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峰,馬 聰
(東華大學 旭日工商管理學院,上海 200051)
根據中國人民銀行等部門聯合發布的《關于規范金融機構同業業務的通知》(銀發[2014]127號)的定義,同業業務是指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依法設立的金融機構之間開展的以投融資為核心的各項業務,主要業務類型包括:同業拆借、同業存款、同業借款、同業代付、買入返售、賣出回購等同業融資業務和同業投資業務。
20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銀行業經濟與金融市場環境發生重大變革,同業市場迅速發展,銀行業通過同業創新提高了承擔風險的能力,降低了交易成本,并規避了金融監管規定。Kane(1981)提出“規避監管型金融創新理論”,目的是解釋這一金融創新的過程[1]。此后 Silber(1983)提出了“誘導型金融創新理論”,對該金融創新理論進行了完善和發展[2]。Hedick(1994)進一步提出了制度創新的發展理論[3]。White(1986)則提出了更前瞻性的解釋,認為商業銀行發展到最后,必然是成為全能型銀行,因此商業銀行必然會逐漸開展多樣化業務,擴展交易范圍,不斷實現與其他銀行及金融機構的業務交流,實現混業經營[4]。因此,同業業務的發展有其歷史的必然性。
我國同業市場起步較晚,從2000年左右才逐步發展起來,起初銀行同業業務只是為了滿足銀行之間短期資金融通的需要,以同業拆借為主要形式,不以盈利為目的。但從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之后,全球經濟和市場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革,且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的發展,利率市場化建設逐步完善,金融業脫媒現象日益凸顯,再加上互聯網金融的創新與變革,我國金融與經濟的發展進入快車道。金融市場多元化的發展打破了商業銀行以往的壟斷經營模式,傳統的依靠存貸款利率差的盈利模式受到挑戰,盈利空間被壓縮,再加上金融危機破壞性極大以及《巴塞爾協議Ⅲ》出臺,監管機構對銀行業增加了一系列的指標要求。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商業銀行為增強自身競爭力,擴大盈利,適應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不得不進行業務創新,而同業業務作為一種變化靈活、操作簡單的工具被各銀行所關注,同業業務的發展受到了極大的鼓勵。另外,實體經濟發展疲弱導致房地產市場的長期繁榮,以及地方政府融資平臺的迅速發展和信托、保險等資產管理機構的迅速崛起,催生出一系列的融資需求。在信貸規模受到限制,監管趨嚴的情況下,銀行和企業及金融機構都有通過同業業務進行間接放貸與融資,從而擴大信貸市場規模,增加盈利的需求,進一步促進了同業市場的發展。同業業務逐漸成為銀行監管套利,拓展盈利空間的重要手段。
但同時同業業務創新模式的激增,同業市場爆發式的增長,監管的滯后與不到位,助推了房地產市場和地方融資平臺的非理性繁榮。銀行借助同業通道將信貸業務進行層層包裝,顯示在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上仍然是風險較低的同業業務,實際上銀行通過降低風險監管要求,將資金貸給利益更高、期限較長的房地產市場,以及由地方政府擔保看似信用較好的地方投融資平臺等。同業規模的大肆擴張,嚴重的期限錯配,導致風險的不斷累積,終于在2013年失去對風險的控制,爆發了兩次“錢荒”事件,此后監管機構才意識到同業業務的高風險性,開始對銀行同業業務進行嚴格的監管。2014年4月24日,中國人民銀行等部門聯合發布《關于規范金融機構同業業務的通知》(銀發[2014]127號),在鼓勵金融創新、維護金融機構自主經營的前提下,就規范同業業務經營行為、加強和改善同業業務內外部管理、推動開展規范的資產負債業務創新等方面提出了18條規范性意見。2015年底,中國人民銀行提出實施宏觀審慎評估體系(MPA),對全部“廣義信貸”予以總量控制。2016年下半年開始,啟動金融去杠桿與嚴監管,提高了銀行間市場利率,抬高了同業業務的資金成本。從2017年開始籌劃的“資管新規”也于2018年4月正式落地。為應對新的監管要求,銀行開始了一系列的調整,同業業務明顯收縮。同業業務的發展速度雖然減弱了,但其創新與發展對經濟的繁榮依然有著很重要的作用。
