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莫高窟壁畫藝術對現代插畫的啟迪

◎宋修城 李曉曉 白睿昇 趙柏翔

（蘭州理工大學設計藝術學院 甘肅 蘭州 730050）

現代藝術發展必須要以傳統文化為基石，對傳統藝術加以吸收,以適應當今社會審美。這個理念靳埭強在《從中國傳統圖形到哲學思想-設計中的傳承與創新》中已經提及[1]。在《敦煌壁畫的臨摹與研究》中，李其瓊也提到：“要想對藝術進行傳承和創新，就需要對藝術進行深入考究，敦煌藝術就是如此。”[2]王歡在《淺析民族文化藝術在現代插畫設計中的運用》中闡述：“現代藝術家產生創作靈感的方法多種多樣，向民族藝術中有特色的語言進行學習與借鑒，是產生靈感的方法之一。”[3]

基于這樣的研究基礎與背景，本文主要對現代插畫的基本要素、審美特征、應用載體進行分析探究；對莫高窟壁畫的主題與題材、風格特征、色彩語言等特點進行總結，進而體現莫高窟壁畫的典型藝術表現特征[4]。探究如何加強莫高窟壁畫藝術的創新，以期能夠為保護中華民族寶貴文化遺產提供參考。

一、現代插畫的藝術特征

插畫是點、線、面以及色彩的結合而形成的一種繪畫形式，其既可以作為藝術設計來傳達目標意圖，也可以是一種單純的表現手法[5]。插畫包括兩個方面的特征：記錄性和裝飾性。前者是指插畫可以幫助讀者理解文字，作為補充說明的部分。后者指插畫還具有裝飾功能，其最早出現在手抄本的裝飾畫中，類似于我們現在的“手賬”[6]。

現代插畫表現商業價值的方式是藝術，且功利性、目的性、實用性也十分明確，通俗的審美趣味是其最顯而易見的特點；其結合要表現的信息，利用各種藝術方式來創作作品，目的是傳達圖形和主線的信息；應用范圍較為廣泛，類型分為出版物、商業宣傳、影視多媒體等。對于商業性插畫設計來說，在設計插畫前必須對其要表現的內容和傳遞的商業信息有充分的理解，從屬的載體也有一定的限制，比如使用的色彩、尺寸比例、應用載體等。

二、莫高窟壁畫藝術的風格

莫高窟壁畫起源于佛教藝術，主要反映的是經變、佛傳、本生及因緣故事等佛教內容，細分為故事畫、供養人畫像、民族傳統神話題材畫、佛像畫、經變畫、裝飾圖案等[7]。

莫高窟壁畫在各個年代有著不同的藝術風格，早期的莫高窟壁畫風格基本以西域畫風為主，采用重色暈染的藝術手段進行著色，壁畫充滿立體感。西魏時期，莫高窟壁畫的藝術風格逐漸趨于清新淡雅，且注重與傳統文化的交融，呈現出顯著的中原文化特色，在繪畫中壁畫底色多以白色為主，還伴有石青色和土紅色底色，比較注重使用線條，總體風格與藝術表現形式愈加成熟。北周時期的莫高窟壁畫深受南方藝術的影響，在飛天和佛像等比較典型的壁畫上都呈現出秀骨清像的特征。發展到隋朝，敦煌莫高窟壁畫的藝術風格一方面傳承了北周時期的特點，另一方面在繪畫技巧上也日趨成熟。唐朝時期的莫高窟壁畫在色彩上更絢麗，繪畫手法更高超，造型也更加精致。

圖1 權正環、李化吉設計的作品《白蛇傳》

三、莫高窟壁畫在現代插畫中的應用實例

莫高窟壁畫的藝術形式得到了廣泛發展，主要在于人們對其藝術風格的探究，因此得到了良好的傳承與創新：莫高窟壁畫中一些精美的圖案，例如飛天、反彈琵琶、藻井等，在現如今的社會中已經變成了特殊符號的代表，比較著名的是茅臺飛天系列酒。

繪畫藝術方面，我國近現代著名的國畫大師張大千先生的畫風發生巨大變化的原因，就是受敦煌壁畫的影響；常書鴻先生也受到敦煌壁畫的影響，他認真研究壁畫的藝術風格，因此創作出《四飛天》《鹿王本生》《作戰圖》等優秀的油畫作品[8]。上海制片廠在1981年出品的動畫美術作品《九色鹿》可以稱作是敦煌壁畫藝術應用的佳作，其故事就是根據莫高窟壁畫中的《鹿王本生》所改編的，在原有的故事上進行創新，可謂別出心裁。

