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魁興
福建女作家林那北(林嵐,北北)寫過一文叫《女作家的衣裳》,說寫作的女人寫到一定層面,就可以很自豪地號稱文字是自己最好的衣裳。其實,這句話也適應男作家,文字也是男作家最好的衣裳。也許莫言不相信這句話,難道獲得諾貝爾獎就不是最好的衣裳嗎?在我看來,無論是作家的作品還是作家獲獎,都是作家的面子。當然,與其說文字是作家最好的衣裳,不如說作品是作家最好的面子。
詩人北島曾經說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作品就是作家的孩子,自然帶有作家的基因。有什么樣的作家就有什么樣的作品,評論一個作家最好還是評論其作品。一個作家是否有面子,最好還是看其作品好與壞。如果一個作家總是不敢直視現實問題,一味書寫風花雪月的沒有責任與擔當的文章,死后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或許,一個作家或一部作品的歷史作用,不會有那么大,叫嚷“文學無用者”多矣。但文學不是無用,只是作用不會轟轟烈烈,文學只是隨風潛人夜的細雨潤物細無聲罷了。文學不是沒有偉大的作品,只是很少而已,我以為客觀反映現實,直視問題,有助解決社會沉疴陋習,推動社會進步的作品就是好作品。長篇小說中篇小說是大作品,但豆腐塊般的雜文、時評也不是小文章。現在雜文、時評陣地是越來越小,但并不意味著越來越沒用了。
作家寫什么樣的文章那是作家的私事,但文章畢竟是天下事,你要有面子就要寫人民喜聞樂見的文章,才能青史留名。一個成熟的作家能寫的東西很多,寫什么都能寫出名堂,但寫與不寫高下立判。比如,魯迅有很多東西要寫,但他永遠把雜文排在前面,就是因為當時社會的進步需要雜文的鞭策與警醒,這是最當緊的。
當下是和平年代,是刀槍入庫的社會,似乎像匕首一樣的雜文也要刀槍入庫了。在有些人看來,和平年代雜文也是語言暴力。那么,對腐敗該不該抨擊?對假丑惡現象該不該抨擊?需不需要激濁揚清?我認為,對腐敗現象、丑惡現象就不該心慈手軟,否則就是縱容。這個社會仍需要雜文、時評,因為堅持問題導向,有利于解決社會存在的問題,有利于推動社會的文明與進步。這是作家最大的面子,也是最好的面子。
陳明貴/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