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商務能改善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嗎?—來自上海青浦的證據

劉平養(yǎng),李東軒

電子商務能改善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嗎?—來自上海青浦的證據

劉平養(yǎng)1,2*,李東軒1,2

(1.復旦大學環(huán)境科學與工程系,上海 200438；2.復旦大學國土資源經濟研究中心,上海 200438)

電子商務在農村農業(yè)領域的快速發(fā)展帶動了農民收入的增加,但是其作用路徑和環(huán)境效應有待檢驗.以上海市青浦區(qū)為典型案例,利用264份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的問卷調查數據,采用IV-ordered Probit模型和夏普利值分解法,研究了“電子商務+農業(yè)”模式的經濟效應和環(huán)境效應.結果表明:電子商務的引入具有顯著的農民增收效應,但主要以產量擴大型傳導機制為主,反而加劇了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電子商務并非農民增收的關鍵因素,其貢獻率僅為12%;發(fā)揮決定性作用的是新技術、新方法的應用帶來的效率提升,以及生產規(guī)模擴大帶來的規(guī)模經濟效應,相應的夏普利分解貢獻了達到31%和25%.這表明當前的“電子商務+農業(yè)”模式仍處于初級發(fā)展階段,需要加強相應的規(guī)制和引導,實現(xiàn)從產量驅動階段向質量驅動階段轉型.

電子商務+農業(yè)；農業(yè)生產方式轉型；環(huán)境效應；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

隨著信息技術的快速發(fā)展和互聯(lián)網在農村地區(qū)的不斷普及,“農產品+電子商務”模式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理論上,它能夠減少農戶對本地市場和傳統(tǒng)批發(fā)零售渠道的依賴,改善農戶獲取市場信息能力,降低綜合交易成本,增加農民收入[1].在實踐中,以電子商務為核心推動農業(yè)發(fā)展和農民增收的淘寶村層出不窮.隨著農村集體產權制度等改革的不斷深化,專業(yè)化程度更高、更能接受新技術的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將代替單家獨戶的小農成為農村生產經營主體[3-4].可以預見,電子商務在未來的農村農業(yè)發(fā)展中將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

但是,電子商務的快速發(fā)展,在增加農民收入的同時,能否改善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進而推動農業(yè)轉型升級和綠色發(fā)展?一方面,電子商務模式通過供求關系的有效對接,有利于農戶優(yōu)化生產決策,避免盲目投入?低效投入,進而減輕農業(yè)面源污染[2].但另一方面,電子商務解決了農產品的銷售問題,對農戶而言相當于市場需求的擴大,也有可能刺激農戶對產品產量的需求,導致農藥?化肥等的高強度施用.這一問題直接關系到“農產品+電子商務”模式的可持續(xù)性,但迄今為止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

因此,本文選擇上海全球城市郊區(qū)農村為典型案例,基于“電子商務發(fā)展—收入影響認知—生產行為轉變”的傳導響應機制,探索電子商務的發(fā)展在何種程度上引導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向環(huán)境友好型生產行為轉變,以及相應的作用機制,最終為“電子商務+農業(yè)”模式的健康發(fā)展提供參考和借鑒.

1 文獻評述與研究假設

盡管我國農產品電子商務仍處于快速發(fā)展階段[5],但是其正向效應已經凸顯,主要表現(xiàn)在獲取市場信息?降低交易成本、提升農產品價值[6-9]進而增加農民收入[10-11]等方面.許多實證研究也證實電子商務對提高農民收入的積極作用.例如,紐約的374個小農場在采用電子商務銷售模式后都實現(xiàn)了年銷售額的增長,其中77%的農場增長了10%以上[12].曾億武等[13-14]對廣東揭陽、江蘇沭陽的研究也證實,電子商務模式對農戶的農業(yè)收入有顯著的促進作用.

但是,目前對電子商務影響農戶收入的具體機制還存在爭議.主要有兩種觀點:一是產量作用.即電子商務解決了農戶的銷售問題,對農戶而言相當于市場需求擴大,可以通過高產量獲得高收入[2,15-16].例如,Goyal[17]發(fā)現(xiàn),印度中央邦農村地區(qū)在引進了網絡售貨亭后,大豆生產的盈利能力提高,導致大豆產量顯著增加.另一種是質量作用,即電子商務使農產品“優(yōu)質優(yōu)價”成為可能.農戶可以生產更高質量農產品,通過電子商務以更高的價格銷售,進而獲得更高的收入水平.但是,這方面的研究以理論分析為主[18],缺乏實證研究的支撐.

