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航
小學時我在偏遠的邊疆讀書,有天站起來朗讀課文的時候,碰到了奧斯特洛夫斯基這個名字。我習慣性地把第四個字重音上揚,第五個字輕聲。或許是覺得這樣念更地道,卻引起了班上同學的哄笑。
這就是我對俄羅斯文學的最初記憶。中學時,語文老師推薦對她影響特別大的作品《靜靜的頓河》,這讓我對俄羅斯文學有了最初的印象——原來北邊的北邊,有一個地方,跟我們這里一樣,有酷暑和冰雪,也有河流山川。
這次終于有機會到俄羅斯實地采訪,無論是作協大樓、波列諾沃莊園,還是普希金之家博物館都讓人印象深刻,但讓人印象更深刻的不是珍貴的藏品和檔案,而是走在上面吱吱呀呀的地板。這個文學世界已經很老了。
但這里同樣也有新鮮的世界:那些在郊外專心寫生的女孩,山川在她們的畫布上展開。藝術博物館里的男童在嬰兒車里安睡,旁邊是描繪風暴和海洋的畫作。經歷過冰封的時代,他們的文學卻依然保存著原有的質地。
回來之后,采訪了好幾位同樣上了年紀的俄語翻譯家,他們見證了中俄兩國之間的文學往來。學者劉文飛所在的首都師范大學要舉行一個普希金紀念碑的揭幕儀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帶了一本劉文飛翻譯的《曼德爾施塔姆夫人回憶錄》——我大學時代非常喜歡的一本書。見到這本書他還有些驚訝,說是此書之前就已經絕版,現在不再出了。
去上海采訪婁自良老先生,看到寓所的樓道里畫了《戰爭與和平》以及茨維塔耶娃詩選的封面,是一位社區里的干部畫的。樓先生已經八十七歲,還在忙著翻譯布羅茨基的詩歌全集,他經歷過種種遭遇,聊起他不為外人道的往事,聊起年輕時因為天真的錯誤卷入政治的漩渦。
他們的身上,有著文學與時代的真正密碼。

@綠蘿:俄羅斯文學有其獨特的風格和魅力。這組文章對此領域做一番歷史的呈現,可謂下了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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