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古羅馬歷史上三次大瘟疫曾造成巨大的損失,傳染病頻發與自然環境的破壞、交通運輸的發展、城市規劃與市民習慣等等都有密切的關系。瘟疫導致了人口驟降、政治混亂、經濟衰退,亦阻斷了東羅馬帝國的中興。這些變故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歐洲乃至人類的歷史。對于古羅馬瘟疫情況的研究,有利于推進現代衛生事業的進展。
關鍵詞:羅馬帝國;大瘟疫;查士丁尼瘟疫;社會影響
羅馬帝國興盛與衰亡的歷史一向受到史學界的高度重視,其中無數領域令后世史家皓首窮經。除了對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傳統領域的探析以外,其他領域的研究成果也非常豐富。起源于古典史家的記述歷史的傳統為后世學者提供了大量材料,讓我們得以窺得那個時代更為細微的樣貌,例如社會生活、公共設施、疾病的傳播與防控等各個方面。
歷史并非是故紙堆中絕對理論性的研究,對于現實中出現的問題,歷史研究同樣可以提供借鑒。在非典流行之后,我國史學界對于醫學史、疾病史的重視明顯提高,積極發掘以往疾病傳播的歷史,為現代公共衛生事業的發展提供學術支援。近期新型冠狀病毒的傳播更為史學界敲響警鐘。本文試圖從古羅馬歷史上三次大規模傳染病的影響與應對手段入手,為現代公共衛生設施與傳染病防控手段提供經驗借鑒。
一、第三次大瘟疫概況
古代晚期的地中海世界共發生過三次重大的瘟疫,分別為發生于165年的安東尼瘟疫、249—262年間的西普里安瘟疫、541—543年爆發,后續持續到749年的查士丁尼瘟疫。這三次瘟疫的爆發均影響著政治、經濟、宗教、民生等方面,使帝國命運產生了深遠的改變。過去史學界認為影響羅馬命運的主角是:皇帝、蠻族、將軍、軍士、奴隸;現在一些學者從另一角度認識到其實“非人因素”其實更具有決定性:細菌、病毒、火山、太陽黑子周期。換言之,氣候變遷與疾病瘟疫,才是決定劇本的匿名作者,將相英雄只是棋子,棋盤的變化決定著棋子的命運。過去的“棋子史觀”恐怕要重新思考了,細菌、病毒、氣候的威力,遠比人們曾經以為的更深刻。
公元前200—公元150年,全新世晚期的一段氣候時期被稱為“羅馬處于氣候最優期”(Roman Climate Optimum,以下簡稱氣候最優期),這一時期的氣候環境在較長時間內維持著穩定狀態,地中海周邊降水量較大,溫度較高,適宜于人類居住和農作物的生長。雖然南部旱情始終困擾著人們,但帝國內部的水利工程建設緩解了這一困境。
然而很快羅馬就進入了氣候過渡期,降水量減少,水面連年降低,前期城市建設過程中對周邊山體植被無節制破壞的惡果初露端倪。自然環境惡化或許不足以導致羅馬成為一個瘟疫肆虐的地方,但社會生活與城市建設中的問題令其成為了細菌傳播的溫室。繁榮的對外貿易與通達的國內交通環境共同構成了疾病傳播的“高速公路”,洗浴文化的盛行、公共廁所的不衛生以及羅馬人對于公共生活的熱衷態度,種種因素綜合,在那個沒有細菌理論的年代,大規模傳染病的爆發幾乎可說是一種必然。
皇帝馬可·奧里略(Marcus Aurelius,161年——180在位)統治期間,安息國王沃洛蓋蘇斯(Vologae-sus)向羅馬帝國發起戰爭,羅馬軍隊迎戰并追擊至塞琉西亞,火燒并洗劫了這座名城。在《阿貝拉編年史》中,有這樣的描述:“在帕提亞人戰敗后,上帝似乎想懲罰發動戰爭的人們,于是散播了一次可怕的瘟疫,造成大量人員死亡。羅馬軍隊在返回途中不斷被瘟疫糾纏困擾,難以自保,士兵人數大幅度下降。他們沒時間搬運物資,于是將所有財富留在了帕提亞。”有學者據此斷定,安東尼瘟疫是隨遠征的軍隊傳播至羅馬境內的。
