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詩秀
從上午開始,我上顎右側第二顆牙就隱隱作痛,最終發展到晚上一躺下即招來一波波的痛,痛如刀割。逼不得已,我只能坐在床沿。不是我不想自救,從早上到晚上,牙痛靈、牙周康、牙痛水輪番上陣,歷經十個小時,僅證實它們都不是牙痛的對手。實在忍受不了,我終于下定決心去找醫生把病牙拔掉,以絕后患。
張醫生用夾子撐開我的嘴巴,檢查了一番,竟說:“你的牙不能拔。”我不解地問:“以前不是讓我趕緊拔牙嗎?現在怎么又不讓拔了?”
張醫生說:“現在連臉都腫了,怎么拔牙?”我才明白,原來有了炎癥是不可以拔牙的。張醫生說等消腫后,牙不痛了才可以拔牙。
我失望極了,豈不是白來一趟?張醫生說:“給你開點消炎鎮痛的藥,下個星期再來拔牙吧。”我到藥店取了藥,當場服下,到家半小時后,牙痛就開始消退。
一星期后,信心十足的我帶著無限的感激,再次坐到了張醫生那軟綿綿的牙科專業躺椅上。
“我早就說過,你的牙這么松動,留著也沒有用,只會不斷給你帶來痛苦,你就是不聽。”張醫生風趣地訓我。
我對張醫生的醫術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趕緊回答:“一切聽你的。”
張醫生左手掰開我的嘴巴,右手拿著不銹鋼鉗子伸入我口中,穩穩地鉗住病牙,徑直左右來回扳動。經地動山搖的一拔,病牙當即就與肉分離了。盡管牙齦疼痛難忍,但快慰的淚水居然從眼里流了出來,我心里還有甜滋滋的欣喜。
晚上臨睡,我不敢刷牙,怕牙刷刺破傷口流血。感覺到嘴有點咸味兒,我一驚,趕忙照鏡子,發現是傷口在流血。我趕緊用冷水輕輕地漱口,希望自然止血,但事與愿違,情況越來越嚴重。我馬上打電話給張醫生,但無人接聽,估計是下班了,聯系社區診所的家庭醫生,也未果,最后只能去醫院看急診。
出家門已經是深夜12點,來到A醫院掛號,等了30分鐘,護士告知醫院沒有牙科急診。“你到B醫院去試試看吧。”有個素不相識的大媽給我指點迷津。
輾轉來到B醫院急診室,經登記、輪候,大約一個小時后,醫生把止血的棉球塞到拔牙留下的洞里,讓我休息30分鐘,收了我診金,就告訴我可以回家了。
第二日早上9點,我火急火燎地來到張醫生的診所。他看了一下傷口后,氣定神閑地說:“可能是你膽小、緊張造成的,否則傷口不可能流血。你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呢?只要拿茶包用溫開水浸濕它,再塞緊傷口,就一點兒事也沒有了。”
我問:“難道不用處理一下傷口嗎?比如給傷口縫線。再流血怎么辦?”
張醫生說:“拔牙的傷口不用縫線的,你回去取下棉球,塞個茶包就行了,放心吧,不會再流血的。”
“什么茶包?綠茶還是紅茶?塞多長時間才好?”我生怕再有閃失。
“綠茶、紅茶都可以,反正是茶包就行了。像你這種情況,兩個小時后就可以取下茶包。”
回到家,我按醫囑用茶包塞緊傷口。兩個小時后取出,傷口果真已被馴服,血再也沒有出來興風作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