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燕 吳琳琳 馮姝
曾聽過這樣一句話:音樂是愛,是 happy,是 sad,是 happy sad,是逃離,是奔跑,是真,是開著的火車,是 free,是 peace,是夢想,是音樂。
今年夏天,綜藝節目《樂隊的夏天》點燃了一把猛烈的音樂火焰。許多人記住了新褲子、盤尼西林、旅行團等樂隊的名字,更多人和樂隊有了共鳴,理解那群30多歲的“老炮兒”為何對樂隊如此熱愛,并為之拼命。
同樣在這個夏天,小編也接觸了許多學生樂隊,和他們聊了樂隊和音樂,發現他們對樂隊的堅持并不比“老炮兒”們少。
正如刺猬樂隊在《火車駛向云外,夢安魂于九霄》里唱的那樣,“一代人終將老去,但總有人正年輕”。年輕的學生樂隊正在破土而出,他們為什么組建樂隊?樂隊在青春里占據了怎樣的神奇位置?來聽聽他們的答案吧。
當幾乎所有年輕人都被流行音樂的浪潮裹挾時,有這樣一群高中生,他們選擇了一種古老的音樂。在古琴、古箏、琵琶、二胡等樂器的合奏中,上虞中學民樂社同學用青春譜奏出傳統新聲。
“生命中最善良的時光/就像是水一樣明亮/記憶里總有人坐在身旁/撫摸著我枯萎的肩膀/對我說/紅色不該遺忘/溫度不迷茫/方向不倔強。”民樂社社長汪亦凡用他心愛的中阮彈唱了一首《茶底世界》,這是他經常表演的一首曲子。當被問到想通過這首歌表達什么時,他靦腆地笑了:“我沒有仔細體會過,應該是在逆境中要保持平穩的心態吧。”
作為社團的“實力擔當”,汪亦凡在樂隊中負責彈奏中阮。加入民樂社的第一天,老師對他說:“這里有個東西長得和吉他蠻像的,你要不要試一下?”他接過中阮,愛不釋手,很快就“入坑”了。吉他和中阮都是彈撥樂器,因此學起來并不困難,當時跨區讀高中的汪亦凡還沒有結交新朋友,他想著:“一個人都不認識,認識一下這個‘不是人的東西也好。”
和汪亦凡一樣,民樂社的社員們大多經歷過一段“孤獨的成長史”。陳璐奕小時候曾和表姐一起學習古箏,但表姐認為這東西又老又舊,學了兩個月就放棄了,留她獨自堅持到現在。“我覺得,傳統的東西也可以很時尚,有什么不可以呢?”陳璐奕有點無奈。二胡手吳梓靖最煩人們叫他“阿炳”,這樣調侃性質的標簽在他身上貼了很多年,但他也只是一笑而過。
在社員們看來,那些對民樂持有刻板印象的人才是真正的故步自封,跟不上潮流呢。他們與自己心愛的樂器為伍,在不被理解中成長,直到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特立獨行的靈魂才開始了精神上的合奏齊鳴。
去年的《戰臺風》演出前,他們一起練習磨合了大半年。“我拿著兩根筷子在食堂餐桌上敲的時候,經常有同學投來異樣的眼光。”汪亦凡偷偷練習時,察覺到身邊有人來就會停下來,“后來他和我一起玩民樂,我就開心了,也不怕別人的眼光了。”
“他”是吹竹笛的陳嘉樂,在民樂社招新時因為聽說“元旦晚會只有社團才能參加”而成為最早加入的成員,然而戲劇性的是元旦晚會沒有舉行。但每次汪亦凡對他喊“小伙子,下次記得來哦”,他總會滿臉笑容地答應,然后小跟班似的跑去音樂教室。陳嘉樂喜歡民樂社的氛圍,哪怕自己不能上臺也充滿了熱情。
《戰臺風》是一首氣勢磅礴的古箏曲,要求快到離譜的手速。“我當時就想,怎么會這么快?后來聽了原版才知道我們算慢的。”汪亦凡回憶道。這首曲子除了對手速要求極高之外,還需要社員們奏出氣勢,吳梓靖笑道:“當時練習還是蠻痛苦的,不管什么樂器,老師都會說‘響一點,請你再響一點。”那段時間,每個人的耳膜里似乎都回蕩著激昂的鼓點聲、弦樂聲,但他們都知道那是此起彼伏的合奏,不再是一個人孤獨的聲音。
最終演出很成功,民樂社拿下了高中組第一名的成績。比賽結束后,社員們表演的視頻在校內循環播放。同學們看了,既有滿滿夸贊,也不乏小小吐槽。民樂在許多高中生看來是“老土”的東西,看到自己的同學在舞臺上一本正經地敲鼓、拉二胡,畫面有點滑稽。
“喜歡什么是他們的自由,我們做什么是我們的自由。”雖然表面上不以為意,但誰不渴望著有更多人的認可。吳梓靖曾聽到有家長把他們彈過的《京調》作為手機鈴聲,直到手機鈴聲一遍遍響起,他才敢確認那是他們的演奏,那一刻他內心狂喜,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提起未來,吳梓靖說想起了偶然看到國樂大師陳軍的女兒陳妙依拉二胡的視頻,覺得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汪亦凡希望能買一把屬于自己的中阮,他想嘗試自己扒譜作曲,想和小伙伴們站上更大的舞臺,想讓更多人聽到年輕的民樂。
就像電影《閃光少女》里說的那樣,“再奇葩也有朋友,再弱小也會發光”。加入民樂隊讓他們找到了青春的歸宿,不再孤單,一個個成了閃閃發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