莫高窟壁畫在最初時期，大部分都是故事畫的形式，使用的是“左圖右史”的構圖風格，這種風格是對漢晉時期風格的繼承。

莫高窟壁畫使用的色彩有多樣性、豐富性的特點，經過不斷地變化雖然色調逐漸溫和，但總體風格依舊比較艷麗，又由于元代時期人們偏愛墨色，所以這個時期的壁畫相較之前更加淡雅樸素。因此，莫高窟壁畫具有故事節奏好、色彩平衡、色調及畫面內容相符合等繪畫特點。

例如，北京首都機場航站樓七幅現代壁畫中《白蛇傳》（圖1）和《潑水節》就是采用借鑒了組合畫式的形式。它是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張仃教授的領導下，由幾十位畫家及學生共同創作繪制的。

國外有許多藝術家也在學習莫高窟的藝術風格，例如日本畫家天野喜孝，他熱衷于學習莫高窟石窟壁畫，其作品《最終幻想》（圖2）就有莫高窟的色彩風格。天野喜孝注重于將插畫和莫高窟壁畫風格進行結合，尤其注重色彩的使用[9]。

四、莫高窟壁畫藝術與現代插畫的融合

（一）傳統元素與現代元素密切融合

圖2 日本畫家天野喜孝的作品《最終幻想》

莫高窟壁畫藝術要實現進一步的創新與發展，不能僅將莫高窟壁畫中的圖案以及種類繁多的紋樣運用到布料或者紙上，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對其中的內涵進行深入研究，并對莫高窟壁畫的主題、元素、線條、色彩、構圖進行整合與分析。通過現代插畫的繪畫語言和方式來體現其視覺張力，通過再創造使其更加符合當下大眾的審美需求和文化觀念，最終形成帶有我國傳統文化特征的現代插畫[10]。

例如，北京故宮博物院所推出的“雍正造型”，以“感覺自己萌萌噠”的組圖使得原本在人們印象中莊重嚴肅的形象變得非常親切，這不僅能吸引年輕群眾的目光，更能展示形象的新奇性與時代特點，激發人們研究與學習歷史的動力。故宮博物院對于故宮藝術的成功創新證明了優秀傳統文化與現代文明相融合的可行性，對莫高窟壁畫藝術的創新應用而言也是一條新的思路。

（二）充分利用新媒體進一步開發

過去由于受到科技、經濟等諸多因素的影響，人們對于敦煌莫高窟壁畫藝術的認知極為有限，一提到莫高窟壁畫，人們腦海中的印象就是壁畫、飛天圖等名詞概念。時代的發展與新媒體的進步為莫高窟壁畫的宣傳做出貢獻，創造出更多的發展機會，例如2015年上映的《西游記之大圣歸來》電影，它就是根據我國傳統神話故事《西游記》進行改編的電影，一經播出，反響甚好，可見媒體的傳播作用不可忽視。莫高窟壁畫藝術中同樣有著豐富的故事素材，因此可以借鑒與學習上述的創作手法對其加以創新應用。新媒體形式的多樣化，為莫高窟壁畫藝術的創新與發展提供了空間，比如說可以利用新媒體制作相關的微電影、手游和以莫高窟壁畫為主題的APP等。

（三）結合時代精神，深入發掘文化內涵

從十六國到元代，人們不斷地對莫高窟壁畫進行開鑿與挖掘，對每個時期的政治、經濟和文化都有不同程度的影響，呈現出了不同的文化內涵。莫高窟壁畫在早期還呈現出異域文化的特征，例如有與西方文化相關聯的裸體、半裸體佛像樣式，寬大的袈裟、波浪狀的卷發等形象。在莫高窟壁畫中不僅有漢人的形象，還有胡人的形象；不僅有中國的古典樂器，還有西方樂器；不僅有中國的傳統文化，同時也有來自印度的佛教文化等。因此，在新時代背景下，莫高窟壁畫藝術需要與時代精神相融合，不僅要注重對原有文化內涵的發掘，同時也要將新的文化精神注入其中。

五、結語

莫高窟壁畫融合了中西方的繪畫技巧和藝術表現形式，是中國藝術和宗教信仰的結合。現代插畫師在自身的繪畫特點中加入莫高窟壁畫的藝術形式，形成獨有的風格，就是現代插畫受莫高窟壁畫藝術力量影響的表現。莫高窟壁畫藝術對于現代插畫的影響不僅表現在形式上，也為插畫作品提供了靈魂。

在當前的設計領域中，商業插畫設計承載著更多的文化內涵與思想觀念，有利于我國傳統文化的傳播與發揚[11]。莫高窟從悠久的歷史中走來，帶有濃厚的文化氣息，大量的壁畫作品也彰顯了我國的傳統精神和優秀的人文品德。莫高窟壁畫藝術與現代插畫的融合與創新，可以使其更貼近生活，以滿足大眾內心深層次的文化精神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