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磊：網易CEO跨界“劈叉”

□任尚坤

左手養豬，右手打碟。有人說，在腥風血雨的互聯網江湖，像“丁三石哥哥”這樣鄰家大男孩款的“CEO”，儼然就是個奇葩的存在。

丁磊最近又整出了出人意料的事情：網易云音樂“牽手”民族品牌三槍，聯合推出“樂系列”內衣褲，有“精彩評論款”“單曲循環款”還有“播放款”。更要命的是，它還推出了一支復古懷舊風廣告視頻，把當年的電視廣告“五毛錢特效”用得挺溜。

網友就此留言：“音樂都能跟內衣聯名，這跨界跨得有點劈了叉。”其實，那個笑起來眼睛能瞇成縫兒的丁磊，這些年掌舵網易，“劈叉”技藝嫻熟，不亦樂乎。

用養豬的勁頭做電商

早在2014年，“幫我搶限量音樂內褲”活動就一時刷爆朋友圈。這是網易云音樂與美特斯邦威共同出品的“宇宙第一款會唱歌的音樂內褲”。9月23日活動當天，3000條個性內褲3小時內被搶空，數十萬用戶參與其中。

一邊，人們為搶到一條“音樂內褲”沾沾自喜；另一邊，丁磊的養豬大業正緊鑼密鼓。這時候，“丁家豬”早已亮相網易食堂，此前的網易游戲發布會上，為答謝老玩家，網易還首次公開送出4塊豬肉作為厚禮。網易官方表示，本次送出的“唐僧肉”為定制版，由丁磊特批。但這離“丁家豬”正式上市還有兩年半時間。

畢竟，網易當時還沒有一個可以“賣豬肉”的地方。以前多有嘗試但均告失敗，丁磊從那年開始再次發力電商，調來老兵張蕾負責籌備網易考拉——一個跨境電商平臺。可那會兒電商早已不是風口上的豬，淘寶、京東都深耕了10年之久。不過，丁磊也并非心血來潮，他琢磨了有3年，到2015年考拉才正式上線。為品控，丁磊下血本選擇了自營。

當然，考拉跟賣肉并沒啥直接關系，要說聯系最密切的還是2016年4月推出的網易嚴選，采用ODM（原始設計制造商）模式，剔除中間環節及品牌溢價，主推高品質、高性價比產品。有網易員工稱“丁磊在用養豬的勁頭做電商”，甚至流傳著丁老板能“一眼看出女生腳上的絲襪是80D還是180D”的傳說。

2016底，“丁家豬”在嚴選首次開售，1分鐘秒光。在丁磊看來，電商的核心在“商”而不在“電”，他一直對電商期望頗高，曾放言“用三到五年再造一個網易”。造沒造成還不好說，反正他有地方賣豬肉了。

一年一度的互聯網峰會也就成了丁老板帶貨的地方。大佬們更是“未見其豬，先聞其名”。作為東道主，丁老板請名廚掌勺，苦心經營的“看家豬”在2015年底最先端上了大佬們的餐桌。看上去，“丁家豬”不負盛名。大佬們紛紛站臺。

優酷創始人古永鏘評價：“丁磊的豬肉確實不錯……我家兒子特別喜歡吃。”聯想楊元慶講：“我可以證明，丁磊的豬肉確實好吃。”新浪董事長兼CEO曹國偉更是在微博上興奮地說：“在聽了若干年后終于吃到了丁丁養的豬，俺‘雞凍’了半天！”

這年頭，養啥容易？為讓豬保持身心健康，丁老板不僅給其配備了專人護理，精心熬制飼料，還在豬身上安置了傳感器，豬場內外Wifi全覆蓋，音響四季環繞，網易云音樂專輯《網易味央黑豬宇宙大碟》不同品種、不同時段循環播放。AI智能相伴左右。

為自己的“掌上明豬”，丁老板更是親自監制了一首《我叫豬小花》的單曲。“豬小花”是他給自家豬起的一個土萌土萌的名字，江湖人稱網易廠花。他另繪制了套“黑豬阿花”表情包，作為小花的卡通分身，在微信聊天場景里怒刷存在感。和網易Slogan一樣，愛“劈叉”的丁磊也想重新定義豬：做有態度的“黑富美”。

