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對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的認知分析

張怡博 段雪雯 潘靜雯 楊滔 周儒聯 閔敏

摘要：了解游客對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認知程度及影響因素，是實現國家濕地公園科學管理的前提之一。本文采用問卷調查法對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游客對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認知程度及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結果表明：（1）游客對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旅游休閑、調節氣溫、保護生物多樣性服務認知度高，對作為藥品來源、物質產品供給和水源供給服務認知度較低。（2）游客對該公園生態系統服務認知受其性別、年齡、收入、年均游玩次數和對該公園整體生態狀況的感知程度的影響，與收入和游玩次數呈負相關，與性別、年齡和對該公園整體生態狀況感知呈正相關。

關鍵詞：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多重有序Logistic回歸

中圖分類號：X17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672X（2019）09-000-03

DOI：10.16647/j.cnki.cn15-1369/X.2019.09.001

Visitors cognition to ecosystem services of Wuhan East Lake National Wetland Park

Zhang Yibo，Duan Xuewen，Pan Jingwen，Yang Tao，Zhou Rulian，Min Min

（Huazh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Colleg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Wuhan Hubei 430070，China）

Abstract：Understanding visitors awareness of ecosystem services in national wetland park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can provide important decision-making basis for the park administrators to formulate relevant wetland protection policies. This study analyzed visitors cognition of ecosystem services of Wuhan East Lake National Wetland Park. The results show that：（1）Generally， travel and leisure，climate regulation and biodiversity are highly cognized ecosystem services， while the cognitive level of medicine，product supply，water supply are relatively low.（2）The main factors influencing visitors cognition are gender， age， income， visiting frequency and perceptions of ecological condition in this park. Income and visiting frequency a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visitors ecosystem services awareness， while gender， age and perceptions of ecological condition are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visitors ecosystem services awareness.

Key words：National wetland park;Ecosystem services;Logistic regression

1 引言和文獻綜述

濕地是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享有“地球之腎”的美譽。其不僅可以為人類提供各種物質產品，還具有調節氣候、補充地下水、預防水土流失等諸多生態功能。但近年來由于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和資源的不合理開發利用，我國濕地生態系統出現了面積萎縮、功能減退、環境惡化等諸多問題。為實現濕地資源的有效保護與科學修復，我國探索了多種有效形式，建立國家濕地公園就是其中之一。

自2005年開設第一批試點以來，截止2018年底，我國已建成國家濕地公園1010處。隨著國家濕地公園數量的增加，學術界也日益關注其具有的濕地生態系統功能和服務。然而，目前國內對于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的研究多集中于生態系統服務供給端的濕地生態系統生物物理評價[1-3]和生態服務經濟價值評估[4、5]領域，對不同利益相關者的生態系統服務認知的研究較少。國內外相關研究已經廣泛認識到利益相關者的生態認知對于生態系統保護及健康有序的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6-10]，不同類型利益相關者對于生態系統服務認知既有共性，也有差異，具體研究結果受生態系統類型與研究尺度的影響較大[7、11]。國內對濕地生態系統認知的研究主要側重于農戶、居民等利益相關者，例如，朱紅根等從農戶視角研究農戶濕地生態補償接受意愿（WTA）時得出農戶濕地功能認知程度越高，其WTA減少的可能性越大[12];賀娟等研究湖區農戶對于鄱陽湖濕地生態系統服務的認知，并對比不同區域農戶服務認知的空間差異[13];陳瑤等研究當地居民對城市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的認知及其影響因素[14]。目前學術界對國家濕地公園的游客視角研究則多基于旅游學領域的旅游景區的游客感知[15、16]，從濕地生態系統服務角度研究游客認知較少。

因此，本文試圖從游客視角出發，測度游客對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的認知程度與影響因素，這將有助于實現國家濕地公園生態功能和服務價值的高效整合，對國家濕地公園的生態保護建設、管理等提供理論基礎與科學參考。

