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迎著你的目光來的

□阿蘇越爾

春天的雪

從叫古澤古洪的地方

上升，步履輕盈

春天的雪正在離開山岡

顯著的位置

牧羊人，孤獨，寂苦

沉睡在無蚊蟲叮咬的高坡

失去相愛的鮮花

思念的羊群織成披氈

就這樣睡在披氈下

這樣的季節留不住

任何愧疚的淚

青草正尾隨詩歌的腳跡

這樣的季節我們走了

在何方

路的盡頭布滿了陰云

在何方？有一只鳥展翅待飛

冬天過后我們飛走了

或許天上有一輛輪回的水車

滿載回如水的我們

哪里不可以被居住

這一個季節我們流走了

不說聲再見我們走了

鐵石心腸我們走了

我們是迎著你的目光來的

那時，迎候我們的還有什么

一場傾盆大雨

那時捶胸頓足的是誰

山上盡留下憂傷和患難

瓦板屋炊煙裊裊

那時，神靈坐在山岡

眼里充滿了仁慈

那時啊

炊煙在潔凈的山岡

若有若無

容易消失

炊煙表達了我們

對事業的抗爭

求生的欲望

羊群在山上隨心所欲

牧羊人正在離開山岡

在天與天相連的地方

是什么遲遲未到

是什么迎候了我們

一場傾盆大雨

一陣急切的思念

血跡斑斑的詩歌

但你，遙遠的古澤古洪

記憶里流動著清新的空氣

但你，下山的路意味著什么

滿山的雪

在你的懷抱為什么

我卻想到了從前的魚臉

遠遠的一群消失了

今天的山上沒有村莊

遠遠的一群已回到山下

為什么就在今天，雪

突然不言不語而無家可歸

逃離一切遙遠的是誰

時間縈繞在鷹的頭上

遠遠的一群消失了

天空流淌著孤寂者的河流

手生長于魚的腹際

情歌生生不息

為什么故鄉的歌謠里

一開始就說，戀人

你是滿山的雪

聚積原始的文字和羞澀

時間的一隅消失了

戀人，翅膀飽含淚水

翅膀就是今天

今天雪滿群山，行人稀少

戀人，在山上你還能說起什么

讓我們從此珍惜易逝的時間

易逝的個人

白雪皚皚，群峰暗藏

雪就在今天無家可歸

村莊的寒冷高掛在炊煙上

而戀人，經過了漫長的等待

你依舊這般溫暖

翅膀飽含天才的淚水

英雄的淚水

最后的雪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后一次

雪哥哥

一場粉紅的雪后

陽光發達

年邁的耕牛拖著濕潤的風

在田地里搖來晃去

流水浸入故鄉

蕎子播撒在山上

蕎子播撒在最明亮的山上

陽光正離開頭頂

一張常常濕潤的臉龐

打量著山谷肥沃的土地

我的兄弟姊妹

不禁在山上等待富足的回響

我們辛勤勞作

那不斷的吆喝聲中降著

透徹的雨和淚

蕎子長在南方

在最明亮的山上，蕎子......

雪哥哥，我，我不該

說出這種傷感的話

因為在最后的疲憊中

神靈降下雨和無聲的回味

雪哥哥

只有木頭和蚯蚓發現我們

一切只好重新等待

石頭荒老

而一場粉紅的雪是真的

我們在山上搖來晃去

故鄉深深的疲憊穿透四肢

我們盡情慟哭

生活永世難忘，雪哥哥

面對遠方的

又何止我們

風兒吹開雙眼

糧食騎上水土

雪哥哥，你看到了這一切

你看到了它們之中牛羊肥壯

詩歌落入樹根

故鄉降著濕潤的雨和淚

有人背井離鄉

只有木頭和蚯蚓

誰來暢談這個季節

誰來驗證生生世世的愛情

雪哥哥，你聽我說

愛與恨一望無際

詩歌和淚一望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