不按套路出牌

丁磊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但他極度自信。大學時，他覺得自己是在為知識而讀書，更重要的是，他學會了如何思考。在感興趣的科目上，他自信比任何同學甚至老師都要好。他喜歡計算機，而他當時的專業是微波通訊。

1993年，22歲的丁磊被分配到了當時公認最好的單位。面對電信局大樓時，他不像同樣在此工作過的張小龍那樣感覺“窒息”，但他干得并不舒服。他開始寫一些小程序，在同事們看來這有些“不務正業”。一年時間，他讀了很多英文資料，搞明白了原先并不十分清楚的互聯網原理。

丁磊越來越有底氣，也越來越想出去“闖一闖”。25歲的丁磊只身跑到廣州，在1997年創辦網易前，他先后換了兩份工作。有技術、有想法的丁磊怕是只有自立門戶才能容得下那自由不羈的野心。

他是中國互聯網原駐民，網易早期的發展跟丁磊的自信有極大關系，他覺得沒有人比他更明白網易的方向。外界常常有這種疑問：“網易到底是家什么公司？”對這個問題本身，丁磊并不認同。他早在10年前就給出過回答：“所謂方向真有那么重要嗎？當你問一個企業是什么公司時，你對企業是真的不懂。諾基亞是做木材起家的，索尼是賣電飯煲起家的。”

他更看重公司文化。盡管這種文化會深深打上創始人烙印。

從最早的門戶網站到后來搞短信增值，再到網易支柱業務——游戲，丁磊都踩在了點上，而且順利挺過了當時的互聯網寒冬。2003年，32歲的丁磊成為中國首富。期間經歷了網易停牌、復牌、團隊內訌。和很多大佬一樣，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他也想把網易賣掉。那個后來幫助了拼多多創始人黃崢的網絡大佬段永平也成了丁磊的貴人。

不過，一直持有網易股票的段永平在2018年公開聲稱，他把網易的股票基本賣掉了，“丁磊就是個大孩子，那么多錢放在他手里不放心，雖然股價證明我可能賣錯了。”沒辦法，這個常常不按套路出牌的丁老板有時做事全看興趣，但商業直覺又賊準。

“慢半拍”的互聯網大佬

成首富后，丁磊一下子有點“茫然”。2004年，他拜中醫泰斗鄧鐵濤為師，學習中醫。后來，他又常念《道德經》，二者都主張自然、無為。丁磊出生在知識分子家庭，他的家鄉浙江奉化也是一個鄉紳文化及儒家精神遺存濃厚的地方。對傳統文化，丁磊耳濡目染。

看網易近些年的產品：音樂、手游、電商、公開課……死不了、吃得飽、個個精致但又都慢了半拍。丁磊曾把企業文化形容為：“穩扎穩打、專注、鍥而不舍。”不過到了一些離職同事那里，這種文化大多成了“保守短視、缺乏長遠眼光”。他覺得企業動作可以慢，但戰略必須正確，自尊心極強的他不容許在方向判斷上出現差錯，某種程度上這也使得網易總跟在后面走。

從年輕時，他就有技術信仰，始終堅信產品為王。吳曉波在接受人物雜志采訪時講，丁磊是一個互聯網的信徒，一個為興趣而工作的人。后來，吳在一檔電視節目中又提了句：“中國首富我見過很多，回想起來沒有一個是快樂的……哦，有一個，丁磊還好。”

2018年初，《終結者2：審判日》超級聯賽的比賽現場，網易游戲官宣“河田飛雞”養雞場成立。當時官方回應，其僅為丁磊和美團CEO王興的個人投資項目，非公司業務范疇。

養完豬來又養雞，搞養殖，丁老板絕對是認真的。不過，他也在學雷軍。雷軍想用互聯網的方式做手機，改變中國的制造業；沒有偶像包袱的丁老板則想用互聯網的方式養豬，革新養殖業。

都說民以食為天。真正的吃貨哪能講究性價比？就是“豬小花”，也著實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