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企業成長的管理層權力配置效應研究
——來自民營上市公司的經驗數據

牛衛東 徐向藝

(山東大學 管理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

一、引言

民營經濟作為除了國有和國有控股企業以外的多種所有制經濟的總和，資本容量占全社會總資本的60%。民營企業在自身規模不斷發展壯大的同時，為中國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不論就企業總數還是GDP占比，以及對國家稅收的貢獻都已成為中國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1)汪海粟、方中秀：《中國民營企業快速成長的經驗研究——以深圳創業板公司為例》，《中國工業經濟》2010年第9期。并成為驅動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但是，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和市場競爭激烈程度的加劇，在愈加復雜的動態競爭環境下民營企業的可持續成長面臨巨大的挑戰。基于此，對民營企業持續成長路徑的探索在學術界和實務界得到了廣泛重視。

目前，對影響民營企業成長因素的分析主要來自宏觀、中觀和微觀三個層面，其中宏觀層面影響因素的考察主要包括組織外部網絡嵌入、(2)Cong H, et al. Influence mechanism of multi-network embeddedness to enterpris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based on knowledge management perspective. Cluster Computing, 2017, 20(1): 93-108.市場環境等。李培馨(2014)的研究認為，良好的海外市場環境可以起到改善企業外部融資約束并促進企業成長的作用；(3)李培馨：《海外上市地點、融資約束和企業成長》，《南開經濟研究》2014年第5期。中觀層面影響因素主要是基于組織內部特征展開的研究，包括研發投入、競爭能力等，如徐鵬(2016)的研究表明公司的動態競爭能力對成長性有顯著促進作用；(4)徐鵬：《子公司動態競爭能力培育機制及效應研究——基于公司治理視角》，經濟科學出版社2016年。微觀層面的研究主要是從領導特質、(5)Islam S. Entrepreneurs’ bi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and small enterprise growth in Bangladesh: an empirical analysis. The Journal of Indian Management & Strategy, 2014, 19(1): 4-12.企業家人力資本(6)楊琴：《企業家人力資本對企業成長績效的作用機制分析》，《經濟研究導刊》2015年第7期。等方面展開探索，如李巍、許暉(2016)的研究驗證了企業家國際注意力在新創企業成長過程中的重要價值。(7)李巍、許暉：《企業家特質、能力升級與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管理學報》2016年第5期。此外，也有學者從企業成長內外生機制相對影響的角度進行了理論探討。(8)李森森、張玉明：《科技型小微企業成長機制構建研究——基于企業成長理論》，《山東社會科學》2014年第1期。

梳理已有文獻可以發現，目前關于企業成長影響因素的理論研究較多，但是關于成長性內涵的界定和測量指標的選擇方面仍存在較大差異，而且關于成長性前因變量的考察對權變情境因素的影響重視不足。基于此，本文以我國民營上市公司作為研究對象，對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成長之間的關系進行分析，與以往文獻相比，本文的創新與主要貢獻在于：首先，參考前人研究對企業成長性的內涵及其維度進行梳理細分，立足于短期獲利水平和長期發展空間兩個層面，提出從盈利性和擴張性雙維度評價民營上市公司成長性；其次，本文基于代理理論和管家理論對管理層權力的價值創造機理進行分析，探索管理層權力對民營上市公司盈利性和擴張性提升機理的差異化；再次，在對“管理層權力配置與企業成長關系”的研究路徑中，考察公司規模的調節作用并系統全面的分析管理層權力配置效應，以期為民營上市公司治理機制安排提供借鑒。

