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芳
豬屢屢被寫入文學(xué)作品,我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jīng)》中就有相關(guān)的詩句,《詩經(jīng)·大雅·公劉》云:“執(zhí)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飲之,君之宗之”,描寫的是殺豬飲酒的生活場景。我們熟悉的北朝民歌《木蘭詩》中亦有“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之句。
大唐是一個詩歌璀璨的時代,含有“豬”字的名篇佳作俯拾即是。王駕在《社日》中寫道:“鵝湖山下稻粱肥,豚柵雞棲半掩扉。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歸。”字里行間洋溢著鄉(xiāng)野樂趣,清新又迷人。李白的《下途歸石門舊居》是首很長的詩,其中有幾句云:“石門流水遍桃花,我亦曾到秦人家。不知何處得雞豕,就中仍見繁桑麻。”一方面記敘游事,一方面表達(dá)對鄉(xiāng)情鄉(xiāng)景的贊美,呈現(xiàn)出一種“世外桃源”的優(yōu)美景象。白居易的《春村》云:“二月村園暖,桑間戴勝飛。農(nóng)夫舂舊谷,蠶妾搗新衣。牛馬因風(fēng)遠(yuǎn),雞豚過社稀。黃昏林下路,鼓笛賽神歸。”寫出了山村純樸、恬靜、清幽的特點(diǎn)。王績的《田家三首》中的兩句,“小池聊養(yǎng)鶴,閑田且牧豬”,寫得更是饒有趣味,讓人難以忘懷。
到了宋朝,蘇東坡先后為豬寫過不少令人拍案叫好的詩篇。“五日一見花豬肉,十日一遇黃雞粥。”這是蘇東坡聽說弟弟瘦了后寫給他的一首詩的開頭一句。花豬,據(jù)說是豬的幼崽,小豬剛出生時,身上有花紋,故稱“花豬肉”。五天能吃上一頓豬肉,在當(dāng)時也算得上是一種享受了。在《豬肉頌》里,蘇東坡寫道:“凈洗鐺,少著水,柴頭罨煙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時他自美。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早辰起來打兩碗,飽得自家君莫管。”富人不稀罕豬肉,窮人又不懂得烹調(diào),蘇東坡便自創(chuàng)做法,慢火、少水、悶熟,做好后夾起一塊放入口中,酥滑香嫩,肥而不膩,肉香四溢。人們開始競相仿制,并戲稱為“東坡肉”,成為流傳至今的一道名菜。陸游的《游山西村》寫道:“莫笑農(nóng)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渲染出了豐收之年鄉(xiāng)村一片寧靜、歡悅的情景,勾起人們對農(nóng)家生活的無限向往。
金代詩人元好問的《驅(qū)豬行》里寫道:“沿山蒔苗多費(fèi)力,辦與豪豬作糧食……長牙短喙食不休,過處一抹無禾頭。”這種豬是最能糟蹋莊稼的,它嘴饞食雜肚皮大,能把糧食吃個精光,把田地踩得一片狼藉。詩人以犀利的筆觸,借豬喻人,對那些置人民生死于不顧的貪官污吏,進(jìn)行無情的撻伐,寓意深刻,發(fā)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