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工人階級的道德問題及其意義

【摘 要】 本文論述了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工人階級的道德問題，分析了其文中工人階級道德問題產生的原因，探析其文中工人階級道德問題對當代中國的重大意義：思想之基，必須重視工人階級的道德解放;制度之根，必須堅持我國基本經濟制度和分配制度;陣地之固，必須堅守道德陣地，防范資產階級道德入侵。

【關鍵詞】 《英國工人階級狀況》;工人階級;道德問題

一、《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工人階級的道德問題

“《英國工人階級狀況》是恩格斯在深入調查的基礎上寫成的論述工人階級在資本主義制度下的社會地位、斗爭歷程和歷史使命的重要著作。”[1]在這部著作中，他以無數生動具體的材料真實描繪了英國工人階級在資本主義剝削制度下生活困苦、道德墮落的社會狀況。

1、工人階級在貧苦生活下的道德問題

“工人階級即無產階級，是指沒有自己的生產資料、因而不得不靠出賣勞動力來維持生活的現代雇傭工人階級。”[2]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恩格斯對工人的悲慘生活處境分別從其住宅、穿著與飲食、教育、道德、衛生狀況與疾病等方面進行了全面具體地描述，揭露了工人階級飽受殘酷剝削和壓迫的事實。

由于工人階級的壯大、人口的集中，在大城市中，工人階級的生活條件十分困苦。他們大都住所不堪、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疾病叢生。有的工人甚至連住所都沒有，只能到所謂的夜店里用一點錢在那里尋找棲身之所。生活在這樣環境下的工人不難想象，他們沒有受教育的機會，也更別提道德教育了。

悲慘惡劣的生活環境足以使工人們德行敗壞、道德放縱。這主要表現在酗酒問題上。在工人中，由于精神和肉體上的需要，大多數工人都沉溺于酗酒，他們在下工時已筋疲力盡，而家里環境又惡劣糟糕、潮濕骯臟，他們迫切需要某種消遣，需要有點東西使他感到還值得工作，所以燒酒成為他們最大的快樂源泉。在酒館中不僅能夠滿足他們的社交要求，而且他們相信，在醉酒的幾個小時里可以短暫忘卻生活的貧困和窘迫。可以看到，夜店不僅是一些工人的住宅場所也是他們的消遣場所，這里往往更加混雜，工人們逐漸成為偷盜、娼妓制度的犧牲品。工人的整個狀況，他們周圍的生活環境促使他們道德呈現更加墮落的趨勢。

2、工人階級在工廠勞動下的道德問題

工人階級在工廠的強制性勞動源于資產階級雇傭剝削制度。恩格斯寫道：“這種把英國工人造成無產者的可怕的資產階級雇傭剝削制度對工人們的道德所起的破壞作用比貧窮還要厲害的多。”

在資本主義私有制下，勞動發生了異化，工人在勞動中是被迫的，而非主動的、自由選擇的，他是為了錢，為了和工作本身毫無關系的東西而工作。這種強制性的勞動剝奪了工人除吃飯和睡覺所最必需的時間以外的一切時間，使工人逐漸淪為牲口。在這種情況下，“工人還是必須在兩條道路中選擇一條：或者屈服于命運，做一個‘好工人，‘忠實地維護資產者的利益（如果這樣做，他就勢必要變成牲口），或者起來反抗，盡一切力量捍衛自己的人類尊嚴，而這只有在反抗資產階級的斗爭中才能做到。”[3]

在這兩條道路的選擇中往往會引發兩種失范行為，其一，工人屈服于命運，背棄廣大的工人階級而充當“工賊”;其二，工人起來反抗。主要表現在工業革命初期，工人們大多采取一些搗毀機器、威脅、武力、犯罪的手段來進行斗爭。

此外，工廠中的工作環境十分復雜，由此引發的主要道德問題表現在性道德混亂。婦女在工廠里工作，在道德方面引起了更為嚴重的后果。正如著作中所說：“在‘1833年工廠調查委員會報告中，許多證人都說工廠中的談話時‘猥褻的‘下流的‘骯臟的……萊斯特的一個證人說，他寧愿讓他的女兒去討飯，也不愿意送她進去工廠，工廠是地獄的真正入口，城市中的大多數妓女都是工廠造成的，工廠中14到20歲的女工有3/4已經喪失了童真，而且工廠廠主也是女工身體和美貌的主宰。”[4]