但事實上,經過現代科學的研究,這個說法缺乏有力的支撐。更為普遍的看法是,疫情從阿拉伯半島開始,沿著貿易繁榮的紅海軸線傳播。與此相關的證據是阿里斯蒂德的患病經歷。此人是當時羅馬最著名的演說家之一。據記載,阿里斯蒂德住在土賣那的郊區時,一場瘟疫感染了他所有的鄰居和奴隸,最后他自己也感染了這種疾病。在其它史料中,也有羅馬人對于北非爆發瘟疫的記載。
瘟疫由東向西加速蔓延,波及范圍之廣,造成影響之大,震驚了當時的觀察者們?!耙粓鑫烈弑l了,這是目前為止我所知規模最大的一次。在羅馬帝國,每天有2000人死于瘟疫的感染。受到瘟疫影響的不只是城市中的人,帝國所有的區域都受到了這次瘟疫的影響?!?“由于羅馬城內匯集了大量來自各地的居民,城市十分擁擠,故而受到的打擊尤為嚴重。瘟疫的后續爆發持續了很久,大量居民與家畜因瘟疫而死亡。在醫生的建議下,皇帝康茂德(Commodus)離開羅馬前往洛蘭圖姆(Laurentum)避疫。”
對于安東尼瘟疫的記載較少,且缺乏考古證據。時人作品大多文學性較強,存在諸多相互矛盾之處,真實性難以考證,故而對于這次瘟疫的病原體尚未確定。大部分學者認為病原體的高度嫌疑者是天花。根據蓋倫(Claudius Galenus)的記載,疾病的癥狀是發燒、黑色膿包疹、結膜發炎、氣管深處潰瘍,以及黑色或帶血的糞便。雖然并不能完全證明,但癥狀表現與天花十分相似。
安東尼瘟疫爆發后不足100年,羅馬地區又爆發了一次大規模瘟疫,史稱“西普里安瘟疫”。西普里安是一名基督教徒,曾經擔任迦太基主教數十年。這場瘟疫之所以以他的名字命名,是因為西普里安是當時為數不多的較為完整的記述了這場瘟疫爆發的場景的學者。提起古羅馬的瘟疫,人們往往會想到查士丁尼瘟疫,而西普里安瘟疫雖然造成了巨大的損害,但一向鮮為人知,仿佛被人們遺忘。若不是通過西普里安等人的記載,當代學者很難還原其樣貌。
西普里安瘟疫持續時間約為15年上下,但并不清楚是否反復。關于這場瘟疫的病原體、癥狀、傳染途徑、損失等等細節,即使當時文人的記載也莫衷一是。根據多種史料的印證與考古結果,一般認為西普里安瘟疫起源于羅馬帝國東南部,埃塞俄比亞一帶。據尤西比烏斯記載:“這次瘟疫最先發源于埃及,隨后擴展到帝國境內。前后延續時間長達十五年之久。”
關于這場疾病的癥狀,現在看來多少有些可怖。雖然在西普里安的記載中可能有夸張的成分,但還是能看到這場瘟疫對于當時人們的嚴重沖擊:“只要我們還在與這個時代分享共同的血肉,那么這些眼睛的疼痛、發燒的攻擊、四肢的不適,在我們和其他人身上是一樣的。這些都是信念的證明:當身體失去力量后,內臟在流動中消散;在最深處點燃的一團火,燃燒到喉嚨形成傷口;持續的嘔吐使腸子震動;眼睛被血流的力量燒得火辣辣;致命的感染腐爛切斷了此人的腳和其他肢體;當肌體失靈,身體虛弱,人會變得步態蹣跚、耳聾眼瞎。”
當時的人們沒有細菌的觀念,但已經具有了傳染意識。醫者認為渾濁的空氣,骯臟的介質,身體接觸甚至眼神的交流都會傳染疾病。雖然這種認識非常原始,但是也起到了一定警示眾人保持安全距離,防止傳染的作用。遺憾的是,當時人們的認知水平并不足以應對這種大規模的傳染病。根據領取公共救濟糧食的公民的數字變化,有學者推測當時的城市人口減少可能達到62%,死亡約31萬人。這無疑是一個駭人的數據。也有其他時人記載稱每天有5000人死亡。
現代的流行病學研究顯示,這次瘟疫的真實身份有兩種可能,第一個是大規模流行性感冒。流感病毒一向困擾著人類,是人類歷史上許多最嚴重的流行病的原因。這種人畜共患疾病往往具有更大的威脅。在西普里安瘟疫關于呼吸道的描述癥狀中,有許多癥狀與肺炎相吻合,并且發病于冬季。第二則是出血熱,可能由蚊蟲或嚙齒類動物引發。目前關于這一問題并沒有統一的答案。
