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問題行為? 明示的需要? 明顯的行為
每個人必然都有需要或者需求,作為成人,在生理的成熟與心智的健全之后,很多的需求或需要已經擁有相當的能力去進行自我滿足或不斷地積蓄力量積極尋求滿足。兒童由于自身心理、生理發展的不完全,能力受限,在自身需求滿足的過程中對成人具有依賴性。當兒童向成人求助時,如果成人并未有效識別兒童的求助信號,兒童則會轉而求助自身,采取在成人看來非正常的手段使自身愿望達成,此時就會產生與成人的社會性期望相背離的“問題行為”。因此,對兒童“問題行為”進行現象學分析,有助于深入兒童的內心世界,研究與探尋兒童真實的生活體驗和需求,幫助成人及時對兒童的需求采取恰當的回應,糾正甚至規避兒童一些“問題行為”的發生。
“問題行為”的說法是基于成人已然成熟的社會道德觀念來說的。科爾伯格將人的道德發展階段分為前習俗水平、習俗水平和后習俗水平,兒童的道德觀念主要存在于前兩個水平,這兩個水平階段的共同特征是兒童的道德判斷由外在的成人或者權威的態度來定,兒童并不能很好地理解行為本身,兒童對行為的判斷主要依據成人對該行為的判斷。因此當兒童體驗到自身內在的需求,并嘗試用語言、肢體等向成人發出需求信號時,如果成人并未真正關注到兒童的需求,加上沒有對行為實然的理解,兒童可能做出一些成人看來的“問題行為”。
為了探尋兒童真實的內心世界,筆者選擇身邊的一個真實案例來分析。該案例來源于事件主角阿姨的口頭敘述。
樂樂既是留守兒童也是離異家庭孩子。樂樂四個月大的時候就被送到外公外婆家,父母外出打工。父母離異后又各自組建了家庭,所以很少回來,對樂樂的管教全靠外公外婆。樂樂平時比較活潑、懂事。但外公脾氣暴躁,經常會跟外婆吵架甚至動手,外婆也常將生活的苦水講給樂樂聽,甚至牽扯到樂樂身上,因此樂樂有時看起來有點謹小慎微,對外公外婆提出的要求總是唯唯諾諾。走進樂樂的房間會看見墻壁上貼了很多樂樂畫的圖畫,線條和用色都非常好,桌子上還有她用彩紙自己制作的小燈籠以及各種小玩具,問她跟誰學的,她靦腆地說是自學的。外婆對她的這項愛好不以為然,常常指責她不務正業。
最近樂樂在家偷錢的事情引起不小的震動。一方面出于對樂樂父母不在身邊的憐惜,平時外公外婆對于樂樂花錢這方面管得很寬松,且平時的吃穿、學習用具外公外婆都會準備好,按理說樂樂可供支配的零花錢并不拮據。另一方面樂樂偷的不是小錢,而是八百元,全是百元鈔,外公外婆對樂樂的行為十分不解。發現錢少后,外婆對樂樂進行逼問,樂樂堅持予以否認,后來外婆去樂樂經常玩的閣樓查看,在閣樓的角落里發現一個紙箱子,里面放了很多女孩玩具,手工材料、彩筆、畫紙、芭比娃娃以及娃娃的衣服、飾品等等,有些小玩意單價并不便宜,樂樂的外婆將它們歸納為“亂七八糟的玩具”。面對這些“證據”,樂樂終于承認自己偷錢。這些錢全部都被樂樂用于購買女孩玩具、手工制作材料以及零食。外公知道后怒不可遏,狠打了樂樂一頓,外婆一方面訓誡樂樂,一方面給樂樂的爸爸媽媽分別打了電話。樂樂的媽媽知道后火速趕回來又是劈頭蓋臉一頓教訓,并將樂樂帶至買東西的小賣部,告訴店主以后不要收樂樂的百元鈔。外婆要求樂樂給爸爸打電話告訴他樂樂偷錢的事情,并讓她的爸爸把這筆錢補回來,樂樂的爸爸在電話里簡單問了下情況并未多說什么。
