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畫像（外一首）

陳健君

一只手伸出去

既可攤開掌心，也可握成拳頭

一只手捂在胸囗

那里面長著一片竹林

不枝不蔓，不卑不亢，風經過時

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點都不高調

收藏鋒刃，拒絕形容詞

不為生態焦慮，也沒有控制欲望

憐憫他人和被他人憐憫

從來就不可能對等

如果不出意外，我是說如果

只有死亡，只有雕像

從不害怕語言侵犯

忘記仇恨，像花兒忘記冰霜，青草忘記踩

踏

飛鳥忘記黑洞洞的槍口

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

有誰懂得你的驕傲

娓娓道來。從大學校園來到小店打工

租住的蝸居有一只貓

等著賺取食物，養活

獨處而自尊的時光

女孩，你比我的女兒還小

溫順，卑微，自帶仙氣

你在說話時，眼睛里有一種光

尖銳地刺痛了我

這塵世可以無視你的驕傲

但我不能。就象鐵碰到鐵，光遇見光

有時沉默勝過任何語言

我甚至突發奇想

從身體內取出一根骨頭

鑿出孔洞，讓曠野的風吹

那一個一個花朵般的音符

會不會象我從體內掏出來的文字

有溫度，有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