二、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一)企業成長性內涵解析及維度劃分

企業成長性主要是描述企業一定時期內整體績效的變化和發展狀態，是一個相對動態的概念。目前學術界對企業成長性概念的界定和維度劃分并不一致：吳世農等(1999)較早關注到企業成長性的判定問題，他們認為成長性是企業經營管理以及發展趨勢等多方面的綜合特征表現；(9)吳世農、李常青、余瑋：《我國上市公司成長性的判定分析和實證研究》，《南開管理評論》1999年第4期。Mao(2009)認為，具有成長性的企業能夠敏銳地判斷所處的環境，以及合理配置擁有或控制的經濟資源，并根據目標群體的需要，提供優質的服務或產品，以獲取行業平均利潤甚至超額利潤；(10)Mao H. Review on Enterprise Growth Theorie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Business and Management, 2009, 4(8): 20-24.樊行健等(2009)提出，企業成長性可以成為企業的發展能力、成長能力或增長能力，它是企業通過自身生產經營活動，不斷擴大積累而形成的發展潛能。(11)樊行健、劉浩、郭文博：《中國資本市場應計異象問題研究——基于上市公司成長性的全新視角》，《金融研究》2009年第5期。Sun and Gao(2016)將成長性定義為公司實現可持續成長的能力，是預測企業未來經營狀況的重要指標；(12)Sun M, Gao H. Study on Coupling of Entrepreneurial Enterprise Growth and Enterprise Network Competence Based on a Random Network Model.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nline Engineering, 2016, 12(12): 11-15.Herstad et al.(2013)(13)Herstad S J, Sandven T, Solberg E. Location, education and enterprise growth. Applied Economics Letters, 2013, 20(10): 1019-1022.以及朱明洋等(2017)(14)朱明洋、張玉利、張永強：《民營科技企業成長過程中商業模式雙元演化研究》，《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7年第10期。都認為，企業成長性實質上是一種增長與增加的動態過程，表現為公司所在產業具有成長空間，產品具有廣闊前景，經營業績不斷增長等。

(二)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成長的關聯性

權力是影響個人(或團體) 行動強度與可能的主要因素，管理層權力是指公司管理者影響公司治理機制，并執行自身意愿的能力。隨著我國現代企業制度的建立與完善，管理層權力配置成為強化管理者工作熱情和提升組織運行效率的基本保障與有效途徑。(15)徐鵬、徐向藝、白貴玉：《母公司持股、子公司管理層權力與創新行為關系研究——來自我國高科技上市公司的經驗數據》，《經濟管理》2014年第4期。但是，在復雜的經營環境中，權力也可能促使管理者有動機和能力做出不利于組織發展的自利性行為，從而給企業成長帶來消極影響。也就是說，管理層權力配置在管理實踐中對企業的經營發展具有雙刃劍效應。

委托代理理論認為，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會由于信息不對稱產生代理成本，即代理人進行決策時會在可能的情況下率先做出對自己更有利的選擇。基于此理論邏輯，當管理層權力配置程度較低時，管理層會優先實施更容易創造短期收益的經營決策。(16)權小鋒、吳世農、文芳：《管理層權力、私有收益與薪酬操縱——來自中國國有上市企業的實證證據》，《經濟研究》2010年第5期。這是因為，一方面有利于企業長期發展的戰略決策需要相對較長的兌現周期，管理層權力較低使其不具備持續推進決策實施的能力，所以利益獲取的不確定性使得管理層關注企業長期發展的動力不足；(17)胡明霞：《管理層權力、技術創新投入與企業績效》，《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5年第8期。另一方面，當管理層權力較低時，民營上市公司管理層為了職位穩定性，會更傾向于盡快展現經營能力，獲得控股股東的認可，由此更傾向于進行短期投資或者更加關注能為企業短期利潤做出貢獻的經營決策。(18)曹玉珊：《管理層權力會推動企業進行衍生品投機嗎——來自中國上市公司的證據》，《當代財經》2016年第6期。

但是，隨著權力配置程度的增加，管理層的管家心態會逐漸被激發，促使其對企業長期發展給予更多關注。管家理論認為，代理人并不總是機會主義者，當其被充分授權時，精神激勵會促使管理層成為公司資產的“管家”，從而將更多注意力放在公司未來的成長空間和擴張態勢層面，且管理層因為其豐富的專業知識和管理經驗在企業內部所擁有的剩余控制權和剩余索取權能夠保證經營決策的順利實施。(19)譚慶美、魏東一：《管理層權力與企業價值：基于產品市場競爭的視角》，《管理科學》2014年第3期。此外，結合我國民營上市公司治理結構特征和管理層權力的內涵考慮，管理層權力配置程度較高時，很有可能是控股股東親自參與了上市公司治理，此時，管家效應會表現的更加明顯，即在管理層權力配置程度較高情境中，民營上市公司會更傾向于關注反映企業持續成長狀態的擴張性。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1、假設2：

