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瓅琳 陳偉斌
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岳陽中西醫結合醫院 上海200437
便秘是臨床常見的復雜癥狀,主要是指排便次數減少、糞便量減少、糞便干結、排便費力等。在我國便秘患病率為3.7%左右[1],兒童便秘發病率約為3%~8%。兒童便秘流行病學調查顯示,女性患病率高于男性,小年齡組患病率高于大年齡組[2]。兒童便秘得不到及時干預將影響兒童日后體格及智力發育[3]。常規的西醫治療,即刻通便效果理想,但停藥后便秘復發幾率高,不能從根本解除患兒便秘的困擾,相比之下中醫藥治療效果更為穩定、更具優勢。
1.1 一般資料:共納入2018年1月至11月就診于上海中醫藥大學附屬岳陽中西醫結合醫院的便秘患兒40例,診斷均符合兒童功能性便秘羅馬IV 診斷標準及陰虛便秘診斷標準,隨機分為治療組和對照組各20例。治療組男10例,女10例;平均年齡5.17±2.01歲。對照組男11例,女9例;平均年齡5.58±2.62歲。兩組在性別、年齡方面無顯著性差異(P>0.05),具有可比性。
1.2 診斷標準:西醫診斷標準(兒童功能性便秘羅馬IV 診斷標準),對于≥4歲患兒,在不滿足腸易激綜合征診斷的前提下,所述癥狀至少包括2項,每周至少發作1次,持續至少1個月:①4歲以上發育中兒童每周在廁所中排便≤2次;②每周至少發作1次大便失禁;③具有糞便潴留姿勢或過度的自主憋便;④疼痛或困難排便史;⑤直腸內存在大糞塊;⑥排出可能阻塞廁所的大塊糞便。中醫診斷標準參照2017年中華中醫藥學會脾胃病分會公布的《便秘中醫診療專家共識意見》中陰虛便秘的診斷標準。主癥:①大便干結如羊矢;②口干欲飲。次癥:①手足心熱;②形體消瘦;③心煩少眠;④潮熱盜汗;⑤腰膝酸軟;⑥頭暈耳鳴。舌脈:舌質紅、或有裂紋、苔少,脈細數。主癥符合2項,次癥符合2項,參考舌脈,即可診斷。
1.3 納入標準:①年齡4~12歲者;②符合兒童功能性便秘羅馬IV診斷標準者;③證屬陰虛秘者;④家長或監護人簽署知情同意書。
1.4 排除標準:①患嚴重消化系統或其他臟器病變者;②患其他嚴重的全身性疾病者;③無法配合進行治療者。
1.5 終止臨床試驗標準:①試驗過程中患兒并發其他疾病;②對受試藥物過敏者;③患兒依從性差(試驗用藥依從性<80%或>120%);④無論何種原因,患兒或其家屬不愿意或不可能繼續進行臨床試驗,向主管醫生提出退出試驗要求而中止試驗者;④患兒或其家屬雖未明確提出退出試驗,但是不再接受隨訪者。
2.1 對照組:予媽咪愛(枯草桿菌二連活菌顆粒)治療,每次1g,1日2次口服。7天1療程,共治療4個療程。
2.2 治療組:予健脾通便中藥顆粒劑(顆粒劑由江陰天江藥業有限公司生產,批號1306026)治療。藥物組成:玄參、茯苓、生地、生白芍各10g,生白術、麩炒枳實、陳皮、姜半夏各6g,姜厚樸、生甘草各3g,麥冬9g。1日2次開水沖服。療程同對照組。
3.1 療效評定標準:參照《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治愈:2天以內排便1次,便質轉潤,解時通暢,短期無復發。好轉:3天以內排便,便質轉潤,排便欠暢。未愈:癥狀無改善。
3.2 中醫證候療效評定標準:采用尼莫地平計分法。療效指數(n)=(治療前積分-治療后積分)/治療前積分×100%。臨床痊愈:主要癥狀、體征消失或基本消失,療效指數n≥95%;顯效:主要臨床癥狀、體征明顯改善,療效指數70%≤n<95%;有效:中醫臨床癥狀、體征均有好轉,療效指數30%≤n<70%;無效:中醫臨床癥狀、體征無改變,療效指數n<30%。
3.3 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 20.0軟件統計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計量資料,采用±s表示;計數資料采用頻數及百分構成表示。計量資料組,若符合正態性及方差齊性,采用t檢驗;若不符合正態性及方差齊性,采用秩和檢驗。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
3.4 治療結果:分述如下。
3.4.1 主癥積分比較:對照組治療前與治療后2周、治療后3周、治療后4周,停藥后2周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組治療前與治療后1周、治療后2周、治療后3周、治療后4周,停藥后2周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說明健脾通便方與媽咪愛對陰虛便秘主癥均有緩解作用,且健脾通便方起效時間快于媽咪愛。見表1。
表1 兩組治療前后主癥積分比較(±s,分)

