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在“犀牛的領地”

躺倒

喜歡野觀野生動物，非洲一定要去，明星五霸——“大象、犀牛、獅子、野水牛和豹”聲名在外。但是，其實我們亞洲是世界上另一處有“大象+犀牛+大貓”組合的地方。

世界上現存三種象，兩種在非洲一種在亞洲；現存五種犀牛，兩種在非洲三種在亞洲。非洲的大貓是獅子，而亞洲的大貓界的代表則是老虎。只不過亞洲的犀牛和老虎更為珍稀、神秘，以亞洲之大，同時擁有犀牛大象和老虎這樣夢幻組合的地方現在已經不多了。而離我們很近的尼泊爾，它的奇特旺國家公園（Chitwan National Park）是其中之一。

就像非洲的國家公園一樣，觀賞動物有很多游獵（Safari）項目。奇特旺有四種Safari——騎象、坐吉普、坐船和步行。如果你時間有限，在那么多項目中選擇哪一個？也許很多人會選騎象，畢竟算是個獨特的體驗，也是奇特旺最吸引游客（價錢最高）的項目。但是如果目標是觀賞動物，我并不推薦騎象，而是一個組合項目“獨木舟加徒步”（Canoeing+Jungle Hike）。因為只有這個，你才有可能同時看到奇特旺的兩大必看動物——鱷魚與犀牛。

吃過早飯，七點左右，酒店的小破吉普把我們送到河邊的出發地。所有的船都拴著沒有出發，看來我們是到的最早的團（這一點事后發現對尋找犀牛非常重要）。一條船可以坐10個人，我們酒店是一個4人小團——我和我的尼泊爾翻譯（只會英語那種）再加上兩名當地向導。所以同船還有一個團，三四個白人和他們的兩名向導。（據說奇特旺公園規定徒步團必須每團有兩名工作人員作陪）

Google地圖顯示，我們行進在索拉哈河的一條小支流上。我非常喜歡這種小河道上行船，一個轉彎，柳暗花明，總有不同的風景，而不是一覽無余的湖泊。河道不寬，沿途見到了鹿和很多鳥，最常見的是白胸翡翠，它背部藍色的羽毛耀眼醒目。隨波逐流并不停船，見到兩岸動物，相互行注目禮，我看著它，它也看著我，然后相交而過。向導四處尋覓，然后會小聲提示我。

有意思的是尼泊爾的導游會很多中文詞匯，比如“猴子”、“啄木鳥”、“犀牛”、“鱷魚”，還有“梅花鹿”（當然尼泊爾沒有梅花鹿，是另一種Spotted Deer斑鹿，看來還是跟著國內游客學的）。有時還會簡單的短句，看見猴子消失在樹林后，他會說一句“猴子跑了”。徒步時他還特意提醒，在樹林里要小心“Mahuang”。連螞蟥都知道？詞匯量挺廣的嘛。可見螞蝗也是叢林徒步遭遇率非常高的一種動物啦。我也學了部分尼泊爾詞，比如螞蟥叫Zuga，犀牛叫Gaida。

向導手指：鱷魚！這里常見的是沼澤鱷（Mugger Crocodile），清晨是它們曬太陽的時間。有的在岸邊一動不動，即使有船經過，也不動聲色。而有的浮在河中，只有頭露出水面，隨著船的靠近，它就慢慢下沉消失。向導還指出河邊的鱷魚洞，尋聲看去，只見一條鱷魚的尾巴劃過水面，卻不見本尊。

如果運氣好，在奇特旺還能見到另一種更稀奇的鱷魚——食魚鱷（Gharial，又稱恒河鱷），不像別的鱷魚寬大的嘴，它的嘴又長又窄，而且牙齒也比別的鱷魚多很多，不善于撕咬，非常適合捕魚，所以稱為食魚鱷。這是一種很珍稀的鱷魚，看一部NHK關于食魚鱷的紀錄片中說整個奇特旺也只有70多條食魚鱷。雄性食魚鱷的數量就更少了（因為雄性鱷魚孵化時的決定性別的溫度要求更苛刻），它的鼻子有特殊的隆起，十分古怪。每年二月，還是食魚鱷的求偶期，即使看不到鱷魚，也能聽到雄鱷求偶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這應該是個十分獨特的體驗。

