息披露和傳播功能,提升企業綠色發展理念,使其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為分析新媒體監督是否真正提升了企業的綠色發展理念,本文構建如下模型: greent=β0+β1supt+β2Ct+μt (4) greent=γ0+γ1envt+γ2supt+γ2envt×supt+γ3Ct+μt (5) 其中:sup表示新媒體監督變量,媒體監督機制在公司治理中可扮演“監督”與“合謀”兩種相反角色[16],如果sup系數顯著為正,則意味著新媒體能夠發揮其“監督”角色的作用,通過信息披露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如果sup系數顯著為負,則意味著新媒體并沒有發揮監督作用,相反會和企業“合謀”,為降低成本而拒絕履行應盡的環保責任。 環境規制和新媒體監督的乘積env×sup為二者的交互項,用于檢驗新媒體監督下,企業是否會更好地遵守環境規制,并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如果其系數顯著為正,說明在新媒體的監督下,上市公司能夠認真執行環境規制,履行社會責任,增加綠色投資以減少污染物的排放,也就是說,新媒體監督增強了企業的綠色投資理念;如果交互項系數顯著為負,則意味著新媒體可能通過其自身的宣傳作用幫助企業規避環境規制,減少綠色投資。 1.被解釋變量 (1)綠色投資green。本文用綠色投資衡量企業踐行綠色發展理念的情況。信息披露法和內容分析法為目前學界常用的測度企業綠色投資的方法,其中信息披露法具體包括社會責任報告法和年報報告法等,但信息披露法存在主觀性較強、披露頻率不確定等缺陷,因此本文使用內容分析法測度企業的綠色投資情況。內容分析法的數據來源為企業披露的社會責任報告、年度報告等,按照相關規定,上市公司有信息披露的義務,對其披露內容和披露標準也有著嚴格的要求,因此上市公司數據更為完整和全面,可信度也更高,另外,上市公司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行業里的較高水平,因此本文選擇中國A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對象。 表1 綠色投資評價體系 內容分析法的具體步驟如下:按照資金用途把上市公司的綠色投資分成4類,再按照每一類的具體情況細分成更多的二級指標(表1)。借鑒畢茜等[17]的方法,對二級指標按照0-3的分值進行打分賦值,各分值分別表示沒有投資、少量投資、中等投資和充分投資。將各項得分匯總得到上市公司的綠色投資綜合得分,以此作為企業綠色投資指標。 2.解釋變量 (1)環境規制env。為使結果更加客觀、準確、全面,本文選擇省級工業二氧化硫排放達標率、工業廢水排放達標率、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工業煙塵排放達標率、工業粉塵排放達標率、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率、工業城市污水處理率、環境污染設施數、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空氣質量達標率為基礎指標,借鑒臧傳琴等[18]的方法,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得到復合環境規制指標。 (2)新媒體監督sup。通過收集和統計各類新媒體報道中關于環境規制報道的數量,如《中國證券報》《證券日報》《證券時報》等報紙,以及Wind數據庫、百度新聞搜索、中國經濟新聞等數據庫,并以此作為新媒體監督指標。本文借鑒沈洪濤等[19]的方法,使用中國經濟新聞數據庫中環境報道的數量作為新媒體監督指標。 3.控制變量 本文同時控制了其他能夠影響企業綠色投資的變量,控制變量具體包括企業規模、企業成長性、企業盈利能力、監事會人數和企業盈虧情況。 (1)企業規模size。規模較大的企業由于其生產規模更大,造成的污染也更嚴重,因此需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用于減少污染物的排放。本文使用上市公司年報中總資產的自然對數作為企業規模指標。 (2)企業成長性grow。處于成長期的企業通常更注重自身的商譽,因此愿意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用于減少污染物排放,盡到自身的社會責任。本文使用上市公司年報公布的總資產增長率作為成長性指標。 (3)企業盈利能力ROA。盈利能力強的企業愿意樹立更好的社會形象,也有能力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本文使用凈利潤率表示上市公司盈利能力指標。 (4)監事會人數boa。監事會是上市公司的內部監督機構,監事會人數越多,對于企業管理的監督能力越強。 (5)企業盈虧情況pl。出現虧損時,上市公司出于流動性及正常生產經營的考慮會傾向于減少綠色投資,盈利時則傾向于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進行相關的技術研發及減排工作。本文將企業盈虧情況設置為虛擬變量,企業盈利年份為1,企業虧損年份為0。 綜合考慮數據的完整性和可得性后,本文以2009—2017年為考察區間,選擇在中國滬深兩市A股上市的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對象,參照《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指南》可知,重污染行業包括化工、建材、造紙、采礦等16類行業。 