整體而言,目前對電子商務與農戶生產行為轉變、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之間聯(lián)系和作用機制還缺乏系統(tǒng)的研究,而往往假定電子商務能夠引導農戶向高附加值的生態(tài)農業(yè)轉變,帶來經濟發(fā)展和生態(tài)保護的雙贏.但是,從理性人的角度出發(fā),農民行為響應的關鍵在于其利益的獲得是通過哪種路徑實現(xiàn)的:在以產量為中心的路徑中,需求的擴大刺激農戶對產量的追求,在經營規(guī)模受到土地可獲得性約束而難以擴大的情況下,加大農藥?化肥等的施用強度以獲取高產量可能成為農戶合理的選擇[19];在以質量為中心的傳導路徑中,農戶有機會面向更高層級的需求并獲得更高的回報,會降低對產量的追求,進而減少化肥的施用,甚至轉向有機農業(yè)?自然農業(yè).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3個假設(圖1):

H1:電子商務的發(fā)展能夠促進農戶增收.

H2:電子商務的發(fā)展激勵農戶通過追求更高產量獲得更大利益,導致農藥化肥施用強度的提升,加劇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

H3:電子商務的發(fā)展激勵農戶通過追求高質量農產品的生產獲得更大利益,引導農藥化肥的合理施用,進而緩解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

圖1 電子商務的經濟效應和環(huán)境效應傳導機制

2 方法選擇?數據來源和變量描述

2.1 模型構建

為進一步分析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采用電子商務銷售模式分別對其化肥投入,農作物產量以及家庭收入水平的影響,本文構建如下計量模型:

式中:1和2分別表示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近3a化肥投入變化情況和近三年農作物產量變化情況,3表示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家庭年人均純收入;ELC表示近3a是否采用電子商務銷售模式銷售農產品;表示一系列反應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個人特征?家庭特征?生產特征?政策環(huán)境等可能影響被解釋變量的控制變量(參見表2).表示常數項,和分別表示核心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的系數,為隨機誤差項.由于3個被解釋變量屬于排序數據,因此本文選擇有序Probit模型進行分析.

以1(近3a化肥投入強度變化)的有序Probit模型形式為例.令1*表示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化肥投入變化的潛變量,則1*為1背后不可觀測的連續(xù)變量,兩者的關系可以表現(xiàn)為:

對于1*而言,其滿足(5)式:

實際中,可能存在一些難以被觀測到的變量既影響電子商務銷售模式的采用決策,又影響三個被解釋變量.例如,個體的風險偏好情況難以觀測,但是往往越是風險厭惡者越不愿意轉變生產經營方式,也越傾向增加化肥投入來確保農作物產量.在這種情況下,若仍然使用傳統(tǒng)有序Probit模型,將導致不可觀測因素進入模型的隨機誤差項部分,從而造成估計系數的偏誤.故本文參考連玉君等[20]的處理方法,選擇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所在鎮(zhèn)距離市中心的距離以及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的本地社會關系作為核心解釋變量的工具變量來消除其內生性,并構建IV-ordered Probit模型進行分析.

為了進一步判斷電子商務對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的化肥施用強度的變化?畝均產量的變化以及家庭人均收入的高低的貢獻度,本文引入夏普利值分解法進行測度.其主要思想是把目標變量的不平等分解為其決定因素的貢獻,量化分解為各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不平等的貢獻[21-23];并通過同類解釋變量貢獻度的加總,觀測該類變量的總體貢獻程度.

2.2 數據來源說明

本文選擇上海全球城市郊區(qū)—青浦區(qū)農村作為研究對象.課題組在青浦區(qū)農業(yè)委員會的支持和協(xié)助下,于2017年7~10月對青浦六鎮(zhèn)(包括青西朱家角、練塘、金澤三鎮(zhèn),青東華新、白鶴、趙巷等鎮(zhèn))進行了實地調研,主要包括召開鎮(zhèn)-村干部專題座談會和面向老隊長、普通村民的深度訪談.同時,面向8個鄉(xiāng)鎮(zhèn)的農戶發(fā)放問卷700份(包括青東5個鄉(xiāng)鎮(zhèn)400份、青西3個鄉(xiāng)鎮(zhèn)300份),回收問卷588份.其中,324份來自流出土地而退出了具體的農業(yè)生產經營活動的普通農戶;264份來自流入土地且具有一定經營規(guī)模的種植大戶?家庭農場、農業(yè)合作社或農業(yè)企業(yè)等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本文選擇264個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作為分析樣本.為確保問卷的真實有效性,課題組隨機抽取了10%的問卷(26份)進行電話核實.結果26份問卷信息均無誤.

表1 各類型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采用電子商務銷售模式統(tǒng)計

2.3 變量選擇及描述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畝均化肥投入量的變化,每畝地產量的變化以及家庭年人均純收入.核心解釋變量為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是否采用電子商務銷售模式,即利用微信、淘寶、微博等線上銷售平臺對自己種植或者加工的農產品進行宣傳和銷售.

