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你都懂

申原

好看=思考+智慧

初二上期中，小V作為年級排名跨越三十的黑馬和年級前二十的白馬站在臺上發言的時候，聲線冷酷且調平：

“努力和不努力有區別，努力過和不努力也有區別。

“沒有認識到是一回事，認識到以后懶得做又是一回事。但想通了卻不去做，從某種角度而言，和沒想通有什么區別？

“不優秀的人和所謂‘優秀的人，自以為勘破了生活的奧秘，卻連學習都搞不定，還沾沾自喜什么？”

好一段心靈雞湯，教訓得人抬不起頭。當身旁的同學都肅然起敬，大氣也不敢出的時候，我用手指比畫小V和大屏幕的長短比例。

好吧，我不得不承認，西裝革履的他站在臺上還是有那么一丁點氣質的。

不過，他還擁有和智商成絕對反比的身高。我敢打包票，把他那三寸頭毛給壓下去，一定比、我、矮。

小V其實長得還行，但丟到人堆里，絕對沒法因為扎眼而被認出來。不過男生吧，臉還是次要的，至少有身高可以撐著。可小V就沒有這個優勢了：升入初中時，他才149 cm（初二體檢交單子的時候我瞄到的），經過三年也才長到163 cm，排隊永遠在前三個。和他成為朋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的身高，我們也由此成了同桌。

小V的身上有一種魔力，即使他成天冷著臉看你，你也會想要跟他親近;不論他說什么話，所有人都會停下來聽他說，而他總是對的。這當然不僅僅因為他是“信奧”大佬、理科學霸、金句小王子。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難題都可以化解，讓人安心。

我喜歡去老師的辦公室瞎逛，總是看到小V坐在班主任的電腦前做課件、整理成績。每次我都會去偷兩顆糖吃，然后坐在他旁邊，看他幾乎不用鼠標，短短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動。都說專注的男生最好看，可我盯著他圓圓的側臉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端倪。

我也喜歡幕后策劃，每次晨會跟在小V后面出主意，等大家亂哄哄地吵完以后，小V一句話就能一錘定音，讓大家心服口服。他做的PPT，大家都沒有挑剔的份兒，如果小V做模板，我想大概能掙不少錢。

成為同桌以后，我們的關系就更親近了。坐在窗邊時，午后的陽光恰好灑在他的三眼皮上，圓圓的眼珠跟洋娃娃的一樣，色黑而透明。

我說，你的眼睛有一點好看耶。

他笑了一下，沒有失態。

初中畢業，我打開他給我的信時，緊張得心臟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的筆調還是很冷靜，寫滿了我們昨日的故事，一點也沒煽情。

他因為“信奧”提前被杭二中和北大錄取。他說，我等你。

什么“朋友”什么“喜歡”，他都沒說。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不為難，不逾矩，話要說，但絕不勉強。

每每打開他的牛皮信封，我的眼眶就莫名濕潤了。然后他那洋娃娃一樣圓溜溜的眼睛就浮現在眼前，和陽光一樣熠熠生輝。

上高中后，我也見過好看到無死角的男生，但是我真的沒再認識過，或者說我只是不知道，像小V那樣什么都懂、說過的話都很有道理的男生。

我知道的，你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