用于實證分析的數據需進行以下處理:① 去掉 ST等特殊標記類上市公司;② 剔除數據不完整和缺失的樣本;③ 對連續變量進行1% Winsorize 處理。通過以上篩選,最終得到183家公司的1 647個研究樣本。 本文數據來自巨潮資訊公布的企業年度報告、企業社會責任報告、企業可持續發展報告、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經濟新聞數據庫等,數據處理和計量分析使用 Stata 15.1軟件完成。 將相關面板數據代入模型1和模型2,Hausman檢驗結果小于0.05,表明本文數據更適用于固定效應,進一步估計得到回歸結果(表2)。 由表2可知,使用環境規制單獨解釋綠色投資時,環境規制系數為5.871,且在5%的統計水平下顯著,結果表明環境規制可對綠色投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環境規制強度的提升可以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逐步加入控制變量后,環境規制變量系數的符號和顯著性沒有發生明顯改變,結果具備一定的穩健性。 結果表明環境規制強度越大,企業的綠色投資越多。環境規制可通過成本效益和生產效率兩種途徑影響到企業的綠色投資[20]。從成本效益來看,企業排放污染物的行為面臨著相應法律法規的監督和制裁,當企業所付出的治理環境成本低于污染環境受到的懲罰時,為了減少潛在的政策風險,企業將增加綠色投資。從生產效率來看,政府的環境規制會增加企業的運營成本,甚至影響到企業的正常生產經營,當企業面臨一些高收益但污染較為嚴重的項目時,將不得不增加綠色投資用于改善生產技術、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從控制變量來看,各系數的回歸結果同經典理論基本一致。各模型中,企業規模size的系數均顯著為正,企業規模可對綠色投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企業規模越大,其綠色投資額也越多;成長性grow的系數均顯著為正,企業的成長能力越強,其綠色投資也越多。成長性好的企業在發展過程中通常有更加長遠的規劃,并不會為了短期收益而冒險違反相關環境法律,而是通過積極地順應環境規制謀求長期發展;盈利能力ROA的系數均顯著為正,企業的盈利能力強時,會愿意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監事會人數boa的系數均顯著為正,監事會人數越多,彼此之間的制衡能力以及對企業的制衡能力就越強,企業就會傾向于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以滿足環境規制要求;企業盈虧情況pl的系數顯著為正,盈利的企業通常愿意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 表2 固定效應回歸結果 注:括號內為t統計量;*、**、***分別表示p<0.1、p<0.5、p<0.01;下文同 將相關數據代入模型3,使用Stata 15.1軟件基于門檻模型進行估計,結果見表3和表4。 表3 門檻效果檢驗 表4 門檻估計結果 從表3和表4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環境規制的單一門檻通過了1%統計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單一門檻值為0.458,雙門檻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由此可知,不同強度的環境規制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存在一定差異。根據門檻值將環境規制劃分成低環境規制強度(env≤0.458)和高環境規制強度(env>0.458)兩類,進一步估計得到門檻效應結果,如表5所示。 由表5可知,當環境規制強度低于門檻值0.458,即在低環境規制強度下時,環境規制的系數為4.086,且在1%的統計水平下顯著,低環境規制強度下,環境規制能對企業綠色投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當環境規制強度高于門檻值0.458,即在高環境規制強度下時,環境規制的系數為-5.138,且在1%的統計水平下顯著,高環境規制強度下,環境規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業的綠色投資。 表5 門檻模型估計結果 適度的環境規制可提升企業綠色投資,環境規制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隨其強度發生改變。環境規制強度較低時,因擔心違反相關規定面臨的處罰以及可能付出的信用成本,企業會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用于提升治理技術或減少污染物排放的生產技術,此時環境規制強度的提升會促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當環境規制強度過高時,企業的環境規制成本會過高,這可能影響到企業的正常生產經營,使企業的負擔過重。顯然,此時環境規制的繼續提升并不利于企業的正常生產,企業可能會以減少生產規模的消極方式應對,或者繼續違法違規生產,而非增加綠色投資。綜上可知,環境規制的制訂切忌一刀切,應充分考慮企業的承受能力,逐步提升環境規制強度,否則會適得其反,不利于企業的生產經營,不利于減少污染物排放,更不利于踐行綠色發展理念。 