在相隔大約一年以后,樂樂再次偷錢,情況與前一次基本相同,偷的錢數差不多,錢的用途也基本一樣:女孩玩具、手工材料、零食占主要部分。這一次樂樂的外婆將樂樂偷錢的事情隱瞞下來,理由是擔心她的外公和媽媽知道了再次狠打她,外婆只是私下里自己找樂樂求證,再次逼問出真相后對樂樂進行了語言上的責難和辱罵,并告訴了樂樂的一個阿姨,阿姨回來后對樂樂進行了責問,然后事情就平息了。樂樂的媽媽和外公直到很久后才知道,都保持了沉默,樂樂的媽媽說:“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我又有什么辦法,她太讓我失望了。”
以上樂樂偷錢事件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典型的兒童“問題行為”分析案例。案例中偷錢是一個“問題行為”,樂樂的家人都將關注點放在這個“問題行為”上,這使他們忽略了探尋樂樂偷錢背后的需求,對樂樂購買的物品簡單歸類為吃、玩,忽視了物品真正的意義。事實上,“‘行為一詞既包含‘明顯的行為本身,也包括諸如態度、期望、動機等主觀潛在行為”[1],這些主觀潛在行為與兒童內在的需要息息相關,它們是兒童需求的主觀表征。偷錢是事件中樂樂的“明顯的行為”,因為其“問題性”受到家庭成人的關注,但是了解樂樂內心真實的需要才是解決問題的癥結所在。
1.單一的對“明顯的行為”的關注,忽略兒童“潛在行為”表達的需要
案例中樂樂的偷錢行為屬于“明顯的行為”,因為樂樂兒童的身份以及所偷錢數較多受到了來自家人的重視,“明顯的行為”被關注。外婆發現錢少了首先想到的是對樂樂進行逼問,對于樂樂所偷錢用于何處,外婆只是將其簡單歸類于吃的零嘴和玩具。外公對于樂樂偷錢采取的是簡單粗暴的毒打,其中不乏有損尊嚴的辱罵。樂樂的媽媽雖然帶樂樂去小賣部看樂樂究竟買了些什么,但是媽媽在事后向阿姨表述時說:“買的是一些小女孩喜歡的項鏈飾品、彩色卡片,還都不便宜呢。”由此看出,她的關注點是這些小玩具的價格,對這些玩具與樂樂內心需求有什么樣的聯系并未做聯想。樂樂的家長們自始至終關注的都只是樂樂偷錢這一“明顯的行為”,對于偷錢背后主觀上的“潛在行為”并未進行實質的追問。
每個人都有某些需要,內爾·諾丁斯認為那些帶有主觀性,由需要者內心產生的需要都可稱之為明示的需要[2]。觀察、探尋樂樂的生活會發現,樂樂的房間貼著很多自己繪制的精美的卡通圖畫。觀察樂樂的書桌、床頭柜,可以看到很多樂樂自己手工制作的手串、娃娃衣服、卡紙玩具等,非常精巧可愛。樂樂從未參加過學校美術課以外的相關手工、繪畫培訓,但她能做出這些小事物足見她對手工、繪畫很有興趣,具有了對這方面進一步探索的需要,這是樂樂成長過程中新發展出來的明示的需要。樂樂平時零花錢雖不少,但是手工和繪畫的材料卻并不便宜,再加上零食和其他玩具的誘惑,對手工和繪畫的興趣增加了樂樂零用錢的負擔。樂樂的爸爸媽媽不在身邊,感情生疏,樂樂不會向他們表達這方面的需要,也許樂樂曾經向外婆表達過對手工和繪畫的喜愛,但是外婆并不認可樂樂的興趣,甚至認為她這是不務正業。樂樂對于繪畫與手工興趣探索的需要被家長忽略甚至蔑視,但是這種忽視并不會使需求消失,反而抑制了樂樂向外界的表達,樂樂開始自我尋求需要滿足的途徑。萊恩認為“偷竊是個體獲得物質性需求的手段,也是個體富足情感的重要來源”[3]。錢可以讓樂樂獲得手工和繪畫的材料,甚至零食和玩具,這是物質性的,更重要的是錢可以幫樂樂獲得對于興趣的精神性滿足。樂樂第一次偷錢時,家長自始至終關注的只是樂樂偷錢的“問題行為”,處理問題的方式也是基于對偷錢行為本身的關注,不去探尋偷錢的“潛在行為”以及背后明示的需要,所以看似事件處理完畢,但是樂樂的需求并未得到滿足或者有效的引導,這才導致樂樂第二次偷錢。