2 研究區概況

武漢東湖生態旅游風景區位于武漢市東部，景區面積88km?，是華中地區最大的風景游覽地。由聽濤、落雁、吹笛、磨山等8個景區構成。

東湖國家濕地公園位于東湖風景區東南部，地跨東湖吹笛、落雁兩個景區，總面積10.2km?。成立于2008年12月，是武漢市最早的國家濕地公園。公園境內生物資源豐富，近50種濕地植物生長于此，154種野生脊椎動物在此生活，30余種鳥類在此棲息。歷史文化底蘊深厚，吹笛山因朱元璋六子朱楨被封武昌時在此吹笛，因此得名。公園設有生態保育、科普宣教等多種區域，具有保護生物多樣性、保持水土、涵養水源、調節氣候，凈化空氣等多種生態功能，也是武漢市著名旅游景點。

3 數據來源與模型設計

3.1 數據來源

課題組于2018年7月和2019年1月，赴研究區對游客有關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的認知情況進行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320份，有效問卷301份，有效率達94.06%。調查問卷包含三個部分：（1）受訪者社會經濟因素調查，包括性別、年齡、學歷和收入等;（2）受訪者對公園濕地生態狀況的基本認識調查，包括游客每年游玩該公園次數、對該公園生態狀況的感知程度、對該公園生態狀況的關心程度以及該公園生態狀況對其生活的影響程度;（3）受訪者對所列舉的15項生態系統服務功能認知情況調查。

3.2 樣本特征

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受訪游客性別構成中，男性占比56%，略高于女性。年齡以中青年為主，15～24歲（35.7%）、25～34歲（22.7%）、35～44歲（16%），合計74.4%。文化程度較高，大專及以上學歷占72.3%。月收入以中等收入為主，2501～4500元（24%），4501～7000元（24.7%）。結果詳見（表1）。

3.3 模型設計與變量選擇

不同于一般線性回歸，Logistic回歸既可應用于自變量是連續的，也可應用于自變量是離散的回歸問題。游客生態系統服務認知采用呂克特量表進行統計，即每一種服務有"非常同意"、"同意"、"中立"、"不同意"、"非常不同意"五種回答，為多重有序變量，因此，本文選用多重有序 Logistic回歸模型對游客的生態系統服務認知程度進行研究。

基于千年生態系統評估（The 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MA））[17]，選取物質產品供給、水源供給、藥品來源（供給服務）;調節氣溫、凈化水質、補充地下水、預防水土流失、調蓄洪水（調節服務）;保護生物多樣性、授粉支持、生成土壤（支持服務）;旅游休閑、文化傳承、科研場所、環境知識教育（文化服務）等15項濕地生態系統服務為游客認知分析對象。運用SPSS軟件計算游客對濕地公園各生態系統服務的認識度。再以單項服務作為因變量，游客性別、年齡、學歷、收入、每年游玩該公園次數、對該公園生態狀況的感知程度、對該公園生態狀況的關心程度以及該公園生態狀況對其生活的影響程度等信息作為自變量，使用多重有序Logistic模型分析影響各項服務認知程度的因素。

4 結果分析

4.1 游客對該公園各濕地生態系統服務感知程度排序

從結果來看（表2）游客對公園所提供生態系統服務認知度整體較高，總體均值為4.17。各單項服務中，旅游休閑服務認知度最高，得分高達4.66。藥品來源認知度最低，均值為3.68。從生態系統服務分類角度來看，認知度排序依次為：文化服務（4.28）>調節服務（4.27）>支持服務（4.24）>供給服務（3.78）。雖然文化服務總體認知度最高，但其包含的各單項服務之間認知度差異較大，旅游休閑和文化傳承服務認知度高，科研場所和環境知識教育服務認知度相對較低。供給服務認知度最低，且其所包含水源供給、物質產品供給、藥品來源服務也為單項服務中認知度最低的三項。

4.2 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認知影響因素分析

從表3可以看出，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的影響因子存在差異：

各類供給服務的認知度均受游客對該公園生態狀況的感知程度、游客年均游玩次數的影響，與生態狀況呈正相關關系，與游玩次數呈負相關關系。游客所感知的生態狀況越好，對各類供給服務的認知程度越高;但隨著游客游玩次數增加，對該公園了解程度越深入時能更能認識到東湖國家濕地公園目前提供的供給服務不足。此外，物質產品供給還受游客收入水平影響，呈負相關關系。收入越低，對濕地公園內所提供的各類免費物質產品（如野菜）需求度越高。