同業業務作為銀行進行短期資金融通的一種流動性管理工具,在金融市場不斷發展與創新的環境下迅速擴張,演變成銀行擴大信貸規模,進行監管套利的一種工具,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經濟的發展。但隨著業務模式的創新與變更,同業業務鏈條不斷拉長,業務模式變得越來越復雜,為銀行業乃至整個金融體系帶來了極大的風險。因此有必要對同業業務發展中存在的風險以及對銀行風險承擔影響的現有研究進行梳理,把握同業業務的研究方向,以便為未來的研究打好基礎,從而更好地規范和引導同業業務的發展。
目前國內外學者在研究銀行同業業務時,較多地研究集中在同業業務與風險的關系上。主要包括同業業務對流動性風險和系統性風險的影響等。
關于商業銀行同業業務與流動性風險的關系研究,學者們對此持不同意見:一部分學者認為,銀行能夠通過同業業務為商業銀行補充流動性,緩解流動性風險;而另一部分學者則認為,銀行的同業業務會加大銀行的流動性風險。
Castiglionesi等(2014)認為,同業業務相當于為銀行的流動性風險提供了一定的保險,銀行通過同業業務可以在需要時隨時滿足流動性需求,緩解流動性危機[5]。孫勇(2014)認為我國商業銀行為了規避存貸比、貸款規模等管制要求,做出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來進行金融創新,最終能夠降低銀行的資本占用,也能為貨幣市場增加流動性[6]。陳暉陽等(2015)認為各銀行能夠通過同業資產流動和同業市場交易調節資金余缺,提高資金配置效率,優化風險分擔結構,從而提高整個銀行體系的運行效率和流動性[7]。
而Castiglionesi等(2017)提出,金融一體化允許不同地區的銀行通過在世界銀行間市場上借貸,從而通過開展同業業務來緩解當地的流動性沖擊[8]。因此,銀行在流動性短缺的情況下可能會進入銀行間市場,但借款銀行的失敗可能導致貸款銀行的倒閉,一個高度相互關聯的銀行間系統會增加金融脆弱性,并導致經濟危機和危機蔓延[9]。我國學者魏國雄(2014)也認為,銀行同業業務規模快速擴張,可以通過期限錯配來獲得高收益,但同業業務占比太高,發生流動性風險的概率反而會增加[10]。許余潔(2014)研究認為,商業銀行可以將本行風險較高的一些非標的資產打包成同業業務資產標的,通過“過橋企業”引入對手方同業銀行,這樣的形式可以降低銀行資產負債表上所顯示的表內風險,其實質則是擴大了信貸業務,但這類業務變現能力差,收益不穩定,實質上增大了銀行的流動性風險[11]。朱沛(2015)認為同業業務本身的期限錯配、非標準化、批發性融資等特點,提高了銀行的經營杠桿,容易引發銀行的流動性危機,并且加大銀行的流動性管理難度[12]。鄭超(2015)認為同業業務發展的本意是為了在極端擠兌條件下補充銀行流動性,但同業業務的不斷創新與發展,使其內涵和定義慢慢地發生了變化,可能會導致商業銀行發生局部流動性緊張的問題[13]。王曼怡等(2015)在研究中使用了信息熵思想,通過建立雙向風險敞口矩陣的創新方法來研究商業銀行同業間市場的風險傳導機制和傳染效應,研究結果表明同業業務在銀行間資金和業務所產生的聯動性,會使流動性風險通過同業業務在銀行間傳染,這一傳染具有多米諾骨牌效應,并且不同類型和規模的銀行本身對外進行風險傳染的能力以及自身抵御風險的程度也是顯著不同的。在研究的樣本銀行當中,傳統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中國銀行和工商銀行以及股份制商業銀行中規模較大的興業銀行是主要的風險傳染源銀行,另外在風險抵御能力排行方面,四大行能很好地抵御風險,但同業業務占比較大的股份制銀行尤其是興業銀行在受到沖擊時,損失程度更大[14]。張萌(2016)基于壓力測試法也發現我國銀行體系的脆弱性較強,一般情況下,同業業務能夠化解銀行的流動性風險,但在極端條件下,同業業務所構建的銀行間網絡體系會導致單個銀行的風險在同業體系內迅速傳播,從而對整個銀行體系乃至金融市場形成巨大的危害[15]。張一林等(2017)基于我國銀行業的借貸數據,發現國有控股銀行和股份制銀行等代表性的大銀行本身的流動性水平都處在較低水平,為銀行間市場提供了大部分的主要融通資金;而城市銀行和農商銀行流動性水平更高,則是較多地通過運用銀行間回購市場來融入業務發展所需的資金,受制于自身規模較小的原因,他們參與同業拆借市場的程度較低,但同業規模占比偏高,風險較大[16]。吳念魯等(2017)基于復雜網絡分析的視角,構建基于機構的網絡模擬模型,針對不同外部和內部風險沖擊情況下的銀行同業間的流動性風險的傳染效應進行了研究和實證檢驗,從超過30家上市商業銀行的樣本量當中,得出了傳統四大國有商業銀行中的中國銀行、農業銀行和工商銀行以及股份制商業銀行中規模較大的興業銀行節點度是排在最高一個層級的,可以看出這幾家商業銀行屬于中心節點銀行,當這些風險源銀行發生違約風險時,將導致非常嚴重的后果[17]。