2.就事論事的一維視角,割裂了兒童行為本身與生活史的聯系
麥金太爾曾說:“我們不能脫離背景來描述行為,而且我們也不能脫離背景來描述意圖,因為正是背景使得那些意圖無論是對行為者本人還是他人都可以理解。”樂樂偷錢主要用于購買零食和玩具,但是對樂樂購買的玩具進行分類會發現,樂樂購買的玩具基本上都是繪畫或者做手工的材料,樂樂的房間里也放置了許多樂樂自己動手畫的畫和手工作品,由此可見,樂樂偷錢的行為與樂樂平時生活中對繪畫、手工的喜愛是分不開的,對繪畫和手工的愛好才是樂樂偷錢行為真正的出發點。只有留心觀察樂樂的生活史,才能對樂樂偷錢的真正意圖進行把握,否則就會流于表面。在樂樂阿姨的敘述中,樂樂成長的環境較為復雜,樂樂既是離異家庭兒童又是留守兒童,外公外婆只能為樂樂提供物質上的照顧,樂樂隨著成長發展起來的精神上的興趣無人理解,甚至引起外婆“不務正業”的輕視。既然是不受支持的興趣,對于繪畫和手工所需的物質材料的獲得樂樂只能自己承擔和解決,零用錢不夠就去偷錢。因此,要想合理處理樂樂偷錢的事情,就不能就事論事,而必須從樂樂所處的生活環境和所經歷的生活史出發,發現其中交互作用的影響因素。
但是樂樂的家長面對樂樂的“問題行為”卻是恰恰相反,采用就事論事、就偷錢論偷錢的一維視角去看待問題,將樂樂偷錢的行為與樂樂的生活史完全割裂開來,不考慮事情前因后果間的聯系,這樣看待問題的方式錯誤地把握了樂樂偷錢行為的意圖,因而也就無法觸及到樂樂內心世界真正的需要,需要不被關注自然無法談論滿足,建立于一維的問題觀之上的問題解決也就只能是緩兵之計,因此可以看到樂樂偷錢的行為再次發生。
3.強迫性的“問題行為”矯正方式,破壞成人與兒童的關懷關系
當兒童做出一些在成人看來是“問題”的行為時,成人往往會武斷地認為此時兒童最需要的是承認錯誤并且矯正錯誤。但是承認錯誤和矯正錯誤是基于對“問題行為”判斷之后做出的。我們知道事實上“問題行為”只是兒童內在明示的需要得不到滿足后自己尋求滿足的一種手段,它并未觸及到問題的核心,即兒童內在明示的需要。對于兒童來說,無論是否做出“問題行為”,他所面臨的問題都是內心明示的需要尋求滿足,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也是對明示的需要進行滿足或者引導。成人通過武斷推理出兒童的需要,諾丁斯將其稱作推斷的需要,“推斷的需要是指那些從外部引發出的需要,然后被強加到那些據說有這種需要的人身上”。同時諾丁斯認為“把推斷的需要強加給孩子(任何人)往往涉及強迫”。與兒童關系親密的成人與兒童交往過程中做出的許多行為往往是以關懷為出發點,但是諾丁斯認為“從關懷倫理的視角來看,使用強迫……在許多場合下是必須的,但強迫損害了關懷關系”。兒童也是有自己獨立的意志,因為推斷的需要并非是真正的需要,兒童被迫去迎合成人,接受推斷的需要,本身就會帶來不快甚至抵觸的內心體驗。