調節服務的認知度主要受游客對該公園生態狀況的感知程度、游客性別的影響。其中，調節氣溫、凈化水質的認知度與生態狀況感知度呈正相關;而補充地下水、預防水土流失和調蓄洪水與游客性別呈正相關，表明女性對此類服務的認知程度高于男性。這可能與近年來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和女性更具同情心和博愛的性格特征有關。

支持服務中生成土壤和保護生物多樣性服務的認知度中主要受游客對該公園生態狀況的感知程度的影響，與其成正相關關系。授粉支持服務由于游客對其整體認知度和了解度都較低，無明顯影響因素。

文化服務的認知度均受游客年齡的影響，與其呈正相關關系。游客年齡越大，對文化服務的認知程度越高。這與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除節假日外，以退休老人為主的游客特征存在一定關聯。各項具體文化服務中，旅游休閑服務還受生態狀況的影響，與其呈正相關關系;文化傳承還與游客性別、生態狀況呈正相關關系;科研場所還受游客性別和收入的影響，與性別呈正相關，與收入呈負相關;環境知識教育服務還與生態狀況呈正相關，與游客收入呈負相關。游客收入與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所提供的科研場所和環境知識教育均呈負相關，這可能與該公園臨近數所高校密切相關，游客中來源于附近高校的低收入學生群體較多。

5 結論與討論

5.1 結論

以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301名游客為例證，運用呂克特量表法分析游客對濕地公園各生態系統服務的認知程度，并運用多重有序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影響游客對濕地公園各生態系統服務感知差異的影響因素。研究結果表明：①游客對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旅游休閑、調節氣溫、保護生物多樣性服務認知度高，而對作為藥品來源、物質產品供給和水源供給服務認知度較低。②游客對該公園生態系統服務認知受其性別、年齡、收入、年均游玩次數和對該公園整體生態狀況的感知程度的影響，與收入和游玩次數呈負相關，與性別、年齡和對該公園公園整體生態狀況感知呈正相關。③影響供給、調節、支持、文化服務的主要因子分別是：整體生態狀況感知和游玩次數、整體生態狀況感知或性別、整體生態狀況感知、年齡。本研究結果表明游客對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的旅游休閑、調節氣溫服務認知度高，物質產品供給服務認知度較低。這一結論與陳瑤等[14]的研究成果較為一致，這與研究對象同隸屬于濕地公園大類存在聯系。本研究中游客性別與生態系統服務功能認知呈正相關，這與賀娟等[13]的研究成果存在差異，其原因可能受城鄉研究區域差異導致的受教育程度男女比例差異的影響。農村地區的男性相比女性有更多接觸新知識的機會，而城市地區較為均衡。

5.2 討論

本研究中游客對于東湖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的旅游休閑服務認知度較高，對環境知識教育和水源供給服務認知度較低。表明該公園目前旅游休閑相關設施較為完善，但在科普宣教和環境保護方面仍有不足尚未能與國家濕地公園“系統保護、科普宣教、資源合理利用”的主要功能定位完全契合。據了解，該公園前期規劃有濕地科普觀賞區，預計建設濕地科普館、野生動物模型展覽等。但目前仍未始建，僅沿路設置部分科普宣傳牌，但效果不佳。因此，建議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管理部門可以加快完善園內濕地科普觀賞區建設，組織相關宣教活動，以充分發揮國家濕地公園增強公眾生態環境保護意識、增加公眾濕地了解程度的功能。除此之外，由于近年來劇烈人為活動的影響，東湖部分塊區水質亟需改善。這對國家濕地公園的水質凈化功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建議武漢東湖國家濕地公園管理部門可以參考相關研究，對濕地資源進行更為科學的管理和配置，使其發揮出更大效用。

由于生態系統服務的多樣性和復雜性，國內外學者分別從不同角度對其進行了劃分[18-20]，但其分類方式目前仍無定論。本文以MA分類系統為基礎對國家濕地公園生態系統服務進行分類，不同的分類系統也可能會對本文調查結果產生一定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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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4-29

基金項目：國家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201810504131），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14JZD009）。

作者簡介：張怡博（1998-），女，漢族，現為華中農業大學本科生，研究方向為土地資源管理。

通訊作者：閔敏，女，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生態系統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