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是一種惡

苗向東

李彥宏在2019百度人工智能開發者大會上發表演講時，被一名男子冷水澆頭。此后，不少抱著看笑話心態的網友幸災樂禍說風涼話，甚至還有人說干得好，把這種行為視為大快人心，澆水的人一時間被捧成英雄。

近年來，百度推廣飽受爭議，為此百度遇到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成為網友口誅筆伐的對象。而這些不滿的情緒和焦慮的表達，在李彥宏被潑水后又被放大。這種非理性事件并不是個案：2014年8月26日，中網董事長毛偉在中國互聯網大會上演講，一位女子上來拉扯毛偉，還大聲喊叫，毛偉被迫結束了演講;多年前歷史學者閻崇年在簽名售書時遭遇年輕人掌摑，很多網友為掌摑者叫好;某女星因錯穿衣服而被當眾潑糞羞辱;華遠地產董事長任志強曾遭到會場內一男子皮鞋襲擊;2019年5月，網紅考研講師張雪峰在青島大學巡講時被潑鯡魚罐頭……然后有人援引國外事例作為理據叫好。

在國外是經常看到政要名流被潑水、扔雞蛋、扔鞋，我們第一印象是國外更民主，可以自由表達情緒。但其實這種極端表達被看成鬧劇、丑聞、笑話，在西方社會也是不被認可的。這種不文明甚至暴力的抗議方式，是西方政治民主的糟粕，我們不能“撿到籃子就是菜”。

今天他們可以潑水，明天就可以潑別的，扔別的。媒體人扒皮王說：“如果今天我們為潑水的人叫好，明天說不定就有人復制一下潑別人。”今天可以潑向李彥宏，明天就可以潑向別的企業老板、名人、公眾人物，以此類推，下一個受害的就會是你自己。百度在回應中也說：“如果今天我們的社會容忍了這樣的極端行為，那么將來每一場會議和活動，都可能被肇事者如法炮制。”評論員時光姐說：“如果他用的是腐蝕性液體呢，這不是直接在殺人嗎？”

潑水不只是一種不文明、不道德的行為，也是一種惡，為這樣的行為拍手叫好的也是一種惡。我們可以討厭百度，可以拒絕使用百度，但不能用潑水等泄憤的方式來表達。作家明叔說：“這是一種絲毫不值得鼓吹的惡。”扒皮王也說：“法制是一個社會的底線，如果全憑好惡鼓勵私刑，社會就失去底線，而在一個沒有底線的社會里，誰都將會是受害者。”你為此叫好，就是在鼓勵惡的泛濫，當你成為受害者后悔也就晚了。所以，任何一個尊重他人權利，崇尚法制的國民，都不能不因該男子的行為感到極度的不適，從而憤慨和譴責。

解決問題需要使用正常手段，通過正規途徑，采取理性方式。例如，辯論、私下調解、社會協調、上訪、直至訴諸法律。使用泄憤、暴力、污辱人格等非正常方式或非正規渠道是事倍功半、事與愿違的。而潑水這不利于任何問題的解決，不會讓事情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不會讓世界變得更好，還會起到很壞的社會影響和示范作用。時光姐說：“這種泄私憤的方式絕對不能得到縱容。縱使我們有一百個不滿意，也要合理對待，沖動終歸解決不了問題，最后還是害人害己。”在任何一個崇尚理性與法制的國家，即使是面對一位飽受爭議的公眾人物，任何人也沒有對他進行公然羞辱的權利。問法網律師認為：“個人觀點和態度的表達自由是有限度的，在追求自己表達自由的同時，不能侵害他人的權利、人格尊嚴，違法了，再有理、再受同情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一個理性、文明、道德、法制的社會中，無論要表達一種什么樣的觀點、態度、訴求，都應該選擇理性、正確的方式，而非靠指向個人的發泄、羞辱和攻擊，有了社會公眾和諧共存的秩序之美，才有全民的安全、自由和幸福。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