樂樂偷錢背后其實體現了樂樂對繪畫、手工興趣探索的需要,這才是樂樂真正的需要,也就是明示的需要,但是樂樂的家長只是著眼于樂樂偷錢的“問題行為”,認為樂樂偷錢行為惡劣,必須進行行為矯正,由此推斷的需要應運而生——偷錢行為需要矯正,樂樂必須從中得到教訓。矯正的方式是強迫性的,包括被迫接受打罵、羞辱,向爸爸尋求金錢彌補等。樂樂的家人本意是出于關懷孩子認為孩子偷錢的惡習不可養成,須得到糾正,但是采取強迫性的甚至可以說是惡劣的矯正方式,恰恰破壞了這種關懷關系,尤其是樂樂作為留守兒童,這種強迫性的矯正方式更是給父母與樂樂之間原本就薄弱的關懷關系以重重一擊。事實上,從后續的追蹤訪談和觀察來看,樂樂與她媽媽的關系更加生疏,可以用“老鼠見了貓”來形容,樂樂對一些事情的意愿的表達也不再明確,學會了看大人的眼色行事,不愿袒露心聲。
馬克斯·范梅南說,與兒童交往的每一情境下,作為培養他們的教師、父母都須要不斷地對自己的教育行為進行反思[4]。尤其是家庭作為兒童第一成長環境,家庭中的成人更是要時時反思自己的教育行為。同時,范梅南指出,為人師或者為人父母時我們都會不自覺地定位于教育,既然定位于教育,我們就應該對成人與兒童相處時的教育生活進行反思,其中,理解兒童內心世界真正的需求,是規避和矯正兒童“問題行為”的根本途徑。
1.從關注“明顯的行為”到關注“明示的需要”
兒童作為獨立的個體同樣存在各種各樣的需要,也在尋求自身需要的滿足。由兒童內心產生的需要諾丁斯將其稱為明示的需要,明示的需要是兒童真正的需要。但是由于明示的需要具有主觀性,“以至于沒有哪個局外人能在一個具有這種需要的人身上明確指出這一需要”。因此對兒童需要的探尋往往需要借助于對兒童行為的考察。但是站在教育立場上來說,對行為的考察歸根結底是對兒童需要探尋的手段。赫爾巴特認為“行動是從欲望中產生的意志,人的活動首先依賴于他的欲望活動范圍”。當兒童“問題行為”一旦被成人所感知,最先呈現于成人面前的是行為本身,但外顯的行為一定是伴隨內隱的意圖出現的[5]。因此,成人首先必須仔細研究、辨別兒童行為的意圖所在,并依據意圖來對兒童行為進行恰當的回應,而不是單純地關注行為本身是否惡劣或者嚴重。其次成人要理解兒童行為意圖表達的需要。意圖并不是行為反應的最深層次的東西,作為兒童第一教育者的父母,更應該透過意圖看到兒童內心的需要。事實上很多人并不十分清楚自己的需要,如案例中的樂樂,她自己本身也許清楚自己想要通過偷錢獲得繪畫和手工制作材料的意圖,但并不清楚自己發展興趣愛好的需要。家長作為理性的成人,更是站在教育者的立場應該透過現象看清本質,從兒童內心世界的需求進行分析研究。能否準確把握兒童內心真正的需求是成人對兒童“問題行為”做出恰當反應并做適切的教育性引導的第一步。
2.聯系兒童的生活史研究兒童的“問題行為”
每個人的行為都不是孤立的,行為總是和意圖、背景放在一起討論。行為是外顯的,意圖是內隱的潛在行為,背景則是行為與意圖生長的土壤。從時間的角度來說,背景也可稱為歷史,兒童行為的背景即可視為兒童的生活史,兒童的行為必須放置于兒童的生活史去考察。成人通過對兒童生活史的了解去把握行為的意圖,從而洞悉兒童的內心需要。家庭成員作為兒童大多數生活史的參與者,一方面要關注兒童日常中需要訴求的表達,及時捕捉兒童發出的信號,感知兒童的需求。