此外,根據現(xiàn)有研究[24-28],農戶的個體特征、家庭特征、生產特征、政策環(huán)境等也是影響其化肥投入,農作物產量以及家庭收入的因素,因此也被納入到解釋變量中.被解釋變量、核心解釋變量、控制變量的定義和描述如表2所示.

表3為采用和未采用電子商務銷售模式的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在3個被解釋變量之間的均值差異的對比情況.可以看到采用電子商務銷售模式的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更加偏向于增加畝均化肥投入,畝均產量提高的比例也更多,兩者分別在5%和1%水平上顯著.從收入水平來看,前者的家庭人均年收入在1%顯著性水平上高于后者.從均值上看雖然電子商務能夠促進農作物產量和家庭收入的提高,但同時也伴隨著化肥施用強度的提高.

表2 變量統(tǒng)計與描述

表3 核心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均值差異統(tǒng)計

注:***、**、*分別表示通過1%、5%和10%顯著性水平檢驗.

3 模型運行結果分析

3.1 IV-ordered Probit模型估計結果

使用Stata15.0對數據進行檢驗分析,3個模型的輔助估計參數Atanhrho_12分別在1%,5%以及10%水平上顯著.這個結果拒絕了開展農產品電子商務在3個模型中為外生變量的假設,說明3個模型中核心解釋變量均存在內生性,有必要使用IV-ordered Probit模型進行估計.工具變量外生性的過度識別檢驗(表4)結果表明,3個模型過度識別檢驗的P值均大于0.1,說明工具變量符合外生性條件的原假設成立.

從回歸結果來看,核心解釋變量是否使用電子商務模式銷售農產品在3個模型中均和被解釋變量呈顯著正相關,這說明電子商務銷售模式的開展能夠顯著促進畝均產量和家庭人均收入的提高;但與此同時畝均化肥施用強度顯著增加.進一步觀察發(fā)現(xiàn),在畝均產量變化模型中,畝均化肥施用量的變化和畝均產量的變化在5%水平上顯著正相關,即畝均產量隨著畝均化肥施用量的增加而增加.

值得注意的是,在收入模型中,畝均產量的變化和家庭人均收入之間關系不顯著,而經營規(guī)模、新型生產技術的使用以及基礎設施升級改造卻與家庭人均收入顯著相關.

表4 IV-ordered Probit 模型參數檢驗結果

注:***、**、*分別表示通過1%、5%和10%顯著性水平檢驗.

3.2 夏普利值分解結果

表5 基于夏普里值分解的各因素對被解釋變量的貢獻率(%)

續(xù)表5

在化肥施用強度變化模型和畝均產量變化模型中,電子商務的貢獻率最高,分別達到了34%和26%.這證實電子商務刺激了農民對產量的需求,使其加大了農藥?化肥等生產要素的施用強度,提高了有限土地的單位產出.假設2得到驗證,而假設3不成立.

在收入模型中,電子商務作為核心被解釋變量顯著相關.假設1得到驗證.但是,電子商務的貢獻率僅為12%,低于新型生產技術(31%)和經營規(guī)模(25%)的貢獻率.這意味著,電子商務作為一種營銷手段的創(chuàng)新,對農戶增收有顯著貢獻,但并非關鍵因素.

從模型結果中還可以發(fā)現(xiàn),在收入模型中,產量增加的貢獻率僅為1%.這說明在農戶的產量追求型生產決策中,實際上存在著很大的認知誤區(qū).畝均產量的增加對收入增長的實際貢獻微不足道,反而是新技術、新方法的應用帶來的效率的提高或成本的下降,以及經營規(guī)模的擴大帶來的規(guī)模經濟效應發(fā)揮了決定性作用.

3.3 討論

與其他研究結論類似[5,29-30],青浦農村的實證研究發(fā)現(xiàn),電子商務能夠促進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家庭收入的提高,但并非決定性因素;其并未改變農民的農業(yè)生產方式,反而強化了化肥等生產要素的高強度施用,加劇了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這意味著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對電子商務的認知還處于初級階段,仍然寄希望于電子商務帶來的“需求的擴大”,通過數量擴張而非質量提升的方式獲取個人利益的最大化.因此,整體上未能推動農業(yè)生產向環(huán)境友好型方向轉型.

即便如此,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的產量型增收行為響應實際上也是一種誤區(qū).青浦農村位于上海全球城市郊區(qū),其對農村農業(yè)的主要需求已經從產品經濟向生態(tài)、文化、精神等服務經濟轉變,從產量需求向優(yōu)質、安全、綠色的質量需求轉變.換言之,青浦農村走追求產量的路徑,很難獲得競爭優(yōu)勢.從當前看,由規(guī)模經濟或者新技術、新方法的應用帶來的效率的提升或成本的降低,已經成為農民增收的主要因素.