最后一場災難也是羅馬瘟疫中最為人熟知的瘟疫:查士丁尼瘟疫。這場瘟疫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除了瘟疫本身造成的可怖損失,也與其戲劇性息息相關。公元527年,查士丁尼皇帝繼位。這顯然是一位雄才大略,立志光復羅馬輝煌歲月的皇帝。在即位之初的數十年間,這位皇帝就已完成許多顯赫的事業。他擴大了羅馬在西部的領土面積,維系了周圍地區的安定,并且完成了《羅馬民法大全》的編篡。任何一項功績都讓人看到了中興的希望。更何況除此之外,查士丁尼還進行了行政體制的改革,完善了財政制度,在這些功績的掩蓋之下,沒有人看到危險正一步步迫近。一場傳播速度極快,死亡率極高的鼠疫即將爆發,且陰魂不散的糾纏帝國長達多半個世紀。人類在與這場瘟疫斗爭時顯得格外無力,瘟疫的一再復發終究拖垮了這個欣欣向榮的帝國。查士丁尼曾感嘆:“我不明白,為什么上帝要把一個人或一個地方的命運抬高,然后又無緣無故的拋下來,讓他們毀滅?!?/p>
關于這場初始于公元540年的瘟疫的史料較前兩場更為多見,許多當時的史家都詳盡記述了這場瘟疫的傳播軌跡、臨床癥狀、死亡率、反復過程等。主要史料來源是普羅柯比的《戰記》和一本名為《Chronicle of Zuqnin》的作品中約翰的記述。較為可靠的瘟疫發源地依然被鎖定在北非一帶。據親歷這場瘟疫的教會史家埃瓦里利烏斯記載:“這場瘟疫發源于埃塞俄比亞,并在接下來的時間在整個世界蔓延?!逼樟_柯比則記述稱瘟疫最開始發生在埃及,隨后向地中海世界傳播。但其實這兩種說法并不沖突。“因為普羅柯比所提到的瘟疫發源地培琉喜阿姆是埃及北部尼羅河三角洲取東端的城市,其交通和貿易地位十分重要,這里很可能是出現于埃塞俄比業的瘟疫最先影響到的埃及城市。而扎卡里亞雖然沒有提到城市出現瘟疫的先后次序,但按照他的記載可知,瘟疫最早出現的地點均位于非洲境內或鄰近非洲地區。近現代大多數學者也認為這次瘟疫是通過橫穿撒哈拉沙漠的商路從東非大湖地區傳至地中海沿岸,也可能是通過來往于印度洋與紅海的印度商船傳到地中海地區。”
當瘟疫蔓延到帝國的首都君士坦丁堡時,死傷之多,損失之大是駭人聽聞的。這種烈性傳染病發病極其迅猛,人類往往在免疫系統還來不及做出有效的反應前就已經死亡。在當時,患者的死亡率接近100%,且往往在患病后幾個小時便已死亡,最多不會超過兩三天?;颊咚罓钔鶚O為痛苦可怖,皮膚滲出血點,淋巴腫脹,嘔出鮮血等等癥狀不僅令人驚恐,也造成了極強的傳染性。往往一間屋子中“雜亂的堆滿尸體,死者層層交叉堆疊,就像草垛里的干草一樣。死者被踩踏而過,就像被踩壞的葡萄……那些被踐踏的尸體沉下去,浸在下面一層尸體的膿液里。這場景像是上帝烈怒的榨酒池,是末日的預兆。”
由于城市中死者過多,堆積如山的尸體難以處理,腐臭異常,腐敗的尸體又成為了新的感染源。貴族與富人出城避疫,但瘟疫在各個地區肆虐,即使是上層人的死亡率也相當驚人。由于城中疫情嚴重,農民往往不敢進城販賣農產品,導致城內物資極度短缺。往日繁榮而通達的城市,成為閉塞瘟疫發酵的的牢籠。
據凱爾·哈珀制作的東羅馬帝國人口概念模型,在公元540年,帝國人口驟然從3000萬左右下降到1500萬左右。此后波段式發展,但始終保持著輕微的下降趨勢。直到公元600年,人口已經下降到1000萬上下,當時的皇帝不得不通過引進移民來增加人口數量。在這次瘟疫的第一次爆發中,東羅馬帝國人口的總死亡率大約在50%上下。這無疑是一個令人驚駭的數據。