因此,在同業業務發展早期,能夠幫助銀行緩解流動性危機,降低銀行的風險承擔。但更多學者認為隨著同業業務的創新與發展,同業業務所構建的銀行間網絡體系會加大銀行間的流動性風險傳染效應,從而導致銀行的風險承擔水平上升。
在商業銀行同業業務與系統性風險的關系研究方面,學者們對商業銀行同業風險的傳染機制和效應有比較深入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少成果。
Rochet等(1996)認為,在沒有存款保險以及其他財產擔保的情況下,商業銀行同業業務引起銀行的系統性風險概率顯著增加[18]。Allen等(2000)對同業業務通過資產負債表途徑進行傳染的機制進行了研究,認為在市場機制尚不完善的情況下,銀行同業市場相對有限,能夠通過同業業務進行流動性調劑的只能是少數有直接聯系的銀行,一旦銀行發生風險,很難及時從其他銀行獲得資金支持,從而流動性風險不能被及時緩解,反而增加了銀行間的恐慌,增大傳染性風險[19]。Freixas等(2000)認為同業市場可以應對銀行面臨的流動性沖擊,并且降低銀行為應對流動性而留存的資金成本,但同時,同業市場會威脅到銀行系統的穩定性[20]。Upper等(2002)對德國銀行間的同業拆借業務數據進行研究,發現同業間風險傳染的可能性很大,即使銀行間建立了擔保體制,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風險的傳染性,并不能完全消除系統性風險[21]。Wells(2002)對英國同業拆借市場進行研究,指出只有當系統重要性銀行面臨倒閉的前提下,傳染風險才會存在[22]。Furfine(2003)對美國聯邦市場基金交易隔夜市場研究,發現多米諾骨牌效應發生的可能性很小,并且同業市場所導致的銀行損失只有銀行總資產的1%以內,不會造成重大的系統性風險[23]。Schnabel等(2004)對銀行同業間資產價格波動的風險傳染效應進行研究,認為當銀行間同業業務以抵押的方式存在時,若抵押資產價格產生大幅波動,銀行為獲得流動性,將拋售相關資產,而其他銀行為保全資產價值,降低自身損失,也會做出跟進措施進行跟風拋售,最終結果就是資產價格的進一步下跌,導致同業業務資產嚴重縮水,風險傳染效應上升[24]。Sheldon等(2008)以瑞士銀行的同業貸款數據為樣本,研究了瑞士銀行的系統性風險,結果發現,同業貸款業務潛在的風險會對瑞士銀行體系的穩定性構成較大的威脅[25]。Brunnermeier(2009)和Wolski等(2016)均認為銀行間無擔保貸款的發展使得銀行間市場在金融危機期間對危機的傳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26-27]。Mistrulli(2011)認為,銀行間通過同業市場形成的同業市場網絡,很可能導致一家銀行的風險迅速通過同業市場波及到其他銀行,從而引發類似多米諾骨牌效應的連鎖反應,進而導致系統性風險的發生[28]。Ladley(2013)通過構建模型得出結論,增加銀行間拆借對金融穩定產生不確定性影響,為應對整個經濟體系的巨大沖擊,更多的銀行間借貸關系會導致系統性風險的進一步惡化,而對局部較小的外部沖擊,銀行間借貸則能夠起到穩定金融體系的作用[29]。Boissay等(2016)構建動態隨機一般均衡模型解釋了銀行業危機的產生,該模型認為銀行的異質性導致了銀行間市場的產生,道德風險和信息不對稱可能導致銀行間市場的突然凍結,從而導致在信貸繁榮時期銀行危機的爆發[30]。
國內學者肖崎等(2014)對股份制商業銀行規模靠前的民生銀行和興業銀行兩家大銀行的同業業務進行了較為全面的對比分析,認為商業銀行同業業務的發展擴大對銀行金融機構之間的資金融通是非常有利的,通過相互間的余缺調劑,可以改善流動性,但銀行同業業務的過快發展以及同業業務導致的高杠桿、期限錯配等,增加了金融機構之間的內在關聯性和系統脆弱性,增加了銀行體系的系統性風險[31-32]。章向東等(2014)在對銀行同業業務及其風險的研究基礎上,著重對同業業務的順周期性特征進行研究,發現同業負債的順周期性特征很明顯[33]。邵漢華等(2015)發現同業業務增強了銀行信貸擴張能力,顯著弱化了信貸傳導渠道,并且導致貨幣政策的調控能力下降,從而增大了系統性風險[34]。吳軍等(2015)指出我國同業業務的金融創新與金融管制兩者之間關系密切并且互為因果,且由于中小銀行的存貸比和資本監管等約束更加明顯,所以相對于大型商業銀行來說,中小銀行的同業業務發展表現地更加激進,也導致更多的流動性風險和系統性風險[35]。廉永輝(2016)根據同業市場將銀行分為債權銀行和債務銀行,研究發現同業市場中的風險傳染途徑主要是由債務銀行傳向債權銀行,而債權銀行對債務銀行沒有顯著的影響,并且進一步發現杠桿高、同業資產占比較高以及同業資產更加集中的銀行更加容易被風險傳染[36]。
