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佳偉
法國的讓·雅克·盧梭在社會契約論所闡釋的中心目的就是考察人類的實際狀況和法律的可行情境,在權利社會中能否有某種合法而確定的政治規矩。可能有人會問他在寫作提到了有關政治的東西,是不是因為你是一個權利制定者?這種問題盧梭回答的“不是”。而事實上,這正是作者討論政治的原因。同樣作為一名影像創作者,我也討論有關影像問題,什么樣的人屬于影像的生產者,要具備什么條件?所謂當局者迷。在談論我個人觀點之前,我“迷”到什么程度,這些都是我自己主觀提煉的結論并不能一概而論。我的態度是在藝術創作上堅持開放的本體。人類天性是自由的,但無處不在枷鎖中。所謂喜歡控制他人自由的人,實際上有可能有傳統的奴隸思想根深蒂固。這種轉化是如何產生的呢?我不清楚。或許盧梭的理論可以更好的幫我解惑。假若他思考過外在力量的影響,他要說:“如果人們逼迫去服從,并且服從了,這么合情合理;同樣,一旦人們打破了外在力量的枷鎖,而且也把這種枷鎖打破了,這么做就更好。因為人們是根據當初別人剝奪他們的自由時所根據的權利來重新獲得他們的自由的,那么他們被解放是完全正當的。否則的話,當初其他人剝奪他們的自由就是沒有人性的措施。”但是,社會秩序是作為其他所有權利之基礎的一種神圣的利器,而且社會秩序這種權利并不是一種自然權利,它必須建立在雙方約定的基礎之上。我們面對的問題是必須弄清楚那些約定是什么。但是現在我們轉而論述這個問題,給予當代影像創作的背景。設定一個自我的思考與判斷,實驗影像的原理是一樣的,我必須先要承認它在藝術中約定的可行性。
這種可行性從安迪沃霍爾、博伊斯、杜尚,甚至媒介再跨越到電影都是很好的典范。在這里,我結合我的興趣點(實驗電影)重點討論幾個我感興趣的導演。詩意大師安德烈·塔可夫斯基,“他圖像泛出的詩意語境很難用簡短的詞匯概括,因為只有相同語境的作者或者觀眾會對大師的詩圖有感”當下有一個很像的新導演畢贛從《路邊野餐》開始就有他的味道直到《地球最后的夜晚》我覺得他呈現的完美了而已,白天讀塔可夫斯基這句話蒼白無力行尸走肉,晚上品著不加奶的咖啡一絲絲的味道,特別是剛在射手播放器里暫停《雕刻時光》的尾聲,頓時感受到只屬于他電影里特有的文學與藝術魅力。其實“詩意”是他在《雕刻時光》中圖像里不斷強調的氣質。他堅信電影和舞臺劇的差別,先有文字再有敘事的發展法則,文字再到詩,敘事更加完美,其實也更接近生命本身。在詩意的電影中,觀者們不再被導演精心設計的畫面變化沉浸式體驗,而是去主動探索生命的歷程。如果是為了強調塔可夫斯基的“詩人”氣質,那么如他自己所說,我們可以忽略他作為藝術家的身份。但如果是為了強調他對電影這種藝術特質的獨到見解,那么“藝術家”這三個字是他當之無愧而又推卸不掉的。我認為對他的評論是在“雕刻時間”的開頭,塔可夫斯基說這部電影不是文學,兩者必須劃清界線。小說改編前是文學本,但是一旦以腳本、以影像的形式出現,就消滅了它的文學特質,它是電影,影像……以一種新興的圖像方式。了解藝術史的人,對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吸引人的影像畫面念念不忘,他弱化象征和隱喻。一切都是順水推舟——生命即是這樣,寫出“象征”和“隱喻”的詞匯顯得刻意不少。在商業電影中,演員的一切活動都是按照劇本進行的,它經過了精心的設計,總是漏洞百出,因為它脫離了真實的生命。而作為藝術家的塔可夫斯基,他的作品不是“刻意”而來的——它在一個有信仰的生命中自然成熟,金蟬脫殼。他的偉大,并沒有被牽著鼻子走在枷鎖里。