表1 兩組治療前后主癥積分比較(±s,分)
注:與治療前比較,aP<0.05;與治療后1周比較,bP<0.05;與治療后2周比較,cP<0.05;與治療后3周比較dP<0.05;與治療后4周比較,eP<0.05。
時間治療前治療后1周治療后2周治療后3周治療后4周停藥后2周對照組(20例)10.3±2.7210.05±2.726.10±1.68ab 5.50±1.47abc 3.50±2.12abcd 3.45±1.96abcd治療組(20例)10.95±3.1510.40±2.98a 6.45±2.48ab 5.60±1.82abc 3.90±1.48abcd 3.85±1.39abcd
3.4.2 兩組治療前后總積分比較:兩組治療后總癥狀積分均有所下降(P<0.05)。治療組治療后總積分與對照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總積分比較(±s,分)

表2 兩組治療前后總積分比較(±s,分)
注:與治療前比較,aP<0.05;與治療后1周比較,bP<0.05;與治療后2周比較,cP<0.05;與治療后3周比較,dP<0.05;與治療后4周比較,eP<0.05;與對照組比較,*P<0.05。
時間治療前治療后1周治療后2周治療后3周治療后4周停藥后2周對照組(20例)27.90±5.2125.90±4.59a 20.85±3.25ab 18.50±2.86abc 16.45±4.08abc 17.30±4.21abce治療組(20例)30.25±4.0027.05±4.61a 19.90±2.65ab 16.40±3.02abc 11.05±3.30abcd 11.00±2.75abcde
3.4.3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兩組總有效率比較無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3。

表3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3.4.4 兩組中醫證候療效評定比較:見表4。

表4 兩組中醫證候療效比較
元代補土派醫家李東垣認為,元氣乃人生命活動之本,而脾胃又為元氣之本。對于便秘之成因,李氏認為:“若饑飽失節,勞逸過度,損傷胃氣,及食辛熱厚味之物,而助火邪,伏于血中,耗散其陰,津液虧少,故大便結燥。”筆者認為,小兒便秘的病因病機一方面責之于小兒素體“脾常不足、陰常不足”的生理特點[4],另一方面責之于小兒患病后“易虛易實、易寒易熱”的病理特點。陰虧脾虛是其病機關鍵。故在治療上應以潤導為基礎,配合益氣、滋陰等,液增則舟行,脾健則便調[5]。
在《脾胃論》中,李氏自擬和中丸,治病久虛弱,厭不能食,臟腑或秘或溏之證。筆者采用的健脾通便方乃是和中丸加味而成。方中生白術健脾益氣;玄參清熱涼血、滋陰潤燥為君;枳實、生地、麥冬、陳皮四藥為臣,其中枳實破氣消積,化痰消痞與生白術相合,取枳術丸之意,起健脾消痞之效;生地清熱生津,滋陰養血,麥冬養陰潤肺、益胃生津,二藥與玄參相合,取增液湯之意,起增液潤燥之效;陳皮理氣健脾,燥濕化痰;半夏、茯苓、厚樸、白芍四藥為佐,其中半夏燥濕化痰,消痞散結,茯苓利水滲濕健脾,二藥與生白術、陳皮相合,取六君子湯之意,增強全方益氣健脾之效;厚樸行氣消積,燥濕除滿,白芍養陰柔肝。生甘草補氣健脾,調和諸藥為使。全方消、通、補、潤四法并用,共奏益氣健脾,滋陰通便之功。因此,采用健脾通便方治療兒童陰虛便秘療效滿意,且中藥對患兒陰虛癥狀的改善作用優于服用媽咪愛的對照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