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佳楠

10月1日,我們一家人早早起來,吃過飯收拾停當,就坐在沙發上守著電視,觀看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慶典實況。習近平總書記發表重要講話后,大閱兵開始。當由直-19等飛機組成“70”字樣的直升機梯隊飛越天安門時,全家人都激動得紅了眼眶。
“看!我們的飛機!”這是我和小伙伴們從小就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我家是地地道道的“哈飛世家”,從爺爺、姥爺到爸爸媽媽,再到我,就連我老公都是與我“門當戶對”的“哈三代”。可以說,“哈飛”二字是融入我血脈中的精神基因。
記得小時候因為爸媽工作忙,每天放學都是爺爺去接我,爺爺總跟我講他年輕時候的事兒。“那時候,廠里還沒有自主研發的飛機,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修理飛機,后來就仿制一些蘇聯飛機……”一提起當年的往事,爺爺就打開了話匣子,“你爸出生那年,正好趕上廠里研制的直-5首飛成功,那可是咱新中國第一架直升機啊!好家伙,激動得我們這幫人好幾宿都沒睡好覺……”
1979年,我爸也進廠了,從事螺紋磨工作,主要負責加工水轟-5和直-9型機的零件。那時的哈飛已經有了自主研發飛機的能力,直-5、轟-5也都開始批量生產。聽我爸說,他做的零件精度要求非常高,公差范圍都是千分之幾。當時我不大懂,就知道我爸挺厲害——在單位自己一個屋不說,屋里還有5臺大“機器”。直到我進廠工作后,有一天去他那兒吃午飯,才看到他的辦公桌上竟然放著一本《高等數學》。
我打趣道:“行呀爸,進步了啊,都看上《高等數學》了。”
我爸瞥了我一眼,驕傲地說:“那是!我這活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對刀時得用函數,對好刀后一個小小的零件就得加工兩個多小時,這樣才能達到工藝要求。”
因為家里條件一般,爸爸媽媽結婚的時候沒有新房,只能跟爺爺奶奶、老姑老叔住在一起。等我出生后,爸媽帶著我住進了廠里分配的過渡房,那時叫“母子宿舍”。這是我的第一個家,也是承載了我童年回憶的地方。我每天早上跟著爸媽一起坐著廠里接送職工上下班的特有交通工具——“小火車”進廠,可以說,我是“最小哈飛人”了。
2010年,我被分配到復合材料車間,從事直-15型機復合材料成型工作。當時,該型機還處于研發階段,我就跟著老師傅們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地摸索、研究,一層層、一剪剪地鋪貼。
2012年1月,為保證該型機機身下線節點,剛剛結婚半年的我,每天跟班組同事一起加班加點搶進度。為照顧家住市區內的“90后”小師弟,我選擇了夜班,這就意味著我和丈夫每天都碰不到面——他下班,我上班;我到家,他在廠。這樣的夜班一上就是4個月。
那年2月14日早上,我下夜班回到家里補覺,剛掀開被子,就看見一盒巧克力“躺”在那里,下面壓著的一張紙條上寫著:“情人節快樂!”一個多月未見到丈夫的我被感動得“眼淚嘩嘩的”。
在哈飛,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有很多。我想,將來我的孩子也會選擇哈飛。因為航空報國、航空強國的精神一直在傳承,因為哈飛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因為哈飛有我最難舍的情緣。
今天,作為中國人,我為祖國的繁榮和強大而驕傲;作為航空人,我為祖國航空工業的快速發展而驕傲;作為哈飛人,我為公司研制的飛機能翱翔在祖國的藍天上而驕傲。我想,等我的孩子長大了,每當他聽到天空中有轟轟聲,也會仰望天空,邊蹦邊喊:“看!我們的飛機!”
(作者單位:航空工業哈爾濱飛機工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姜宇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