再談一個我喜歡的女性導演的代表之一,娜嘉特·伊麗 Shirin Neshat(伊朗)作品《沒有男人的女人》有關女人與自由的詩。首先現今伊朗電影已經不像是原來固定的敘事印象了,雖然頻繁的政治因素一直存在。影片明顯的權利張顯與強烈的女權主義在一種多角度人生審視中得以展現,而伊朗女性導演一向不輸男性對于民族的關懷及影像的掌控也令人難忘。其次我在回到電影中,靜靜回味這個片子的音樂,發覺悲傷的音樂能讓我在淺催眠層中自我構建敘事。淅淅瀝瀝慢慢積蓄的雨水,漸漸地漫過堤壩并緩慢地涌進主角的臥室里,蓋住了她的腳踝,漸漸爬上角色美麗脖頸,打濕臉龐,與她淚水交匯,在腦海中潮起潮落。夕陽下落,她們再也不留戀太陽光下的荼靡之花,我印象中有一個鏡頭拍的一個女人長眠于水面上的珊瑚叢中,貌似一幅古典名畫,像童話世界里做月光永遠的愛人。不似基耶斯洛夫斯基《藍》里面的五線譜。磅礴壯美的泛濫災情,摧毀的不是一座古堡的遺跡,也不是被時光傾斜的和平大道,可能只是一些終將無影無蹤的生命殘骸。不美麗,在繁衍生命的長河中也毫無意義。在某個時期,在某個地方,在某個記憶中,女人的生命,就像折斷了羽翼的大雁,四種不同味道的季節不再是市井生活里錦上添花的一瞥景色,倒成了枯萎的生命限期,只能守護一個漫長的等待,等待春天來臨,卻死在了即將走過的寒冷冬季。電影中四位不同女人,四種生命的狀態,拼接成餐桌上對角鋪苫的方形餐布。起先,她們在市井生活里線性并存著,有笑也有淚,發自內心地為自己歌唱。后來,因為國家的原因女性即為奴隸的枷鎖,被完全符號化的代表,使她們在生活中也寸步難行,蹲守在被男人牽拉的磨盤上反復折磨,臉龐一行行滑下的淚水與雨水交融無人關心。拋開影片本身的敘事來說,她導演藝術家自身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影片當中,這位女導演氣場及其強大,我記得我讀研究生的時候在冰冷的教室看完《沒有男人的女人》我沒有被冰冷教室里的氣氛充斥著,卻早已忘卻了季節和時間的概念,女導演的本體觸動了我對影像專業的新視角“講故事也有很多方式。既然人們要拍電影,看電影要買票,現實和藝術很近,當這些聯系起來時,我們也在改變自己。” 這也不是枷鎖,我去年有幸在北京798 看了娜嘉特·伊麗的作品,簡單的文字呈現在人的肉體上、肚皮上、手腕上、臉上。映射出了伊朗的哲學政治和宗教的痕跡,簡單深刻,壓的觀眾喘不過氣來,氣場不但是一張圖片的問題,是一種精神,一種瞬間的凝固。
縱觀影像史,再談我為幾個好的中國影像藝術家。從一九九六年開始, 中國范圍內的錄像實驗變得越來越多, 作品也慢慢公開于國內甚至國際上的展覽, 而且更犀利的藝術家或者策展人正在鼓勵這一領域的前進。在宋冬與楊福東的作品中,我們都非常了解中國人獨特的精神與視覺美學。經典案例藝術家宋冬,“父與子”(1998),他將父親對自己簡歷的圖像投射放到了臉上,他自己也告訴了他的簡歷。父子的重疊甚至相似的圖像給人一種基因遺傳和父子輪回的情感幻想。就在接近世紀末之時,錄像藝術的美學可能性己被充分發掘,錄像藝術的革命使命己基本完成,通過家庭DV 攝像機的形式和“DV 革命”的煽情口號,它將被轉交給普通觀眾作為媒介主體的參與者們,成為一種新的小人物日記書寫工具。三維電腦動畫技術給錄像帶來的新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多的時候它被變成一種超現實主義的仿真手段,而真正有志于使用運動電子形象比較典型的藝術家就是陸揚這位70 年代迷幻主義反文化的時代精神代表,在她的極多主義裝置作品中,當下的物質主義、形而上學與神秘主義產生的奇怪的化學反應,給了我們新的思考。“搞藝術”的人們被迫向這一媒體孤立的邊緣化運動。新媒體藝術具有明顯的邊緣化趨勢,其典型特征是與其他媒體的交互:視頻越來越多地用于表演藝術,如表演藝術,戲劇,舞蹈,音樂等,不僅僅作為舞臺布景。這幾年國內還比較有代表性的女性藝術家曹菲在2019 年剛剛擔任國際品牌普拉達的廣告拍攝導演,她大膽嘗試啟用當下熱點明星蔡徐坤,網絡一上來就是讀不明白的飯圈語言,被大眾安利、洗白、站姐、視覺圖像控評等。這種也是藝術家與媒介的商業互動模式嘗試新的語境讓更多的觀眾參與到不知不覺的藝術作品中去。相反,他們參與了這些媒體的結構,這反過來又使新媒體藝術成為所有這些混合元素。自去年4 月以來,北京的主要劇院舞臺和工作室似乎成為新媒體藝術家入侵其他藝術媒體的重要平臺。例如,王建偉用自己獨立的寫作方法在腦海中寫下了銀幕劇。 除了舞臺,燈光,風景和戲劇表演外,這部劇還為演出現場帶來了更多的錄像,行為,多媒體和其他藝術媒體。而不僅僅是以舞臺背景的形式出現。還有廣告導演烏爾善爵士音樂節的參與,由邱志杰的“新趨勢新聞”(文慧的“與農民工共舞”)藝術家宋冬的參與。 藝術家張輝在“非線性敘事”中的“哦,我的太陽”將現場戲劇表演與預拍視頻相結,通過標記筆上捆綁的小型相機,兩者具有互動關系。所有這些都表明,在中國的土地上醞釀著一種新的媒體創作形式。