因此,國內外學者一致認為銀行同業業務的過快發展,以及同業業務導致的高杠桿、期限錯配等,增強了金融機構之間的內在關聯性和系統脆弱性,增加了銀行體系的系統性風險。
隨著同業業務的不斷擴張,同業業務對銀行風險承擔的影響將越來越大,很有必要通過相關研究對這兩者之間的相關關系進行系統性梳理,但在這一領域目前的研究成果稍顯不足。Rochet等(1996)發現,相對于普通的信用貸款交易而言,商業銀行在向其他商業銀行提供同業貸款的時候,對同業借款銀行會進行比較深入的調查,對其風險狀況也有較深入的了解,因而同業業務規模的擴大對于降低其破產風險是有利的[37]。
我國學者羅中等(2013)用銀行破產風險Z值作為商業銀行風險承擔的代理變量,實證分析了我國2010—2013年上市銀行的季度數據,結果發現銀行同業資產業務的擴張會顯著激勵銀行的風險承擔行為[38]。翟光宇等(2015)統計分析了近年來我國銀行同業業務發展的數據,認為同業業務快速發展的原因是基于盈利和規避監管的需要,并通過構建違約概率模型,得出同業資產的上升會增大銀行的經營風險[39]。趙成珍等(2017)將新型同業業務加入到貨幣政策風險承擔渠道的數理模型中,發現寬松的貨幣政策會鼓勵銀行擴大同業業務,從而使得銀行承擔更高的風險[40]。周再清等(2017)對2008—2015年42家商業銀行的非平衡面板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商業銀行同業資產業務擴張會顯著激勵銀行的風險承擔行為[41]。
因此,關于同業業務與銀行風險承擔的關系研究國內外都相對較少,且國內外的相關研究結論尚不完全一致。國內學者均認為同業業務規模的擴張會顯著激勵銀行增大風險承擔行為,但國內的相關研究也僅局限于對少數代表性銀行的實證研究,理論研究較為缺乏。
綜合來看,通過梳理國內外關于銀行同業業務與銀行風險的關系,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1.國外學者對銀行同業業務的研究要早于國內學者,且國外學者對創新理論的研究更加完善,而國內的理論研究相對匱乏。
2.有少數學者認為同業業務的發展能夠幫助部分流動性暫時緊缺的銀行獲得短期資金供給,從而緩解流動性風險,而且也能夠通過同業市場調節銀行間的資金余缺,幫助銀行增加盈利,為實體經濟更多地提供可貸資金,有助于實體經濟的發展。
3.也有學者認為同業業務的過度擴張,使得同業業務已脫離其發展的初衷,成為銀行有意放大信貸規模,規避監管,實現監管套利的一種手段,最終反而會引起一系列的風險,包括流動性風險和系統性風險等。不僅給銀行帶來風險,也通過增加銀行間的關聯性,導致整個銀行體系乃至整個金融市場的不穩定性。
4.相對于貸款而言,同業業務可能會降低銀行的破產風險,但更多學者認為同業業務會激勵銀行的風險承擔行為。因此對于同業業務與銀行風險關系的研究結論還不一致。
由于銀行在金融體系中的重要地位,銀行風險承擔水平的高低不僅代表著銀行自身的風險,也與整個銀行體系乃至整個金融體系的安全息息相關。
隨著銀行同業業務的發展與擴張,同業業務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然而對銀行同業業務發展的研究目前較多地停留在同業業務對銀行的某一方面風險的影響上,理論研究相對匱乏,實證結論尚不完全一致,并且很少有對同業業務對整個銀行風險承擔的影響進行研究。但這些研究也為探究同業業務對銀行風險承擔的研究打下了基礎,因此這方面的理論和實證研究都還有很大的空間。未來可在同業業務對銀行風險承擔的理論研究方面做進一步拓展研究;而對于實證研究方面,可以擴大研究范圍,從整個銀行業的角度盡可能多地搜集數據,以使實證結論更貼合實際經濟狀況。
另外,隨著同業業務的不斷創新,同業業務新的發展模式層出不窮,未來有必要對我國商業銀行同業市場進行理論與實證研究,并加強動態監管政策研究,制定更加完善的監管指標,明確監管方向,做到防患于未然,而不能總是在同業業務在給金融市場造成巨大的風險和危害后才來亡羊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