假設1：管理層權力與民營上市公司盈利性負相關，即隨著管理層權力配置程度的降低，反映民營上市公司短期獲利水平的盈利性表現越好。

假設2：管理層權力與民營上市公司擴張性正相關，即隨著管理層權力配置程度的增加，反映民營上市公司持續成長空間的擴張性表現越好。

(三)公司規模差異化情境下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成長關系的權變思考

公司規模與公司治理決策及其戰略行為關聯性研究也是學者們關注的熱點。白貴玉等(2014)認為，大規模企業更傾向于實施技術競爭行為，小規模企業更傾向于實施市場競爭行為；(20)白貴玉、徐向藝、徐鵬：《企業規模、動態競爭行為與企業績效——基于高科技民營上市公司面板數據》，《經濟管理》2015年第7期。于長宏等(2017)的研究表明，隨著企業規模的增加，R&D結構中技術探索型研究所占的比重呈現出先上升后下降的變化趨勢。(21)于長宏、原毅軍：《企業規模、技術獲取模式與R&D結構》，《科學學研究》2017年第10期。這些研究假設的推導過程及結論的驗證，充分說明了公司規模作為民營上市公司決策行為和能力的情境變量，在管理層權力與公司成長性的關系中具有調節作用。首先，委托代理理論使得代理人在權力不足的情況下，基于自保而做出傾向于實現短期獲取利潤的選擇，但這種傾向性會隨著權力配置程度的增加而逐漸降低。公司規模的差異化會對以上演化路徑產生影響，這是因為，與大規模企業相比，規模較小的民營上市公司管理層更換帶來的負面效應相對更弱，較高的職位流動性會強化管理層權力不足時的自保動機，即在職位流動的威脅下，管理層會更加傾向于快速創造業績以保住自身職位，在企業盈利性上做出更多努力。(22)萬倫來、潘星星：《基于職位變更調節視角的CEO權力-薪酬敏感性研究——來自中國民營上市公司的經驗證據》，《商業研究》2016年第9期。所以，民營上市公司管理層權力與盈利性的負向關聯性在規模較小的企業中表現的更為明顯和強烈。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3：

假設3：公司規模對管理層權力與企業盈利性的關系具有調節作用，在規模較小的企業中，管理層權力對盈利性的負向影響被強化。

百香果、胡蘿卜、白砂糖、奶粉，均為市售；保加利亞乳桿菌、嗜熱鏈球菌，廣東燕塘乳業有限公司提供；黃原膠、羧甲基纖維素鈉（CMC）、小蘇打，均為食品級。

其次，權力配置程度的增加能夠有效削弱管理層的職位顧慮和自保動機，并形成促使其形成“管家”心態，為民營上市公司的持續成長做出更多努力。公司規模對上述邏輯的調節作用主要體現在：第一，基于大企業平穩運行的考慮，大規模企業的管理層職位穩定性要高于小規模企業，較小的后顧之憂對管理層關注企業長期發展有積極作用，并最終表現在企業的擴張性層面；第二，企業規模的增大意味著管理層可以支配的資源增多，即與小規模企業相比，大規模企業為權力充分的管理層提供了更多可以支配的組織資源，使得管理層追逐長期擴張的目標更容易實現。(23)萬叢穎、郭進：《基于企業規模調節效應的股權結構對并購績效的影響——來自滬深A股市場的經驗證據》，《金融研究》2009年第9期。基于此，本文提出研究假設4：

假設4：公司規模對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擴張性的關系具有調節作用，在規模較大的企業中，管理層權力對擴張性的正向作用被強化。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我國民營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樣本觀測期為2013年1月至2016年12月，所以選擇2012年12月31日之前上市的民營企業作為初始樣本，是因為公司最終控制權可以追溯到“一個家族或者一個自然人”的篩選標準，(24)邵帥、呂長江：《實際控制人直接持股可以提升公司價值嗎？——來自中國民營上市公司的證據》，《管理世界》2015年第5期。并通過以下步驟對樣本做進一步篩選：一是剔除隸屬于金融行業的上市公司，以避免行業特殊性對研究結論的干擾；二是剔除2013-2016年期間未發生重大重組事項以及未被ST和*ST的公司，以避免非正常運營公司財務信息失真的影響；三是剔除數據嚴重缺失的上市公司，以保證研究數據的科學性。最終獲取872家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本文實證分析中所使用的相關數據均來自于國泰安數據庫(CSMAR 數據庫)，共形成3488組觀測數據。

(二)變量及其度量

(1)被解釋變量。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為企業成長性，從盈利性和擴張性兩個維度解釋企業成長狀態，盈利性以總資產凈利潤率進行測量，總資產凈利潤率是衡量企業利用債權人和所有者權益總額所取得盈利的重要指標，計算方式為凈利潤與總資產之比；擴張性以總資產增長率進行衡量，總資產增長率是企業企業資產規模增長情況的重要指標，計算方式為本年總資產增長額同年初資產總額的比率。

(2)解釋變量。本文的解釋變量為管理層權力，主要從所有權權力、決策權力和執行權力三個方面對管理層權力內涵進行詮釋。為此，選擇管理層持股比例(所有權權力)、領導權結構(決策權力)和在職消費(執行權力)三個維度進行衡量，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將三個指標匯聚。

