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
摘要:中國農民畫產生于 20 世紀 50 年代,廣西農民畫以柳州三江侗族農民畫、桂林臨桂五通農民畫、百色靖西農民畫為代表,農民畫是一種特殊的繪畫品種,它利用繪畫語言講述了城市的發展、民族的團結和身邊的所見所聞。
關鍵詞:農民畫;廣西;民族
文化史學家庫爾特·塔科爾斯基認為“一幅畫所說的,又何止是千言萬語”,農民畫作品作為時代發展的視覺印記,其在場性和逼真性,作為證據,讓我們可以想象彼時的情形。學術意義上的中國農民畫產生于 20 世紀 50 年代。1957年夏,江蘇邳縣陳樓鄉農民張友榮在墻上用鍋灰水畫了一幅以批評飼養員克扣飼料糧為內容的壁畫,被當作當時農村社會主義教育和政治思想工作的新鮮事物而大力推廣。 1958年 8 月,全縣有 1800 個美術小組,計 1.5 萬人,完成壁畫 10.5 萬幅,成為“大躍進”時期全國農村壁畫運動的一面旗幟,隨之而來的聲勢與之齊名的還有河北束鹿、安徽阜陽、陜西戶縣、四川綿陽、湖南瀏陽等地。1984 年,文化部和中國美術家協會在北京舉辦了我國改革開放后的第一屆“全國農民畫展”;1988 年,全國有 51 個在農民畫創作上取得顯著成就的縣被當時的文化部社文局命名為“中國現代民間繪畫畫鄉”,目前全國已有民間繪畫畫鄉110 多個。[1]學界有關農民畫最早的論述見張少俠、李小山合著的《中國現代繪畫史》,認為農民畫是一種“怪胎”和“庸俗的政治需要”,[2]
關于廣西農民畫的文字記載較少,廣西是一個有著11個少數民族共同生活的地區,較有特色的農民畫有柳州三江侗族農民畫、桂林臨桂五通農民畫、百色靖西農民畫。此三地的農民畫各有特色,侗族農民畫最初以鍋灰材料進行創作,五通則以樹皮和動物皮為畫紙、靖西以樹葉加工為紙進行創作。圖像就是一種敘事文本,農民畫最初講述的是國家意識形態的故事,隨后講述了創作者娛樂的故事,農民畫作為一種獨立的繪畫品種,體現了時代政治、文化為背景, 以傳統民間藝術為原形, 在中國傳統農業向工業社會全面轉型過程中出現的一種新型文化事項。[3]三江侗族自治縣作為全國第一個成立、廣西唯一的侗族自治縣,侗族人口占全縣總人口的57﹪,是自治縣的主體民族。三江侗族農民畫歷史悠久,2002年,獨侗鄉被廣西自治區命名為“廣西民間藝術特色之鄉”,2008年該鄉又被文化部命名為“中國民間藝術之鄉”,多家電視臺做了專題報道,可以說,三江侗族農民畫是廣西的一張文化名片。2016年謝麟撰文《根植民族土壤的奇葩》分析了以非物質文化傳承人吳述更《捶年粑》、楊共國《鼓樓笛歌》、楊丹《我愛高山近太陽》等大量作品,證明了三江農民畫對“造就社會主義新型農民,弘揚民族精神”做出的貢獻。2018年黃武分析了《哆耶》《講款》《木樓上瓦》等特色題材中的萬物有靈的宗教信仰和堅韌團結樂觀的民族性格,李永強在撰文分析了三江侗族農民畫作品的民族性、農民性、藝術性、商業性等理論闡釋。
廣西靖西地處祖國南疆的中越邊境,99.4%的人口是壯族。據考證,早在原始社會,靖西壯族先民就用木炭和礦物顏料在山洞石壁上作畫。真正的靖西農民畫是在十九世紀五六十年代特定的社會條件下產生和發展起來的。2015 年,廣西美術出版社出版的《來自泥土的芬芳——靖西農民畫薈萃》收入 158 幅作品。此外,學者文超武于2017年撰文《農民畫 畫農民》分析了靖西農民畫的藝術特質為無意識構圖性、畫風民俗性、地方文化原創性。2019年,王建平在《新時代南疆壯鄉人民的幸福寫照》一文中分析了百色起義90周年畫展的《奔小康》《養殖致富天地寬》《烤煙致富》等一系列作品,分析靖西農民畫是“與共和國一同成長的農民畫派”,其“南疆邊關鄉村壯族人民生活的題材內容是全國獨有的。”
臨桂五通鎮農民酷愛書畫,從明朝開始以繪制門神、財神等掙錢。2007 年 3 月,五通鎮榮獲全國文化(美術)產業示范基地、自發成立了“五通農民書畫藝人協會”,參加協會的會員有 1360 人之多。五通農民畫中最具文化特色的就是“三皮畫”。“三皮畫”即為在牛皮、豬皮、樹皮上燙印廣西民族風情,反映了濃郁時代氣息。張保金在《淺析廣西臨桂五通農民畫產業化發展》一文中分析了市場運作中五通農民畫存在的問題。學者對于五通農民畫的形式和內容分析還亟待關注。
多數農民畫的研究沒有對特定內容進行專門研究,對民族團結和社會發展的研究多體現在個案分析中,但研究尚不深入。已有研究多集中在畫展報道、農民畫個案的藝術風格以及歷史緣起、審美特征、地域特色等向度展開,對各地農民畫的風格展開了鄉土性、裝飾性、地域性等模式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然而,這些研究多是零散的和不成系統的,對其深層的圖像象征意義和隱含的民族發展歷程剖析不夠。如若在扎實的田野調查和細致的收集資料的基礎上,將繪畫置于更宏觀的社會、政治和民族文化場域中來考察,深入闡釋農民畫中的圖像表征,挖掘繪畫背后的民族文化內涵及其意義流變,為區域發展、民族團結、社會發展的研究提供少數民族民間藝術的系統證據,無疑是有意義的。
參考文獻:
[1] 亢寧梅,從自我的符號到審美意識形態的代碼,湖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3):47
[2] 張少俠、李小山《中國現代繪畫史》,江蘇美術出版社,1986 年,第 302 頁
[3] 胡紹宗,村落、家庭的社會轉型,黃州現代農民畫的“深描”,民族藝術,2008(2):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