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績下滑+現金流惡化，蔚來自救成謎

方沁雨

與北京亦莊國投洽談100億融資的事情已過去4個多月但至今沒有下文，蔚來汽車本周又被曝出正在進行新一輪的融資，涉及金額超50億元，但三天之內就有多家媒體爆出該筆融資疑似告吹。

當下深受資金困擾的蔚來汽車，急需外部的一場“及時雨”。據IT桔子數據，蔚來自A輪至IPO融資已從市場募集31.62美元（約合人民幣224億元），而在第二季度財報報虧32.85億元后，蔚來創始人李斌給出公司成立以來的實際虧損是220億元。另外根據摩根大通預測，若沒有引進新的融資，蔚來會在2019至2021年凈資產為負。若沒有新資金的進入，蔚來的前路難言樂觀。

遭遇業績滑鐵盧

蔚來“雙免+保值”計劃效果微弱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蔚來，IPO前投資人多達56家，豪華的投資人陣容包括騰訊、百度、紅杉等知名機構，而如今市值較歷史最高點蒸發逾百億美元，以上投資人可謂“深套”其中。

之所以出現這種局面，與其9月24日發布的財報不理想有關。蔚來第二季度財報顯示，公司凈虧損32.85億元（人民幣，下同），環比、同比分別擴大25.2%、83.1%，虧損幅度超市場預期。公司一度取消財報電話會議，由此引發了股價急劇下跌。財報公布當日，蔚來股價跌幅高達20.22%，跌破2美元/股，并于10月2日創下1.19美元/股的歷史新低。

在業績大幅下滑的同時，蔚來汽車的產品銷量也出現了較大下滑。二季度蔚來交付了3553輛，環比下滑了10.93%;車輛銷售收入下滑7.9%（約為14.15億元）。

事實上，蔚來在這份財報公告之前進行了一系列的舉措以實現銷量增長，其中就包括“終身雙免”和“保值”計劃。

外界對蔚來此時推出雙免服務議論紛紛，有評論認為蔚來是在斷臂求生，在自戕。在公告三季度銷量后，蔚來汽車副總裁朱江特意發文回應相關政策對公司財務的影響，他表示，“目前免費換電實際運營數據統計，平均每天會有1000個用戶自駕免費換電。一次換電的充電量大約50度，單車單次成本大概在50元人民幣。因為換電站及其運營成本業已存在，實際上，目前免費換電每天會讓我們增加大概5萬元人民幣的運營成本。”此外，朱江還指出，蔚來的動力電池從用戶的實際使用情況看，15年里最多使用一塊半電池，因而對蔚來的成本影響有限。

朱江認為，雙免組合政策推出有效刺激了蔚來第三季度的銷量。公告顯示，在第三季度，公司共交付4799輛，環比、同比均有顯著提升，分別上漲35.07%、46.85%。但與第二季度銷量不同，第三季度銷量主要由ES6帶動，而蔚來在上市之初時就規劃ES6的生產計劃，ES6是一款比ES8價格更低的產品，而ES6銷量約占第三季度87.43%，ES8銷量則僅為603輛——與上一季度3140輛的銷售數據差距巨大。

需要指出的是，蔚來第三季度的銷量主要受益于8月、9月的銷量表現，7-9月銷量分別占第三季度的17.44%、40.49%及42.07%，對此，李斌的解釋是“第三季度交付量之所以超出指導范圍的上限是因為ES6的產量和交付量在6月首次發布后繼續增加”，而9月以來，受益于“更廣泛的銷售網絡”及“中國國慶假期前加急發貨”的影響較為積極。

李斌所指的這個“更廣泛的銷售網絡”除了蔚來的直營店NIO House，即是指蔚來9月份推出的NIO Space，蔚來CFO謝東螢在電話會議上表示，NIO Space與NIO House不同，NIO Space是蔚來與合作伙伴建成，成本比自建低，單店面積約100-200平方米，每間成本在100萬人民幣左右，但這并非是經銷商模式，蔚來仍是直銷模式。謝東螢認為9月推出NIO Space后訂單上升了很多，而七八月份的表現一般。“將來我們會推出一百個NIO Space，這是在大型城市接觸到消費者的一種高性價比的方式。”謝東螢表示。

不過，按照距離十一國慶的時間來看，ES6在8月銷量為1797輛，9月份銷量為1726輛，呈現出略有下滑的趨勢。而ES8季度銷量暴跌，更是讓蔚來高管所說的“十一效應”邏輯難以成立。

另外蔚來汽車的保值計劃也不是新事物。從首推“保值承諾”服務的特斯拉來看，該公司在5年前就做了這樣的承諾，但其以各種理由不予回購，使得保值承諾成一紙空談。

最主要的是，蔚來上述計劃都需要大量資金來支持，如同謝東螢所說的那樣，鋪設更多的NIO House是一個長達3至5年的策略，而謝東螢也在電話會議上承認了蔚來在未來一段時期無法再繼續三十幾億的虧損，在未來三季度、四季度將進行改善，如從9000員工裁至7000，主要投資NIO Space而非其他方面，并剝離一些非核心業務。

現金流惡化 花式融資自救

但蔚來如今的財務困局不容樂觀，從財務數據上看已經到了危急時刻。二季報顯示，截至2019年6月30日，蔚來的流動資產由去年年底銳減40多億至79.9億元，而減幅主要來自現金、現金及等價物和短期投資的余額——二季度約為34.56億元（短期投資縮減幅度較猛，為去年年底的19.79%），較年底減少約48.9億元。同時，蔚來的應收賬款有了較大增幅，由去年年底的7.57億元增至12.53億元。此外蔚來的流動負債在二季度約為95億元，凈流動資產因此表現為負15.1億元，而在去年年底，蔚來尚有約35.76億元凈流動資產，這就是說，連虧之下，蔚來資產的流動性正在變差。

在捉襟見肘、入不敷出的情況下，蔚來負債率快速攀升。其資產負債率由去年年底的56.75%上升至二季度末的97.49%，而負債的上升與長期借款規模的急劇膨脹有關。蔚來的負債規模較去年年底增加約70.54億元，其中長期借款規模較去年年底增加53.46億元，非流動經營租賃負債規模新增19.32億元。

負債激增令蔚來的利息支出也快速上升，第一季度、第二季度，蔚來利息支出分別為6811.8萬元、9688.4萬元，合計共1.65億元，而去年二季度單季度的利息支出僅約1444.2萬元，這說明蔚來有息負債資金規模有較大增長。

據記者了解，蔚來于1月29日向SEC遞交材料，打算發行2024年到期的可轉換優先票據本金總額為6.5億美元，其中騰訊出資3000萬美元參與認購。今年9月，蔚來宣布發行2億美元的可轉換債券，其中騰訊旗下的附屬公司和李斌將分別認購1億美元可轉債。巧合的是，9月又有另外一家美股上市公司易車發布盤前公告，稱易車網收到騰訊控股和黑馬資本的私有化要約，后者擬以每股或者每ADS16美元的價格進行現金收購其尚未持有的易車網流通股票，而市場方面預計，如果最終易車網以16美元的價格成交，李斌將獲得1.24億美元。

因此，蔚來汽車急需的續命資金實際上仍然有限。正如摩根大通預測，若蔚來沒有及時引進新融資，蔚來很快就要邁入資不抵債的時刻，1美元退市的命運可能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