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錯了之后

○江西省南康中學 楊 瓊

一彎新月靜掛枝頭，用清冷的目光凝視著世界。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一名面黃肌瘦的年輕女子，正狂奔在無人的幽徑上。

這是一位單身媽媽，在幾個月前生下了一個小男孩，生育過后女子的身體每況愈下。她為這個小生命感到難過，只靠她一個人的能力難以供養一個嗷嗷待哺的小生命。所以她決定放棄，把小男孩放在了一家孤兒院門前，狠心地離去了。

女子很害怕，在這寂靜的夜里，她做出了這么一個瘋狂的決定。頭頂的那彎新月仍靜靜地懸掛著，之前的幾顆星星卻已杳無蹤跡。

突然，一串急促的手機鈴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驟然響起。女子神經緊繃起來，摸出手機的右手不停地打戰。一個陌生號碼，女子猶豫地按下接聽鍵，發出試探性的聲音：“喂？”

“請問是貝西阿姨嗎？”一個稚嫩的童聲，充滿希冀的語氣。

女子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下，顫抖的雙唇正欲回答，電話那頭的小女孩卻搶先了一步：“雖然媽媽說弟弟在貝西阿姨家過得很好，可是我很想他。貝西阿姨，我能問問你嗎？”

女子被小女孩的嗓音吸引了，她有點好奇，問道：“弟弟？”

“是啊，他還沒滿一歲呢，可是家里養不起了，我很難過。阿姨，我弟弟怎么樣了？我已經很久沒見他了。媽媽說我可以打這個電話。”小女孩難掩失落地回答。

女子心頭一驚，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不禁有些沮喪。她想，這個小女孩的母親也許是胡編了這個號碼吧，這真是太巧了。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女孩。

或許是太久沒有回應，小女孩竟自言自語起來：“其實弟弟很可愛，如果我再長大一點，我會努力照顧他，不讓他離開我們家。”聽著小女孩純真的話語，女子心頭一酸，兒子乖巧的容貌浮現在她的腦海，她抑制不住地抽泣起來。

“阿姨，你怎么了？”小女孩聽到女子的抽泣聲，詢問道。

“沒，沒事，阿姨只是有點難過，你真懂事。”聽了小女孩的話，女子似被打了一棒，內心煎熬的她回頭看了一下。“弟弟很乖巧，他不哭鬧，我很喜歡他，會好好照顧他的。”女子對小女孩說，又像對自己說。

“謝謝你，貝西阿姨！”聽筒里傳來小女孩爽朗的銀鈴聲。

女子轉過身，走入深夜里。

頭頂的月亮靜靜地沉思著，星星仿佛又出現了。

點評

文章是一篇小小說，構思比較巧妙，以一個打錯的電話勾連整個故事，情節和人物命運也因這個電話而發生轉變。文章的開頭具有懸疑的意味，文章的結尾也沒有挑明故事的結局，從而保留了想象的空間，飽含意蘊。文中的景物描寫，人物的動作、語言描寫也十分細膩。不過，由于受到篇幅的限制，從整體來看故事稍顯簡單。（張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