船行了大約40分鐘后靠岸，離船登岸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時向導指著岸邊的泥地里挖掘的痕跡，說這是犀牛的痕跡。其實我事先對徒步看到犀牛并不抱希望，以為是很久以前的痕跡，沒有在意。

徒步開始。不像在南非，向導手里還端一把來復槍，暗示著萬一可能遇到的危險，而奇特旺的向導不帶槍，少了分緊張，多了分隨意。

叢林里植被茂密，到處是動物隱蔽的地方，能看到的都是些膽子大的動物。除了各種鳥，哺乳動物里最多的是斑鹿和獼猴。沒有見到爬行動物。

林間有小徑，畢竟人走多了就有了路。向導指著路中的泥塘：“看，犀牛的腳印”。“是嗎？會不會是家養大象的腳印？”我有些疑問，但是向導很肯定。再仔細看，嗯，有明顯腳趾的凸出。犀牛的步伐也是后腳踩著前腳。抬頭向前看，腳印一直沿路向前，看來犀牛也喜歡走這條從林子走到河邊的路。這是一條人獸共用的路。又走兩步，犀牛的糞便，看上去還很新鮮，我意識到有戲。

就在我拍攝犀牛糞便的時候，前面傳來動靜。尼泊爾翻譯小哥有些興奮，大聲問：“Rhino？”

趕緊跟上。走過灌叢，只見一頭成年的大獨角犀，正在路下的湖邊吃草。

大獨角犀只有一個角，是亞洲3種犀牛中體型最大的，現存5種犀牛中僅次于非洲的白犀，其實也相差無幾。非洲的犀牛皮膚比較光滑，而大獨角犀的皮膚有更多的褶皺和類似鉚釘的鼓包，看上去像武士的鎧甲，外觀更威武粗狂。

犀牛視力不好，突然出現在犀牛眼前，狹路相逢可能會招來犀牛的進攻，應該慶幸我們是在開闊處相遇。看見有人來，犀牛轉身向河的中央走去。這里的犀牛特別喜歡呆在水里，大概亞洲沒有河馬，它想同時身兼犀牛和河馬兩個角色吧。犀牛在水里待了一會，發現岸邊的人沒有離開的意思，又從對岸上岸，鉆進樹林不見了。十多分鐘的過程，整個游獵隊伍就在湖邊目送。

大獨角犀在全球的數量大概在2500頭左右，棲息地只局限在印度和尼泊爾少數地方，而奇特旺大概有500頭大獨角犀。開放步行游獵的區域遠非公園的核心區，而是索拉哈河對面一片叫Tikauli Jungle的緩沖區，卻能一再看到大獨角犀，真是十分幸運。離開犀牛之后，路遇另一個徒步團，應該是在我們之后上岸的，講話很大聲，還好在他們之前看到了犀牛，像他們這樣徒步像逛街，在叢林是什么也不會看到的。走出叢林，發現腰上被螞蟥咬了一口，哈哈，算是叢林給的一枚印記。

在奇特旺，感覺鱷魚和犀牛是很容易遇見的，但是老虎和野生大象不容易見，奇特旺的老虎只有二十幾頭，想看野生老虎最好的地方還是印度吧，野生大象數量也很少。向導說他曾見過懶熊，還給我們看手機拍攝的視頻。

步行走出叢林，會經過奇特旺的大象保育地，據導游說是繁育了大象放歸森林。奇特旺多是當作畜力的家養大象，不僅給游客騎，也是公園里工作人員的駝力。家養大象在這里是很多的，經常在路上遇見下班回家的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