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免疫性肝炎患者血清IL-21和趨化因子水平變化及其臨床意義探討*

汪道偉，方 堅，范 凌

自身免疫性肝炎（autoimmune hepatitis，AIH）是自身免疫攻擊引起的肝臟疾病[1-3]。白介素-21（interleukin-21，IL-21）作為一種重要的多功能生物學免疫調節因子，能夠促進機體獲得性免疫功能，在自身免疫性疾病發病過程中起一定的作用[4，5]。我們檢測了21例AIH患者血清IL-21水平，并分析了其對患者病情嚴重程度和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的影響，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2015年3月～2017年3月我院收治的AIH患者21例，女性16例，男性5例；平均年齡為（42.3±5.7）歲。診斷符合《自身免疫性肝炎診斷和治療共識（2015年）》[6]的標準，其中重癥5例，輕中癥16例。滿足以下一項者，診斷為重癥AIH：（1）出現肝性腦病；（2） 血清總膽紅素 ＞85 μmol/L；（3）影像學檢查顯示肝萎縮或肝實質呈異質性改變[7]。所有患者均知曉本研究內容，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獲得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同意。

1.2 血清檢測 采用ELISA法檢測血清IL-21（上海通蔚科技有限公司）、趨化因子C-C-基元配體20（chemokine C-C-ligand 20，CCL20）和趨化因子配體 9（chemokine ligand 9，CXCL9，試劑盒均購自上海江萊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趨化因子C-C-基元受體6（chemokine C-C-receptor 6，CCR6，上海盈公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趨化因子C-X-C-基元受體3（chemokine C-X-C-receptor 3，CXCR3，上海鈺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使用美國貝克曼庫爾特AU5800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血清生化指標。

1.3 肝組織學檢查 在超聲引導下行肝穿刺活檢，常規行病理學檢查[8]。

1.4 統計學分析 應用SPSS 19.0統計學軟件進行分析，對服從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s）表示，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下面積（AUC）分析血清IL-21水平判斷AIH病情的效能，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不同病情AIH患者血液和血清學指標的比較單因素分析顯示輕中癥AIH與重癥AIH患者外周血WBC、血清CXCL9、CXCR3和IgG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重癥AIH血清AST、ALT、INR、TBIL、CCL20、CCR6和IL-21 水平顯著高于，而血清ALB水平和血PLT計數顯著低于輕中癥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1）。

2.2 不同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患者血液和血清學指標比較 單因素分析顯示，兩組患者外周血WBC、血清CXCL9、CXCR3和IgG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肝組織G3～4級患者指標與G1～2 級組比，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表2）。

2.3 血清IL-21水平預測AIH患者病情效能分析以血清IL-21水平大于380 pg/mL為截斷點，預測AIH患者臨床病情嚴重的AUC為0.900（95%CI：0.690～0.987），其敏感性為 80.0%，特異性為100.0%（圖1）。

2.4 血清IL-21水平判斷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的效能分析 以血清IL-21水平＞405.7 pg/mL為截斷點，判斷AIH患者肝組織炎癥分級＞S3 的 AUC 為 0.857（95%CI：0.605～0.976），其敏感性為100.0%，特異性為70.0%（圖2）。

表1 不同病情的AI H患者血和血清指標（±s）比較

表1 不同病情的AI H患者血和血清指標（±s）比較

輕中癥（n=16） 重癥（n=5） t P ALB（g/dL） 3.7±0.4 2.6±0.2 8.199 ＜0.001 ALT（U/L） 384.5±143.7 716.8±363.2 1.998 0.046 AST（U/L） 327.1±98.6 632.6±334.9 2.013 0.044 INR 1.2±0.3 1.4±0.7 2.485 0.013 TBIL（μmol/L） 25.8±4.3 96.1±4.2 4.759 ＜0.001 WBC（×109/L） 5.2±3.6 11.7±3.3 0.289 0.772 PLT（×109/L） 170.4±5.3 110.4±2.8 3.291 ＜0.001 CCL20（pg/mL） 147.5±63.7 263.2±123.8 2.816 0.045 CCR6（pg/mL） 63.8±25.3 162.4±70.3 3.100 0.002 CXCL9（pg/mL） 1344.6±1036.3 1442.6±930.1 1.016 0.350 CXCR3（ng/mL） 46.9±31.0 87.5±43.5 1.748 0.081 IL-21（pg/mL） 256.3±122.6 400.2±102.3 2.613 0.009 IgG（mg/dL） 2847.4±714.1 2903.6±1023.4 0.114 0.909