而這次造成如此損失的瘟疫的病原體則不像上兩場那樣模糊不清,已經有確鑿的考古學證據證明這次瘟疫的病原體是鼠疫桿菌。鼠疫被大多數學者認可的傳播途徑是由野生宿主,即森林、草原中的嚙齒類動物身上的跳蚤叮咬城市黑鼠之后,導致城市中的鼠類大量死亡,而這些專門吸食鼠類血液的跳蚤失去食物來源之后,會忍耐幾天尋找其余食物,直到饑餓讓它們不再挑食,開始攻擊本不是它們理想進食對象的人類,這種細菌就在人群中爆發開來了。人類并非鼠疫桿菌理想的宿主,因為人類脆弱的免疫系統往往在鼠疫桿菌在血液中的濃度還未到達可以傳染的時候就已崩潰,人類的死亡速度太快,并不是理想的傳播者,因而往往是終結一環。鼠疫在之后的數千年內還有過兩次大的爆發,一次是鼠疫最令人恐怖的一次:中世紀大瘟疫;另外一次則發生在1894年的中國云南??梢哉f,鼠疫是人類歷史上最為深重的災難之一。
二、古羅馬瘟疫爆發的原因分析
古羅馬的三次瘟疫包括了各種傳播方式與發病癥狀,無疑是一個全面分析傳染病的重要樣本。對于古羅馬為何會爆發瘟疫的考察,將會為現代防疫措施的推行與政策的制定提供有效的參考。
首先,氣候上的動蕩是人類難以控制的。羅馬幾次瘟疫爆發都處于最佳氣候期和晚古小冰期的過渡時期或小冰期內,本身氣候條件非常多變且不穩定,容易引發生物遷徙、種群數量、共生關系等變化,本身就是一個風險較高的時期。關于宏觀的地質氣候期,古代人類幾乎不能造成影響,所以不展開詳細討論。
其次,地理環境給羅馬的輝煌帶來了機遇,但也為病毒的傳播提供了通達的平臺。羅馬地處地中海周圍,連接北非、黑海和阿拉伯半島,有利的地理條件與對于商業的重視,令羅馬與歐、亞、非均有比較密切的貿易往來,水路船只繁忙,陸路商路也四通八達。地理上的開放與人口流動的復雜,對于傳染病流行創造了一個混亂而高效的環境。
再次,城市人口密度也是一個重要的誘因。雖然古代經濟主要的倚重依然是農業,但羅馬的城市文化非常發達,城市人口據估算在100萬上下,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人口密度大雖然在平日里具有許多優勢,但一旦傳染病流行,控制其傳播就會成為一個極為棘手的問題。顯而易見,當時的羅馬并不具備這種能力。加之當時統治者對公民生活的支持和羅馬市民對于公民生活的熱愛,城市中經常會出現大規模人口聚集的活動,不論是斗獸場、公共浴池還是公共廁所,都不具備相應的衛生條件。公共浴室和公共廁所尤其容易成為傳播疾病的場所。只有富人有條件清理自己的私人廁所,而公共廁所的糞便往往堆積如山,滋生蚊蟲,且容易造成糞口傳播。
有學者評價羅馬人“富有而疾病纏身”,可謂十分貼切。根據考古工作中對于羅馬人股骨長度的測量,可以推測羅馬人的身高不僅沒有增長,反而在逐漸變矮。不良衛生條件與窮人之間流行的饑餓的威脅,使得古代羅馬人免疫功能低下,身體素質下滑。人體的免疫系統是面對疾病時的最重要的防線,在沒有細菌學說,醫療衛生技術不夠發達的年代,免疫力更加顯得至關重要,有時良好的身體素質也能令人幸免遇難。遺憾的是羅馬人在身體方面并不幸運。
上述各種原因綜合起來,構成了這三次瘟疫爆發總體上的原因。屬于羅馬的榮光與不幸已成往事,龐大的帝國終究化作自然與時間傾軋之下的塵埃。
三、古羅馬瘟疫對于現代衛生事業的借鑒意義
在觀察古羅馬人在瘟疫中掙扎的歷史時,我們往往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古羅馬人對于瘟疫到底做出了怎樣的反應和應對措施?這些措施是否起到了人們期望的作用?答案是令人難過的:在瘟疫面前,人類的種種掙扎似乎并未得到大自然的憐憫。優秀的醫生對病人的醫治也顯得非常無力,如同螳臂當車。管理者能提出的意見只有希望市民出城閉疫,但這對于貧窮者來說并不現實,對于富裕者,也只是短暫的避免了死亡,瘟疫很快傳播到各個角落,最終富人也難以幸免。那么如今的我們,到底能夠做些什么,來避免這樣的局面呢?
