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馨
那是一個秋天的早晨,村莊剛剛從睡夢中醒來,不時傳來雞鴨的鳴叫聲,好像在呼朋引伴,準備出門尋找食物。一只不安分的花狗,在村口狂吠。一縷縷炊煙,從屋頂上冒出,它們隨著微風,相互點頭問好。一顆晶瑩的露珠,在葉片上頑皮地滾動,突然一不小心滑落了下去。
村后一個干干凈凈的農家小院內,爺爺走出門,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拿出老人手機,播放京劇,然后一邊打著節拍跟著哼唱,一邊去門口的報箱中取來報紙,躺在靠椅上津津有味地讀起來。
奶奶在廚房中忙碌著,聽見外面的響聲,喊了起來:“老頭子,干啥呢?昨天你忙得報紙還沒看呢。這會兒我早飯還沒做好,你看會報紙吧!”
爺爺拿眼睛看著廚房中奶奶微駝的背影,大聲回應道:“這不正拿著看呢!老婆子,你早飯做快點,我想早點到菜地鋤草。”
奶奶呶了呶嘴,連忙說道:“快了, 快了,早飯馬上就好。今天有雞蛋餅,南瓜粥,咸鴨蛋,還有炒空心菜,保你滿意。”
爺爺繼續搖頭晃腦,有一句沒一句哼著京劇,翻看著手中的報紙。廚房里熱氣騰騰。
不知什么時候,太陽露出了半邊臉,整個世界被鍍上了一層金亮,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老頭子,熟了,熟了。”爺爺連忙放下報紙,起身去接奶奶手中的碗盤。小餐桌上,蔥花雞蛋餅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南瓜粥金黃金黃的,咸鴨蛋已經切開,蛋黃流著油,而那盤炒空心菜,則青翠欲滴。兩位老人圍坐著,爺爺喝粥的聲音很響。
吃完早飯,爺爺扛著鋤頭,迎著霞光,朝遠方的菜地走去。奶奶站在院子門口,目送著爺爺離開。院子里的四季桂正熱烈地開放著,那香味,直入肺腑,沁人心脾。兩只小鳥在枝頭嘰嘰喳喳,好像正在談情說愛。幸福的微笑,在奶奶的臉上蕩漾……
忙忙碌碌的一天結束了,爺爺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小院中。奶奶趕忙遞過去一個熱水巾,讓爺爺擦臉。隨即,晚飯開始,餐桌上,除了炒空心菜外,還有爆炒螺絲,青菜燒肉圓,蕃茄炒蛋,以及一碟花生米,雖說都是農家菜,但非常豐盛。酒杯已經斟滿了酒,爺爺一仰脖子,一杯酒就已經下了肚。酒香、菜香,在小院里彌漫。
吃完晚飯,爺爺先是戴上老花鏡,讀了一會報,然后又打開手機,聽起京劇。奶奶收拾桌子。忙完活兒后,她便納起了鞋底。雖說奶奶已經60多歲了,但她的眼力特別好,她要趁現在眼睛還行,給爺爺,給我們多納幾雙布鞋底。因為一家人都穿慣的她做的軟底鞋。
這時,一綹頭發垂了下來,遮住了奶奶的視線。爺爺見狀,伸出手,非常嫻熟地幫奶奶把頭發挑了上去。那是多美的一瞬間呀。
現在,夜已經很深了。滿天的星星眨著眼睛,她們在討論著什么呢?哦,原來她們全把目光投向這個充滿幸福的小院,她們心中一定羨慕死了。風兒輕輕拂過,拂得人心醉醉的。
這就是爺爺奶奶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