表2 不同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患者血液和血清學指標（±s）比較

表2 不同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患者血液和血清學指標（±s）比較

G1～2級（n=14） G3～4級（n=7） t P ALB（g/dL） 3.5±0.7 3.0±0.4 1.865 0.042 ALT（U/L） 424.1±236.7 815.4±458.9 2.071 0.038 AST（U/L） 355.6±103.2 677.1±364.5 2.412 0.016 INR 1.1±0.6 1.4±0.8 2.241 0.025 TBIL（μmol/L） 28.7±4.0 93.4±4.2 2.316 0.021 WBC（×109/L） 4.3±4.1 11.8±3.8 0.258 0.796 PLT（×104/L） 160.2±6.1 120.2±3.9 4.236 0.027 CCL20（pg/mL） 127.6±33.8 332.5±158.2 4.526 ＜0.001 CCR6（pg/mL） 73.5±56.8 142.3±78.5 0.830 0.046 CXCL9（pg/mL） 1362.8±1027.5 1442.1±972.1 1.385 0.166 CXCR3（ng/mL） 52.4±35.3 81.4±41.9 1.497 0.135 IL-21（pg/mL） 246.7±121.4 410.9±110.7 2.503 0.008 IgG（mg/dL） 2806.4±1124.5 2813.4±623.8 1.188 0.235

圖1 血清IL-21水平預測AIH患者病情嚴重的ROC曲線

圖2 血清IL-21水平判斷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的ROC曲線

3 討論

AIH患者肝組織學特征主要表現為以淋巴細胞和漿細胞浸潤為主的炎癥，嚴重者可快速進展為肝硬化及肝衰竭[9]。隨著對發病機制的不斷深入研究和臨床檢測的完善，我國AIH患者的檢出率呈逐年升高趨勢[10]。若及早對AIH患者進行診斷和干預，可有效改善AIH患者預后，提高生存質量。但AIH的發病機制尚不明確。有研究[11]指出，AIH的發病機理可能與一些細胞因子、自身抗體和免疫調節因子之間的相互作用被破壞導致自身免疫耐受力下降有關。IL-21與大多數免疫調節反應密切相關。目前，在國內有關AIH患者血清IL-21水平的研究仍甚少。因此，本研究檢測了AIH患者血清IL-21水平，并分析了其變化對預測疾病嚴重程度和肝組織炎癥分級的影響。

細胞因子是一類能在細胞間傳遞信息、具有免疫調節和效應功能的蛋白質或小分子多肽。IL-21是由活化的CD4+細胞和NK細胞分泌的一種細胞因子，其主要在傳遞信息、激活和調節免疫細胞、介導T、B細胞活化、增殖和分化及在炎癥反應中起重要作用[12-14]。近期一項基于AIH患者的研究[15]顯示，AIH患者血清IL-21水平顯著升高并與能反映肝臟損傷程度的指標，如血清ALT和AST呈正相關。本研究結果顯示，血清IL-21水平升高與自身免疫性肝炎患者臨床病情加重關系密切，其原因可能與IL-21是一個多功能細胞因子，能夠激活免疫細胞，導致肝損傷，造成血清AST和ALT升高[16]。ROC曲線分析顯示，血清IL-21水平檢測預測AIH患者病情嚴重的AUC為0.900，能夠較為準確地評估AIH患者的臨床病情嚴重程度，與肝臟穿刺活檢術比，具有無創性且易于操作，且可重復檢測，用于臨床的動態監測。

IL-21能夠調節B細胞、NK細胞等自身免疫細胞的增殖、分化，具有增強機體對病毒和炎癥的抵抗能力[17]。本研究結果亦顯示，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嚴重的AIH患者血清IL-21水平顯著升高，我們認為可能是肝組織發生炎癥后，大量炎性細胞因子刺激細胞產生和釋放IL-21，誘發后續反應[18，19]。研究表明，IL-21水平能夠間接地反映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程度[20]，本研究對影響AIH患者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的因素進行了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血清IL-21水平≥405.7 ng/mL是判斷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G3的獨立因子。ROC曲線分析顯示，IL-21診斷AIH患者肝組織嚴重炎癥活動分級的效能較高，提示檢測血清IL-21水平可作為診斷肝組織重度炎癥活動分級的預測指標。IL-21作為一種炎癥因子，在自身免疫性肝炎的發病機制方面一定起著關鍵的作用。

綜上所述，AIH患者血清IL-21水平升高，且與病情嚴重程度和肝組織炎癥活動分級密切相關。但本研究僅僅納入了21例AIH患者，樣本量較小，且重癥患者只有5例，研究結果在一定程度上存在隨機性和偶然性，可能存在選擇偏倚。采用的ELISA方法檢測結果差異也較大，結果不穩定，還很難在數字水平保證結果的可靠性。本組患者臨床病情分度也較模糊，檢測的自身抗體不全面，臨床分型也存在問題。因此，以后研究將增加例數，使診斷更可信，臨床分型更細致，檢測方法規范化，使結果和結論更具可推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