此外,本文從綠色投資的角度,對傳統理論和“波特假說”進行進一步解釋:環境規制低于門檻值時,會促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綠色投資屬于事前預防,預防投入的增加必然提升企業的生產技術和減排技術,由此“波特假說”得到驗證;環境規制高于門檻值時,企業的消極或違法應對行為都會降低企業的綠色投資,不利于企業技術水平的提升,由此傳統理論得到驗證。 將相關數據分別代入模型4和模型5,Hausman檢驗結果均小于0.05,表明本文數據更適用于固定效應,使用固定效應進行估計,結果見表6。 表6 新媒體監督對企業綠色投資影響的實證結果 方程1使用新媒體監督解釋企業綠色投資時,新媒體監督sup的系數為4.218,且通過了1%統計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即新媒體監督能夠對企業綠色投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新媒體監督強度越大,企業的綠色投資越多。結果表明:新媒體能夠發揮監督作用,而非和企業“同流合污”,共同“合謀”進行不實披露。 方程2使用環境規制和新媒體監督共同解釋企業綠色投資時,環境規制和新媒體監督的系數均顯著為正,且二者交叉項env×sup的系數顯著為正,結果表明:新媒體能夠對企業遵守環境規制的情況進行監督,新媒體相關報道越多,企業就越會主動地遵守相關規章制度,并更加積極地增加綠色投資。由此可見,新媒體監督提升了企業的綠色發展理念。 新媒體可通過信息傳播功能及監督功能影響企業的污染物排放行為,進而影響企業的綠色投資。對于企業的排污行為和治污減排行為,新媒體可通過自身特有途徑,如采訪、攝錄等方式進行收集和分析,進而向社會公布企業的環保行為,如降耗措施、減排措施、污染事故及受到的處罰批評等。因此,新媒體可對企業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使企業投入更多的資金用于環境治理,承擔應盡的社會責任。 當前,傳統的以消耗資源和污染環境為代價的粗放式發展模式已不可持續,為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現代化建設新格局,實現經濟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作為污染物排放主體的重工業企業必須履行應盡的社會責任,增加綠色投資,減少污染物排放。基于此,本文以2009—2017年為考察區間,選擇中國A股中的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對象,使用內容分析法測度企業綠色投資指標,使用主成分分析方法計算得到綜合環境規制指標,使用環境報道數量作為新媒體監督指標,基于固定效應模型和門檻效應模型,本文實證分析了環境規制對于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此外,為分析新媒體監督是否提升了企業的綠色發展理念,本文進一步分析了新媒體監督視角下,環境規制對于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主要結論如下:第一,使用環境規制解釋上市公司綠色投資時,環境規制可對綠色投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環境規制強度越大,企業綠色投資越多;第二,環境規制對于綠色投資的影響存在單門檻效應,處于低環境規制強度下時,環境規制的提升可增加企業綠色投資,但當環境規制超過門檻值,處于高環境規制強度下時,環境規制的提升會抑制企業的綠色投資;第三,新媒體監督可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新媒體監督和環境規制的共同作用可促使企業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第四,上市公司規模、成長能力、盈利能力、監事會人數和盈利情況均可對上市公司的綠色投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 綠色發展是我國實現經濟、社會和環境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議:首先,制定適度的環境規制政策。適度范圍內,環境規制可促使企業增加綠色投資,但環境規制強度過高時,企業可能會消極應對。因此,監管部門應根據我國實際情況制定合適的環境規制政策,設定適當的環境規制強度和動態調整范圍,以協調經濟增長和環境保護二者之間的關系。其次,充分發揮萬物皆媒的新媒體時代各種媒體形式對企業的監督作用。新媒體的監督作用可有效促使企業更好地遵守環境規制,履行社會責任??煞e極發揮新媒體的監督作用,通過新媒體宣傳提升民眾的環境規制意識,共同對企業的違規排放等環境污染行為進行監督,通過全面提升綠色發展意識,實現經濟和社會的綠色可持續發展。最后,企業提升自身綠色發展理念,協調經濟增長和環境保護二者之間的關系。綠色發展是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及建設和諧社會的必然要求,也是企業尤其是重污染企業應盡的社會責任。因此,應把污染物排放情況作為考核企業和地方政府的重要指標,對于能夠協調好經濟增長和環境保護二者關系的企業或地方,政府應給予實質性的獎勵;對于單純追求某一方面的指標、刻板執行國家政策的相關主體進行教育、約談或懲處。(二)變量選擇

(三)樣本選擇與數據處理
四、實證分析
(一)環境規制對綠色投資的影響

(二)環境規制對綠色投資影響的門檻效應



(三)新媒體監督下環境規制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

五、結論及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