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陽
摘要:轉喻不僅是修辭手法,也是人類的一種認知模型。由于各自迥異的社會習俗、文化氛圍、地理位置,不同語言的轉喻模型存在分歧,因而某一種語言中的轉喻很難忠實通順地譯入其他語言。本文分析《長恨歌》許譯本中的轉喻機制翻譯策略,以期為中國古籍英譯提供建議。
關鍵詞:轉喻機制;古籍翻譯;翻譯策略《長恨歌》
一、轉喻與翻譯
Lakeoff和Johnson(2003)指出,作為修辭手法,轉喻不同于暗喻,因為轉喻具有指示功能,而暗喻停留在理解功能。同時,他們是最早用認知學角度描述轉喻的學者,認為轉喻允許人們通過某一事物與其他事物的聯系來概念化這一事物。
李忠勇(2004)歸納了轉喻常見的6個模型:1)地點代事件,“Watergate changed our politics”實際上是指水門事件改變了美國政治;2)事件的部分代整體,“They went to the altar”說明他們已經結婚;3)作者代文章,“He bought a Shakespeare”即他買了一本莎士比亞的書;4)機構代負責人,“You'll never get the university to agree to that”指學校領導不會同意此事;5)物體的部分代整體,“Get your butt over here”意為你過來;6)物體代使用者,“The buses are on strike”是指公交司機在罷工。由此可見,轉喻在日常生活中運用是非廣泛,了解轉喻對了解文化起著重要的作用。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想要理解一個文化的精髓就必須研究它的傳統經典文學作品。Kattan(2004)提出文化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建構意義的基礎,Nida(2003)進一步指出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任何文本的意義都是直接或間接地對應自身文化。轉喻是復雜的語言學現象,如果在翻譯過程中沒有處理妥當,就會造成作品有失偏頗。本文選取《長恨歌》的許譯本,探討其中的幾種轉喻策略,以期為中國經典文化古籍翻譯提供一些建議。
二、許譯本《長恨歌》的轉喻策略
許淵沖先生在翻譯《長恨歌》時綜合考慮了其中的轉喻機制,采取了多種翻譯策略,包括異化、歸化及增譯等。本章將以例句為例,分析其譯本中轉喻的處理方式。
例1:臨瓊道士鴻都客,能以精誠致魂魄。
A Taoist sorcerer came to the palace door;
Skilled to summon the spirit from the other shore.
“道士”一詞為中國特有,在英文中沒有對應,但是意義接近“sorcerer”,許淵沖將其譯為“Taoist sorcerer”是以一種異化加歸化的方式,在方便目的語讀者理解的情況下,同時保留了神秘的中國宗教元素。
例2:后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In inner palace dwelt three thousand ladies fair;
On her alone was lavished royal love and care.
“三”、“六”和“九”在漢語中多為虛指,與“千”和“萬”等詞連用時更是代表“數量極多”、“數不勝數”的意思。許淵沖將“三千”直譯為“three thousand”,是默認英語讀者也能明白這一層夸張的含義,從而了解楊貴妃非常受唐玄宗寵愛。
例3: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On high, we'd be two lovebrids flying wing to wing.
On earth, two trees with branches twined from spring to spring.
此例使用了歸化策略,詩句的基本意義被保留,只是使用了另一種形式和意象。“Wing to wing”and“spring te spring”采用了押韻和對偶的手法,以其他形式再現了原文的風采。
例4: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The boundless sky and endless earth may pass away;
But this vow unfulfilled will be regretted for aye.
“此恨綿綿”此處可被理解為愛人被生日兩隔的無盡痛苦。在西方文化中,夫妻在婚禮時宣誓他們將永不分離,許淵沖先生在這里用“this vow unfulfilled will be regretted for aye”暗指在楊貴妃死后,這對恩愛的夫妻無法完成誓言,內心一定十分痛苦。
三、結論
許淵沖(2001)提出的競賽論與優勢論認為文學翻譯是兩種語言、甚至是兩種文化之間的競賽,忠實并不等于保留原語表現形式。文學翻譯中真與美的關系可以看作是一種動態變化的調整和平衡,需要了解原文的內容,用適當的形式與策略去為譯語讀者呈現原文的藝術魅力與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