實際上,從實驗圖像映射的藝術來解釋,當我們從圖像中映射出像“藝術”或“標準”這樣的空詞時,人們經常會提到其他事物。這些東西往往與藝術有關,或者是藝術的功能,或藝術的邊緣功能或輔助功能。我們應該知道世界永遠不是棱角分明。總是會有很多曖昧、模糊的中間地帶、過渡地帶。我們要尊重、甚至利用這種曖昧和不確定,不要不認知這種過渡,特別是分界線不明顯的實驗影像更誤以為這些東西就是影像“藝術”的核心內容。具體的缺陷不會阻止它擁有自己的核心內容或典型特征。當許多人談論“藝術”時,他們實際上是在外圍提到這些東西。有時候甚至還可以是一些沒有關系的內容。很多人說他們對藝術感興趣。應該知道他們的理解跟藝術家的理解不是一個東西,誤讀有時候會消磨你的感情。在了解情況后,你可能會轉向闡釋藝術的另一個面,或者你可能會發現藝術不是你創造的東西,所以創造圖像。喜歡藝術或者感興趣與否沒有什么尷尬可言。今天許多理論藝術家經常做的那樣堅持說藝術就像大家期望的那樣,關鍵是你到底在做什么。在很長一段時間的藝術史上,人們常認為“古典主義”或者“現實主義”是一種判斷標準。然而,繪畫后出現的攝影,快速成像的屏幕在這些事情上做得很好,所以人們的需要,對攝影和電影和電視感到滿意,以前繪畫最初出現在家庭中的地方現在經常被投影和電視機所取代。在某個階段,藝術更強調于個性的表達,實驗影像自然就成了不滿足單一敘事電影的新的表達方式。藝術家認為這種“實驗性風格”比“傳統敘事”更有價值,認為這種風格的藝術,除了能夠代替已經存在的東西之外,它還可以表達更豐富的想法與情感并傳達更加難以用具體詞語定義的事物。所以藝術家可以達到另一個層次的“現實”。老話說“藝術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高于”的表現被今天很多理論家稱之為“藝術處理”的方法。這種信念在一些藝術家的感知里可以強大到使人們相信犧牲“真實”是值得的。 因此,圖像的實驗性開始追求圖像語言的奇怪無窮,大膽進行“藝術處理”。當“風格”和“現實”兼容時,人們會說這是正確的。當“風格”與“現實”氣場不合適,“個性”以建立自己的合法性開始大肆張揚。在藝術家主觀概念逐漸成為主流意識形態之后,這種合理性的建立變得更加容易。在早期,人們認為風格是由個性自然產生的,風格代表個性。然而,一旦人們開始追求風格的特殊性既是個性,即使風格不一定是由個性無意中形成的,也不會被照顧,甚至刻意營造出一種特殊的、新穎的風格。有些人甚至認為新風格是真正的個性化。這也是當下新的影像方式與藝術的關系,當關系被習慣了就會慢慢變成普遍性,這也是為什么很多藝術家尋求新的藝術特別從媒介的圖像入手便是“實驗影像藝術”。
“實驗”的概念詞意被當下評論家定義為“藝術處理”,這樣新的藝術家群體才能夠做出判斷,怎樣提出新的問題成為了他們創作需要思考的基本問題。這時候,“實驗”的要求就經常和真實、現實這些傳統定義產生新的矛盾,甚至和藝術家堅持的個性的理念也發生分歧。藝術家與藝術家還有大眾與藝術理解的分層:新媒介實驗影像藝術家生產自己認定的新圖像的東西,普通觀眾按照往常一樣消費自己認為符合自我審美的圖像進行觀看,照樣需要策展人和批評家進行解讀。實驗影像藝術便作為公共領域的功能產生新的誤讀。所以我做藝術(實驗影像門類)不能隨波逐流被“新”所改變,骨子里還得有個自己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