另一方面,一旦兒童出現了“問題行為”,成人需要將行為放置于兒童的生活史中去解析,而不能將其作為孤立的“問題行為”去看待。從需要本體來講,需要有其復雜的構成。需要有多種多樣,也有層級之分。即便成人覺察了兒童的需要,也絕不是單純滿足需要或者不滿足需要的事情。因為并非所有的需要對于兒童來說都是合理的,杜威曾說:“在成人武斷地壓制孩子的沖動時,他們犯下了錯誤,但是他們也會在讓沖動盲目自由行駛時犯下錯誤。”因此,將兒童的“問題行為”放置于兒童的生活史中去考察,不是讓成人簡單地探尋出兒童的需要并給予滿足,而是幫助成人理解兒童的行為,從根源上尋求“問題行為”的教育性疏導策略,實現教育的有效性。
3.共情基礎上的勸慰比強迫更有助于保持關懷關系
兒童的生活體驗具有個體性,明示的需要更是來自于個體的內心。范梅南也認為“我自己的生活經驗我可以直接獲得,而他人卻無法以與我同樣的方式獲得我的感受”。但同時范梅南也說“現象學家認為,一個人對自己生活經歷的描述發生在他人身上也是可能的”。可見生活體驗雖具有個體性,但是屬于人類系統中的個體之間某些體驗是具有融通性的,可以被他人理解和感知。作為理性成熟的成人在理解兒童的需要和需求之后,可能會思考:對于已然洞察了的兒童的需求是否都應該滿足?如果不滿足是否會引起像之前一樣的“問題行為”?但如果一味滿足,從長遠考慮顯然對孩子是不利的。對于這樣一個兩難問題,弗洛伊德其實早有判斷:“用現實性原則代替快樂原則并不意味著使快樂原則退位,而是為了保護該原則。快樂其結果并不穩定,所以會被放棄,這僅僅是為了踏上一條能在后來某一時間穩妥獲得確保的快樂的新路徑。”在弗洛伊德看來,兒童應該滿足的需要自然應該被滿足,但是所有需要的滿足都應該有一個尺度,有時候恰當的節制并不損害追求幸福本身,反而是為了更好地追求幸福。但是對于兒童不能被滿足的那部分需求,諾丁斯認為“解釋、協商或同情”比強迫更有助于保護關懷關系。
當兒童表達自己的需求時,成人準確捕捉,經過理性思考后,成人認為該需求是合理的,會予以滿足,如果認為該訴求不合理,成人必須尋求辦法迫使兒童接受。有時候,強迫是必須的,因為并不是所有的需求都能夠得到滿足,但是如果伴以“解釋、協商或者同情會使這種強迫弱化”。我們必須允許兒童表達自己的苦痛,并帶著共情的心理予以勸慰,這樣會比單純的強迫更好。
參考文獻
[1] 周興國,齊海云.洞察學生的行為意圖:案例分析與教育反思[J].教育科學研究,2010(07).
[2] 諾丁斯.幸福與教育[M].龍寶新,譯.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9.
[3] 卓曉孟.兒童“偷竊”現象背后的認同危機及倫理關懷[J].教學與管理,2018(23).
[4] 馬克斯·范梅南.生活體驗研究[M].宋廣文,等,譯.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3.
[5] 周興國,林芳.愛的缺失與補償——留守兒童教育問題的現象學分析[J].教育科學研究,2011(01).
[作者:嚴中萍(1990-),女,安徽六安人,安徽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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