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鄉紅山，邂逅一棵千年紅豆杉

譚燈材

桃紅柳綠，鶯飛草長，春風輕輕地拂過臉頰，夾著淡淡的花草芬芳，溫潤清甜。和煦的陽光在繁花綠樹間跳動，熟悉的鳥語花香，熟悉的綠水青山，回到中國白毛茶重要產地，被譽為“中國白毛茶之鄉”的紅山鎮。這個讓我有著特殊情感，有著溫暖回憶的故鄉，有棵千年紅豆杉，讓我十分難忘。

春風踏歌而行，走進空氣清新、層林疊翠的紅山鎮煙竹村，已尋不見昔日那條崎嶇坑洼的山路，而是一條寬敞平坦的水泥路直達村中。當走過中央村道，只覺風光秀美，村容整潔，一座座美麗的農家小院取代了昔日的泥瓦矮房，家家戶戶的院落盆栽花卉生機盎然。一切都如鄉親們說的那樣，草兒綠、花兒香，環境美，人健康，生活愈好喜洋洋。

步入煙竹大村，這個始建于唐朝，因中原人口遷入而形成的古村。村子靜臥在青山懷抱之中，綠樹成蔭，花草交映。村前沃野千里，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如白練般環繞著古村，滋潤著這里的生靈。樹上鳥兒啁啾，花叢蜂蝶飛舞，河中鵝鴨嬉戲，宛若世外桃源，頗有種“一水護田將綠繞，兩山排闥送青來”的那份逸致。

行至大村屋背，當再次見到那棵古老的千年紅豆杉時，依舊神采奕奕、端莊魁梧。隨風飄動的綠葉，好像對我這位故友的重訪表示熱烈歡迎。環顧千年紅豆杉四周，古木森森，芳草蔥蘢，更顯得清幽靜謐，不同凡境。

春暖花開，萬物崢嶸，千年紅豆杉也仿佛吸著春天的氣息湊熱鬧來了，一叢叢，一簇簇的綠色葉片相擁著枝椏，長得非常茂盛，透過它們仰望碧藍如洗的天空，像是描繪著一幅唯美的水彩畫。

對這棵千年紅豆杉，我從小就帶有一種神奇的感覺，每每從樹前經過，總要投以親切和敬畏的目光，仰望一下蒼老的樹容。千年紅豆杉的枝葉婆娑，常年累月蔭護過往的人流，施舍給人以清涼和爽快，在樹底下深深地吸上一口氣，那幽幽的清香在心間蕩漾，讓人心曠神怡。

近觀這棵素有“中國紅豆杉之王”美譽的千年紅豆杉，其主干呈棕色，約1.8米大的直徑，需要6個成年人才能抱住它的樹干。主干上又生枝，枝上又長出葉柄，翠綠修長的葉子，可以與竹葉相媲美，但和竹葉不同的是，它十分柔軟、光滑、看上去油亮亮的，好像清明時節那嫩綠的新茶葉。它的小枝不規則互生，基部有許多宿存的芽鱗。風吹四季，千年紅豆杉也是萬古長青。雖然它細小的枝條，秋天之后，也偶黃綠，抑或也呈現淡淡的褐紅，然而它的葉片，依然萬古長綠。紅豆杉的葉片，極輕，形如雀舌，左右分列，基本對稱，微微彎曲，形如鉤鐮，邊緣稍稍地有些兒反曲，除非因亡故而落葉飄零，紅豆杉的色，就是那一種耐看的青綠。夏秋之際，千年紅豆杉結果的時候，紅潤剔透，像櫻桃一般，十分的好看、可愛。

在這百花爭艷的春天里，千年紅豆杉更顯得獨樹一幟，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沒有任何的虛以委蛇，盡情地釋放著對春天的無限情懷和對人們的無限奉獻。鄉親們都說，千年紅豆杉就像我們淳樸、剛強的紅山人，對于生活環境并不挑剔，面對各種惡劣的環境都能夠坦然面對、安然處之。既可以依水而侍立于田埂邊，也可以形單影只地傲立于山坡上，哪怕是與其它的樹木雜居于叢林之中，也可以同樣生活得悠然自得。當暴雨驟來，它沉默不語；當狂風呼嘯，它一笑而過。面對千年以來雨雪風霜的洗禮，它能夠寵辱不驚，任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看天上云卷云舒。

千年紅豆杉，沒有玫瑰的艷麗，沒有茉莉的芳香，但它以樸素的身軀，凈化著空氣。同時，紅豆杉又是一種健康樹，是目前世界上公認的瀕臨滅絕的天然抗癌植物，其分泌的各種生物堿氣體，能起到防癌治癌、凈化空氣、療養保健、預防疾病等功效。

站在千年紅豆杉下，遠眺峰巒聳翠的黃嶺嶂，1185米的海拔，讓人心生崇敬。霧起云涌之下，黃嶺嶂有時像個佝僂老婦，滿臉皺紋，骨瘦如柴，張開兩只蒼白嶙峋的手掌，仿佛向眾生索取，有時像個妙齡少女，苗條俏麗，雙目顧盼，伸出一雙纖長白皙的玉臂，仿佛向眾生給予。

“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谷忘返”，身心沉浸在千年紅豆杉的世界里，深深感受著帶有朦朧詩韻的旖旎風光，內心有種不可妙言的美好。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猶如白駒過隙一般短暫。轉眼間，日漸沉西、暮色將至，在戀戀不舍中我與千年紅豆杉辭別。

層巒疊嶂之間，白云繚繞之下，村落掩映其中，千年紅豆杉，你靜靜地守護著一代又一代紅山人民的記憶傳承，鐫刻著一代又一代紅山人民的游子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