雖然兩千年前的醫療技術與現今不可同日而語,但對于突發性的大規模傳染病,人類依然缺乏有效的應對手段。不論是從2002年的非典還是我們如今正在經歷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來看,疫苗的研制需要非常漫長的周期,是難以在疾病爆發最迅猛的時候遏制其傳播的。而特效藥同樣需要時間,如果未經嚴格審核就迅速應用于臨床,引發后遺癥的可能性是非常之大的。現在的主流治療方法依然以盡力延續人的生命,依靠人體自身免疫力痊愈為主。很難有消滅病毒的有效手段。可以說,今天的人們面對突如其來的傳染病爆發,防治手段依然是非常有限的。
雖然目前的醫療手段有限,但并不意味著我們無計可施。最為重要的其實是瘟疫發生之前的防范與管理,防患于未然,往往事倍功半。在瘟疫發生之后的作為雖然也行之有效,但都是補救手段,困難程度遠遠大于同樣成本下的預防措施。
在管理者層面,完善的城市規劃往往不僅要考慮到經濟功能,生活功能、重大災難應對功能也應該被考慮在內。包括合理規劃居民區人數,樓層數量、人口密度、樓間距等等,避免因為經濟原因使人口過于集中。
同時,不論是國際貿易還是國內運輸,都應該注重交通工具的消毒和海關的檢疫制度。飛機、輪船乃至地鐵、公共汽車、共享單車的消毒都是必要的。完善的管理、監督機制應該被逐步建立。
城市與農村的廁所問題也必須注重。廁所非常容易滋生蚊蟲且與人類接觸密切,近來我國農村改造中的“廁所革命”和城市的公廁改造都是對這一問題的重視與解決。
從個人防疫角度來說,增強免疫力是最基本、最必要的手段。雖然這次新冠肺炎的易感人群為免疫力較差的中老年群體,但不論哪個年齡階段的人,都應該注重鍛煉,注重對于身體素質的提高,養成健康的生活習慣、堅持鍛煉、規律飲食作息。
在已經爆發瘟疫的情況下,個人防護至關重要。細菌學說的提出開始令人們具有了勤洗手的意識,在疫情期間更要學會科學洗手。盡量不去參加公共場合的集會,阻斷人傳人的途徑。必須與人接觸時,佩戴口罩或遮蓋面部,防止飛沫傳播。
羅馬人與自然的碰撞產生的悲劇性后果,也為我們敲響敬畏自然的警鐘。這些人類歷史上少有的災難,在其后的歷史中,讓人類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對于自然的尊重,并不是軟弱的表現,而是一旦利用自身在食物鏈中的位置肆意妄為,捕殺、食用野生動物;砍伐森林,污染海洋,往往會引發出更多人類前所未見的災難性后果。令人扼腕的是,這樣的故事在歷史中屢屢發生,卻始終無法斷絕,甚至延續至今。我們常說以史為鑒,當歷史與現實碰撞,從歷史的經驗中,為當下的困境尋找思路和方法,這也是歷史學的人文情懷和現實意義所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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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vagrius Scholasticus, The Ecclesiastical History of Evagrius Scholasticus, Book 4
[5] John of Ephesus, in Chronicle of Zuqnin, trans. Witakowski
作者簡介:王思蘢(2000-),女,漢族,陜西渭南人,西北大學本科生,研究方向:古代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