二、《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工人階級產生道德問題的原因

1、時代變遷：工業革命的到來

資本主義的迅速發展推進了英國工業革命的到來，19世紀的英國，是世界上第一個工業革命和工業化的資本主義國家。工業革命前，英國工人們的生活是平靜刻板的，他們的思想是閉關自守的。工業革命的到來打破了他們傳統的生活方式，將他們卷入機器大生產的洪流中。工業革命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但其最大的創造是創造了兩大階級，即工人階級與資產階級。這兩個根本對立的階級在道德規范上也全然不同，必定發生沖突。于工人階級而言，傳統的生活方式和道德模式已失去效用，而新的道德規范尚未確立。缺少了道德規范的制約，這致使他們在現有的道德規范上無所適從，道德規范出現紊亂，從而引發一系列道德問題。另外，資本主義的發展雖然帶來了巨大的物質財富，但是同時也帶來了巨大的貧富差距，資本積累在少數人手中，工人們自由的一無所有，成為機器大生產的犧牲品，成為貧民窟里的工人，由此衍生了道德墮落的社會狀況。但與此同時，不得不承認工業革命促使工人們在完全變成生產機器的同時也促使他們去思考，促使他們去爭取人應該有的地位。“工業革命對英國的意義，就像政治革命對法國、哲學革命對德國一樣，工業革命最重要的產物便是英國無產階級。”[5]

2、制度根源：資本主義制度的剝削本質和資產階級的道德觀

資本主義制度是吃人的制度。恩格斯認為出現這種社會現象背后最為根本的原因就是資本主義制度。他指出：“工人階級處境悲慘的原因不應該到個別的缺陷中去找，而應該到資本主義制度本身之中去尋找”。[6]在資本主義制度的剝削下，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對立達到了最尖銳的程度。工人們雖為資本家創造了剩余價值，卻被資本家無償占有。更可怕的是，不僅他們的勞動成果為資本家所占有，他們在勞動過程中也永遠拘于資本主義的苦役和壓榨之下，這迫使工人們陷入勞無所得、生活貧苦、精神低迷的狀態，從而為道德問題的蔓延滋生了土壤。此外，在資本主義制度下，人與人發生了異化。恩格斯在該著作中揭露了資產階級在法律庇護下個人利益至上、唯利是圖、崇尚金錢的本性。資產階級在道德價值觀上奉行金錢至上的拜金主義和利己主義。這種極端價值觀使得在資本主義社會中，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完全變成了金錢、買賣、利用和剝削的關系。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關系也同樣如此。所謂的“‘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這條冠冕堂皇的口號，也僅僅對于資產階級才有價值，資產階級為工人們準備的唯一的東西就是法律，當工人把這些自私自利的資產階級逼得太緊的時候，他們就會用法律來對付工人們，即無理性的粗暴與皮鞭。”[7]在這種暴力壓制下，工人們又談何道德呢？

3、教育條件：工人階級缺乏正確的道德教育

工人階級缺乏道德教育是工人階級道德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首先，“英國的道德教育總是和宗教教育連在一起，這種道德教育所產生的結果顯而易見地絲毫不會比宗教教育好些。”[8]其次，不難想象，英國政府用于國民教育的支出少得可憐，學校教師的質量也很差，致使工人們缺乏真正的道德教育的條件。此外，從資產階級的視角來講，他們巴不得工人階級不受任何教育，從而更好的為自己所剝削利用;而從工人階級的視角來講，工人階級已然貧窮的一無所有，他們被資產階級壓榨得沒日沒夜的工作，根本沒有精神活動的物質基礎和時間，工作之余的唯一一點點娛樂時間用在了酗酒上，這種酗酒的行為習慣進而影響到工人們的兒女，不利于其良好道德面貌的養成。這一時期英國工人尤其是兒童的受教育水平很低，家庭的貧窮也使得工人階級的兒女上不了學，很多兒童甚至都沒有進過學校，早早地就去工廠做工了。童工現象加劇英國道德教育的缺失，使得英國工人階級及其家庭整體的教育水平都很低，這在工人階級的所有家庭中極為普遍，加劇了英國工人階級的道德墮落。

三、《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工人階級道德問題的重大意義

1、思想之基：必須重視工人階級的道德解放

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恩格斯說明了無產階級不只是受苦的階級，正是它所處低賤地位，推動著它去爭取自身的最終解放。工業革命雖然使工人們陷入了無比悲慘的生活狀況，使他們道德腐化，但與此同時，工業革命也促使他們去思考人的尊嚴，促使他們從資產階級的無情壓迫下解放出來，看清資產階級的真面目，繼而去反抗。即使他們一開始采取的手段愚昧可笑，被視為法律下的犯罪行為，但他們的行為再錯誤，道德再墮落，也始終比資產階級的道德品質要優良的多。工人的覺醒是后來工人運動鼎盛的思想道德基礎，正如歐洲爆發的著名的三大工人運動標志著工人階級開始走上歷史的舞臺， 雖然他們仍然沒有科學明確的指導，但他們的思想和行動在逐步解放，這將影響整個人類歷史的發展。“像法國的政治一樣， 英國的工業和整個市民社會運動把最后的一些還對人類共同利益漠不關心的階級卷入了歷史的巨流。”[9]英國爆發的工業革命雖然使新生的工人階級成了受苦的階級，但極大地推動了英國工人階級的覺醒進程。無產階級只有首先使整個社會從這種悲慘生活和道德墮落中站起來，解放出來，才能最終解放自己，解放全人類。

