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捷耶夫：天不老，情難絕

孫越

凡讀蘇聯文學的人，都知道作家法捷耶夫（1901—1956）。他曾任蘇聯作協理事會主席，并作為蘇聯文化代表團團長參加北京開國大典。他的代表作里，長篇小說《毀滅》和《青年近衛軍》早在20世紀四五十年代就出了中譯本。

法捷耶夫不僅文學才華顯赫，在情場也頗有斬獲。其結發之妻名叫格拉西莫娃。他們初識時，格拉西莫娃是一位文學新人，被法捷耶夫迷人的外表和光環吸引，跟他結了婚。格拉西莫娃一心想過平穩安定的日子，而法捷耶夫卻內心浮躁，終日沉湎于“拉普”（俄羅斯無產階級作家協會）事務和文學創作，很少關心妻子。兩人在1932年平靜分手后，仍保持著真誠友誼。1937年，法捷耶夫在格拉西莫娃面臨災難之時，竟在斯大林面前為其仗義執言。

法捷耶夫離婚后，愛上了“拉普”辦公室秘書利亞什科，但后者和她的情人、作家德米特里耶夫為引起社會重視，在酒店開槍自殺。蘇聯國家政治保衛局局長雅格達親自出馬調查。法捷耶夫的名字在調查中逐漸浮出，他差點跟著沾包。所幸雅格達局長將利亞什科之死，定性為“精神障礙”。即便如此，法捷耶夫事后還常因此遭反對派攻擊。

1936年，法捷耶夫與蘇聯戲劇演員斯捷潘諾娃相識，前者是到法國出差，后者是在巴黎參加莫斯科藝術劇院巡演。斯捷潘諾娃仿佛一朵來自另外世界的嬌媚之花，令法捷耶夫靈魂出竅。但斯捷潘諾娃那時已經身為人妻，丈夫是莫斯科藝術劇院導演岡察洛夫。她還有個秘密情人，是莫斯科當年最紅的編劇艾爾特曼。

法捷耶夫和斯捷潘諾娃套上了老鄉關系。他們同是遠東人，法捷耶夫老家在海參崴，而斯捷潘諾娃生于廟街。法捷耶夫可不想要四角戀愛，他直接向斯捷潘諾娃求婚了。1938年，法捷耶夫與斯捷潘諾娃正式登記結婚。此前，他們的兒子薩沙已經出生。

1938年，斯大林器重法捷耶夫，任命他為蘇聯作家協會書記。這時，法捷耶夫卻愛上了小說《大師和瑪格麗特》作者布爾加科夫的太太布爾加科娃。后來，這一私情泄露，蘇聯文壇嘩然，斯捷潘諾娃鬧著要離婚。法捷耶夫身份顯赫，家丑外揚就是給黨組織抹黑，所以，蘇共中央不得不出面干預，叫他快刀斬麻，盡快斷絕與布爾加科娃的私情，還以開除黨籍和免去作協書記職務相威脅。斯大林得知后也下令其盡快斬斷私情，否則即行黨內處分。法捷耶夫這才收斂。

1941年，蘇德戰爭爆發。法捷耶夫作為軍事記者上了前線，愛上了女詩人阿里格爾，她曾寫出歌頌女英雄卓婭的著名長詩。他們偷歡后，阿里格爾生下一個女孩，取名瑪莎。

法捷耶夫最后的婚外情，是他在海參崴的老朋友，一位名叫科列斯尼科娃的女教師。他們是同齡人，思想相近，比較談得來。他們雖不在一地生活，但通信頻繁。他們不僅寫信，還有匯款和包裹往來，可見關系之深。那時，法捷耶夫每天再忙也要給她寫上幾頁。沒人知道他倆最后是否見面—他們的書信戀在1953年戛然而止。那一年斯大林逝世，蘇聯的一切都改變了。3年后，法捷耶夫開槍自盡。斯捷潘諾娃強忍著悲痛，繼續撫養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