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強 北京交通大學 建筑與藝術學院 北京 100044
慶陽市位于黃河上流區域甘肅省東部,是華夏民族早期繁衍生息之地之一,歷史悠久,因此此地文化較多保留有歷史特征。慶陽香包即是眾多傳統文化載體中傳承下來具有歷史意義,文化價值,現作為慶陽市文化載體代表,裝飾符號較多保留人類早期樸素圖騰文化特征,例如:以蛇喻龍等。
表現手法與技藝在歷史傳承過程中豐富而多樣,其主要特征為:無國畫透視亦無西畫之透視,比例大小自定、造型特征自由,雖有圖樣案例參考,但具體表現結果以縫制藝人現場發揮為依據。
隱喻特征,以及通過隱喻方式表達希冀。例如:在香包上縫制造型威猛的動物給兒童佩戴祈求驅邪除惡,健康成長;或縫制五個蝙蝠取其五福臨門之意。
審美方式與特征完全符合地域性文化氛圍與要求,其中色彩搭配方面色彩純度較高且對比強烈,如:大紅配大綠、大藍。造型手法存在以意念為主導以故事性為輔助,如:一個人兩個頭、一頭驢兩條腿等。
慶陽香包在刺繡方面技藝具備專屬性特征,雖然我國刺繡大體相同,但慶陽香包刺繡技術更側重于鎖邊、打結、剪樣、套繡等手法。材質使用在物質較為匱乏時代多用彩色布邊角零碎進行拼湊,富貴人家則用絲綢,至近代即今物質資料全面且價格低廉已無明顯分別。我國刺繡有四大派別,以香包刺繡為代表的隴秀即四派之一,特征區別于江南各種刺繡的精致秀麗,以大氣渾厚、率真傳神、古樸原始為特征。在慶陽,由于歷史中形成男耕女織的思維模式,在農閑時節婦女以相互切磋女紅技藝來相互傳授與提高刺繡技藝。刺繡圖案傳承與運用源于底稿,民間俗稱“樣子”,用以縫制時參考,亦可用于相互交流探討時傳授與改進的樣本。
慶陽香包近年來在政府支持與民間發力的雙重作用下,已經實現與商業完美對接的工業化生產方式,工業化生產使得香包產量大大增加,在將香包走出甘肅面向全國銷售的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與意義,為當地以文化軟實力為特征的文創產業經濟發展起到重要作用。慶陽香包不僅可以從文化創意產業角度帶動當地文化與藝術同步發展,更是作為慶陽市名片,在推廣過程中讓更多國家更多企業與個人,知道慶陽香包的淵源歷史與深厚文化積淀。
在慶陽香包走商業化生產路線的同時純手工縫制的香包卻越來越少,香包實現工業化與產業化是其發揚光大走出慶陽的必經之路,但因為流水線作業與工業化發展,使一些機器縫制難以實現的縫制技巧在傳承上出現后繼乏人的現象,出現這種現象的因素有不同方面。
傳承斷裂表面因素是“針線活”無法通過此類社會活動賺取相應社會利益。基于針線活的局限性,即使是具備這樣縫制技藝的手藝擁有者,因為難以創造高額社會價值所以難以獲取直接性利益,在這種最直接因素影響下,若未能獲得政府或是其他香包從業機構的支持與輔助,直接并完全從事香包事業的手藝人正在越來越少,以經濟因素為主要限制是第一方面。而因為老手藝人相繼離世或生病無法繼續從事此類工作所形成的傳承性難度較大的問題,則是香包縫制技巧創成斷裂的另一方面。
現今我國以實現全面現代化,所以我國傳統文化所寄托的種種體現方式在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大多失去歷史意義。香包在歷史流傳中所遇問題即是此種問題 。在歷史中,香包所發揮的作用并不只是有裝飾作用,更是家族長輩對兒孫輩從內心發出美好祝愿與希冀的載體,家族長輩希望孩子們能在佩戴了香包之后無病無災,健康成長。這雖然是一種最樸素的美好祝愿,這也是對于“神靈”和“祖宗”的信賴,是希望孩子們能在成長過程中受到這種未知神秘力量的保佑。
在剝離掉表面因素尋找核心因素的進程中,可發現在我國整體現代化城市化不可逆大潮流中,“手工藝針線活”這種作為男耕女織小農經濟時必不可少的生活需要在我國傳承兩千多年之后終于在時代巨輪中逐漸消散,而作為最主體因素一同消失與瓦解的,則是民族信仰在信仰載體越來越少的情況下逐步淡薄。伴隨著社會經濟飛速發展,到大眾文化水平迅速提高,當人們所掌握的知識能在一定范圍內支持自己各方面使用需求后,神靈這種在歷史中具有重要作用的精神依賴,經歷一個從非常重要——不重要——無用的過程。隨著對神靈與虛空中神秘力量的不依賴不寄托,祭祀或是消災祈福的各種行為方式也越來越薄弱甚至消失。
慶陽香包是慶陽人民在社會實踐活動中大眾文化、智慧的積淀、是民間藝術的結晶,也是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因的傳承所在。加強對香包技藝的保護對于保護民俗文化、保護民族文化資源,保護并傳承民間非物資文化遺產,呵護民族歷史、信仰、精神豎起民族自信具有巨大的助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