2、制度之根：必須堅持我國基本經濟制度和分配制度

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工人階級的悲慘生活和強制性的勞動根源在于吃人的資本主義制度的殘酷剝削。正是在這種制度剝削下，當時英國工人階級產生了一系列道德問題。而在當今中國，要重視工人階級的生活狀況，防范工人階級道德問題，必須注重民生，發展經濟。這要求必須打牢制度的根基，“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下，必須堅持以公有制經濟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和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為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把好制度關。然而，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市場經濟的改革，逐漸出現一種淡化所有制，尤其是公有制的思想，提倡市場經濟而丟掉社會主義公有制主體地位的觀點不在少數。這種觀點違背了馬克思主義所揭示的生產關系一定要適合生產力狀況的規律，違背了生產資料公有制這一社會主義社會的根本特征，違背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國情的要求，不利于生產力的發展和經濟建設的進步。必須始終堅持公有制為主體的基本經濟制度，大力發展經濟，為人民打好物質基礎，提升人民總體生活水平。其次，分配制度的推行關系到發展成果的共享情況和社會資源的公正問題。顯而易見，當前我國社會的分配制度相比于資本主義社會勞動的異化而產生的狹隘分配方式有極大改善，但也在具體實施方面存在一些問題。效率與公平之爭永遠是一個難以權衡的問題。市場經濟的改革步伐下，市場競爭也越來越大，這促使一部分人變得富裕的同時，也使得很大一部分在智力和能力上受限的工人很難行進。工人階級的就業問題、住房問題、醫療問題、子女教育問題依然是一大難題。“社會出現了分化，社會道德生活出現了危機，工人在新的社會結構中由于自身知識結構和能力的缺乏，與社會強勢階層在政治、經濟地位上差距逐漸擴大;工人階級對社會的變化感到無所適從，對社會新的道德規范感 到渺茫，產生道德危機。”[10]在這樣的社會現象之下，能看到社會道德的不平等和層出不窮的道德問題的泛濫。在這背后，需要去思考如何將共享發展、全民富裕融入到分配制度，如何使發展成果惠及人民，以及去思考政府管理者如何做好初次分配和二次分配等。而關于這些問題的解答，最終都應首先回歸到制度問題上。

3、陣地之固：必須堅守道德陣地，防范資產階級道德入侵

《英國工人階級狀況》這一著作中所揭露的社會現象，促使民眾去思考當今我國社會中工人階級的道德問題，也促使社會重視道德陣地的建設，切實提高工人階級隊伍的道德修養。一方面，明確工業革命時期英國工人缺乏道德教育是工人階級出現一系列道德問題的重要原因。那么在當今，則要更加重視道德教育，立德樹人，把德育擺在教育的首位。加強社會主義道德建設，要始終堅持黨對道德建設的領導。在黨的領導下，積極防范和有效解決當前我國工人階級中存在的各種道德問題，建設好社會主義道德的陣地。另一方面，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工人階級中所涌現的道德問題離不開資產階級道德價值觀的影響。資產階級在道德價值觀上所奉行的金錢至上的拜金主義和利己主義使得工業革命時期工人階級在剝削中飽受苦難，衍生了許多道德問題。而在當今中國，同樣不能忽視資產階級極端道德價值觀的影響。尤其是近些年來，受西方國家資產階級道德價值觀的侵蝕滲透，利己主義、拜金主義逐漸風行于我國廣大工人階級當中，“精致的利己主義”一詞更被廣泛用于廣大青年工人階級身上，這凸顯了當今很大一部分工人階級的道德狀況。雖然這一現象背后包含了多層原因，但主要在于資產階級道德價值觀的影響。所以，應積極防范資產階級極端道德觀各種形式的入侵，重視當代工人階級的道德建設，堅守好道德教育的陣地，始終堅持共產主義道德理念，大大加強社會主義道德建設，走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

【參考文獻】

[1] 馬克斯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876.

[2]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1、42、36.

[3]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405.

[4][7][8] 朱秀梅：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解讀叢書世界社會主義文獻中的優秀著作《英國工人階級狀況》解讀[M].北京：現代出版社，2016.63.59.58.

[5] 馬克斯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01.

[6] 馬克斯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67.

[9] 馬克斯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89.

[10] 劉戎.從恩格斯《英國工人階級狀況》論當代中國工人階級的道德現狀與認同[J].江蘇社會科學，2012（02）247-251.

【作者簡介】

羅慧芳（1994—）女，南京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