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中“月”的涵義及意境分析

翟 勇

在中國古典美學當中，對于意境的重視程度較高，這也是研究古代詩歌的必經之路。在詩歌的意境當中，不僅包含了真實與虛構的景象，同時也蘊含著作者無窮的想象與審美空間。意境的基本單位是意象，偉大的詩人能夠將不同意象有機組合在一起，呈現出美妙的意境，增強詩歌的整體藝術魅力。意象與意境的主要區別就在于前者為實、后者為虛。也就是說，意境是詩歌的一種整體氛圍，對于意境的分析必須借助于不同的意象。在《春江花月夜》當中，“春”“江”“花”“月”“夜”五大意象共同營造了優美的意境。其中，“月”是本詩的主體與線索。因此，在研究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時，應該從“月”的涵義出發，對全詩意境進行深入分析與把握。

一、“月”與詩篇結構的關系

“月”字在《春江花月夜》當中出現的頻率最高，是全詩結構的骨架，以月為核心進行謀篇布局，在回環往復當中營造優美的意境效果。詩人通過描寫月生、“月明”、“月照”、“月徘徊”、“落月西斜”、“斜月沉沉”和“落后”，則一步步推動“夜”的時間發展。其它四大意象都是緊緊圍繞“月”來寫，真正起到了“眾星捧月”的效果。“海上明月共潮生”說明了“潮”是由“月”帶來的，進而引出了“江”和“海”的意象。通過描寫江水中月影月光的景象，則進一步對“江”的意象進行了刻畫。兩者營造的意境則“繞”出“芳甸”、“照”出“花林”。在“月照花林皆似霰”一句中則將話題回到“月”當中，進而引出了其他的意象比如“白沙”等，其最終目的還是體現月光的皎潔。全詩以“月”開頭且以“月”結束，整體結構嚴謹工整且具有豐富的變化性。

二、“月”與詩篇思想的關系

對于《春江花月夜》當中“宇宙意識”和“人生哲理”，已經有很多學者做出了深入研究。但是，詩人在思想情感的表達中并未著痕跡，而是在通過詩化的意境自然流露，展現了詩人高超的創作水平。在情感表達當中，“月”是核心意象。尤其是在“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當中，則確立了人與宇宙的對立關系，宇宙恒在而人生早已歷經滄海桑田。在“人”與“月”的對立、統一關系論證當中，作者對于人生代代往復而明月依舊的感慨則呼之欲出。“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則進一步對人與宇宙的關系做了闡述，人類命運終于何處？江水日日送流水卻未必能夠夜夜“照人”。在“月”與其他意象營造的意境當中，引發了作者的哲學思考，景與思的融合十分緊密。

三、“月”與詩篇情感的關系

整個“春江花月夜”的畫面則是以“月”作為主體背景，并通過“月”引出了作者的哲思。而在全詩的后段，作者則終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情感，通過“月”的導引而淋漓盡致地宣泄出來。無論是全詩前段的寫景還是后段的寫情，都離不開“月”這一意象的支撐。在我國傳統詩歌當中，“月”是代表離思、鄉思的意象。“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一句通過“月”聯想到“妝鏡臺”前的“離人”，虛實結合的寫法則真正體現了作者的思念之情。作者又想象到思婦看到“月”時的內心情感，通過“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一句，表現了思婦與游子通過“月”來寄托對于彼此的思念。此句為虛寫，而“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一句則將人物拉回到現實當中，終究還是要面對分離的殘酷事實。在“月”的實與“愁”的虛當中，能夠真正實現情景交融。

結語

《春江花月夜》是一首偉大的古典詩歌作品，不僅僅在于它豐富的意象與優美的意境，更在于作者通過“月”的意象引出了自己對于宇宙和人生的思考，同時表達了真實的離愁思緒，讓人讀來難免掩卷嘆息。對于本詩意境的分析，需要僅僅圍繞“月”來開展，體會作者的獨特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