還需注意的是,“電子商務+農業(yè)”模式仍處于較為初級的階段,相關資源、要素的整合仍有待進一步的加強.以青浦農村為例.在所有采用電子商務銷售模式的樣本中,相當一部分新型農業(yè)經營主體僅僅通過電商平臺銷售瓜果?蔬菜等初級農產品;有34%的樣本對農產品進行加工再銷售,但僅局限于簡單加工(例如將稻谷簡單加工成大米),缺乏必要的包裝設計?質量認證以及品牌打造;僅僅有16%的樣本嘗試從事有機農產品的銷售.也就是說,電子商務市場仍然由初級農產品主導,以低成本為主要競爭力,缺乏品牌意識以及在產品包裝設計、培育推廣和溯源保障等方面的必要投入[31-32].

此外,其他因素對化肥投入強度和畝均產量也存在顯著影響.在化肥投入強度方面,較低的文化程度以及較高的兼業(yè)程度均導致化肥施用強度的增加;機械投入的增加則有利于化肥施用強度的下降[33].土地經營權越脆弱,新型經營主體越傾向于短期利益最大化的高強度化肥施用行為[34-35].在畝均產量方面,除了電商和化肥因素外,經營規(guī)模的擴大、機械投入的增加以及新技術的采用均具有顯著的正向效應.

4 結論

4.1 電子商務的發(fā)展具有顯著的農民增收效應,主要通過產量擴大型傳導機制實現(xiàn).而產量的增加對農民增收的貢獻已經很小,意味著電子商務并非農民增收的關鍵因素,且不具有可持續(xù)性.發(fā)揮決定農民增收的因素是新技術、新方法的應用帶來的效率提升,以及生產規(guī)模擴大帶來的規(guī)模經濟效應.

4.2 電子商務的產量擴大型傳導機制加劇了化肥施用強度的增加,未能緩解農業(yè)生產的環(huán)境負效應.這說明電子商務的發(fā)展不會自發(fā)驅動農民生產行為向環(huán)境友好型轉變.

4.3 整體上,我國“電子商務+農業(yè)”模式具有很大的發(fā)展?jié)摿?但當前仍處于初級發(fā)展階段,尚未實現(xiàn)經濟效應和環(huán)境效應的“雙贏”.農業(yè)經營主體文化程度、兼業(yè)化程度,經營規(guī)模、機械化程度和新技術的應用情況等因素對“電子商務+農業(yè)”模式的經濟效應和環(huán)境效應也有顯著的影響.

4.4 未來需要加強與電子商務發(fā)展相適應的配套制度和機制建設.在不斷降低電子商務模式應用的綜合成本的同時,一方面,引導扶持質量農業(yè)、服務農業(yè)等高附加值農業(yè)的發(fā)展;另一方面,加強對高強度化肥施用行為的監(jiān)管,加大對假冒偽劣農產品的打擊力度,倒逼農業(yè)生產方式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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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e-commerce improve the environmental effects of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Evidence from Qingpu, Shanghai.

LIU Ping-yang1,2*, LI Dong-xuan1,2

(1.Department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8；2.Center for Land and Resource Economics Studies,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8, China)., 2019,39(11)：4921~4928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e-commerce in rural agriculture has contributed to the income increase of farmers, while the function mechanism and the subsequent environmental effects remain untested. Based on a case study of Qingpu, Shanghai and the questionnaire data of 264 new agriculture entities, IV-ordered Probit model and Sharpley value decomposition method were applied to analyze the economic and environmental effects of e-commerce plus agriculture model. The results show that introduction of e-commerce contributes significantly to the increase of farmers’ income, but mainly depends on the output-based mechanism, which accelerates the negative environmental effects of agriculture production. Further analysis indicates that e-commerce is not the key factor of farmers’ income increase, with a limited Sharpley value contribution rate of 12%, while the application of new technology and the increase of production scale, with corresponding contribution rate up to 31% and 25%, play the decisive role. it’s concluded that the e-commerce plus agriculture remains in the early stage and specific regulation and guidance should be enhanced to accelerate its development from output driven to quality driven stage.

e-commerce plus agriculture；agriculture transformation；environmental effects；new agricultural entities

X954

A

1000-6923(2019)11-4921-08

劉平養(yǎng)(1981-),男,廣東饒平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農村環(huán)境治理與發(fā)展方式轉型方面研究.發(fā)表論文60余篇.

2019-04-30

上海市社科規(guī)劃一般課題(2019BGL035)

* 責任作者, 副教授, pyliu@fudan.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