(3)調節變量。本文的調節變量為公司規模，考察在公司規模差異化情境下，管理層權力對企業成長影響的權變性，其測量方式為公司年末資產總額的自然對數。

(4)控制變量：參考前人研究，本文還選取股權集中度、董事會規模、董事會獨立性、資本結構、財務杠桿、經營杠桿和行業共7個有可能對企業成長產生影響的指標作為控制變量。變量名稱及衡量方式見表1。

表1 變量定義與衡量

(三)模型設計

為了驗證本文提出的研究假設，設計以下多元回歸模型：

以上各模型中，c為截距項；ε代表隨機擾動項；Control為控制變量組，共包含7個控制變量；bi代表各控制變量的回歸系數。模型1和模型4是企業盈利性和擴張性分別作為被解釋變量的基礎回歸模型；模型2和模型5在模型1和模型4的基礎上加入解釋變量管理層權力，檢驗管理層權力對企業盈利性和擴張性的影響，可以驗證假設1和假設2；模型3和模型6在模型2和模型5的基礎上加入了調節變量公司規模以及解釋變量和調節變量的乘積項，用以檢驗公司規模差異化情境下管理層權力對企業成長影響的權變性，可以驗證假設3和假設4。

四、數據分析與結果討論

(一)描述性統計

由于解釋變量管理層權力是對三個二級指標標準化后通過主成分分析計算，加權而成的數據無法準確反映觀測期內管理層各維度權力的變化情況。所以，本文對未標準化的主要變量測量指標的均值、極值和標準差進行描述性統計(見表2)。結果顯示，所有權權力的均值變化趨勢說明觀測期內樣本企業管理層持股比例呈現遞減變化，且標準差的整體下降趨勢也說明了樣本企業管理層所有權權力的差異化逐漸縮小；決策權力的均值和標準差在觀測期內變化趨勢不明顯，但均值小于0.5，說明多數樣本企業的領導權結構中董事長與CEO兩職不是由一人兼任；執行權力的均值逐漸上升反映出隨著社會進步和現代企業制度的完善，我國民營上市公司管理層在經營過程中的自主權得到提升；公司規模標準差的升高趨勢說明樣本企業在觀測期內規模的差異化逐漸擴大；企業成長方面，盈利性指標在觀測期內未發現規律性變化，但擴張性的均值變化趨勢顯示樣本企業觀測期內擴張性逐漸升高，盈利性與擴張性發展趨勢的不匹配也進一步顯示出我國民營上市公司的發展偏好。同時，擴張性標準差整體上升也表明樣本企業擴張性表現的差異化逐漸擴大。

表2 各主要變量的極值、均值與標準差

(二)多元回歸分析

基于本文所涉及的模型，使用stata10.0進行層次回歸分析(限于篇幅，回歸分析表從略)。

首先，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成長關聯性假設的檢驗。模型2中企業盈利性作為被解釋變量，回歸結果顯示模型R2為0.0970，F值為46.70，解釋變量管理層權力的回歸系數為-0.0757，且通過1%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管理層權力與企業盈利性存在顯著的負向相關關系，假設1得證；模型4中企業擴張性作為被解釋變量，回歸結果顯示模型R2為0.0404，F值為18.29，解釋變量管理層權力的回歸系數為0.2294，且在1%水平下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管理層權力對企業擴張性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2得證。

其次，公司規模調節作用的檢驗。模型3在模型2的基礎上加入調節變量及乘積項，回歸結果顯示R2值為0.1464，F值為59.66，解釋變量管理層權力回歸系數為-0.0467，在5%水平下顯著，乘積項回歸系數為0.2850，通過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由乘積項和解釋變量回歸系數的符號可知，公司規模對管理層權力與盈利性的關系有負向調節作用，即在規模較大的公司中，管理層權力對盈利性的負向影響會被削弱，假設3得證；模型6在模型4的基礎上加入調節變量及乘積項，回歸結果顯示R2值為0.0933，F值為35.80，解釋變量管理層權力回歸系數為0.2362，在1%水平下顯著，乘積項回歸系數為0.2035，通過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由乘積項和解釋變量回歸系數的符號可知，公司規模對管理層權力與擴張性的關系有正向調節作用，即在規模較大的公司中，管理層權力對擴張性的正向影響會被加強，假設4得證。

五、研究結論與管理啟示

本文將企業成長性分為盈利性和擴張性兩個維度，基于委托代理理論和管家理論對民營上市公司管理層權力與成長性的關系進行分析，并考察了公司規模在其關聯路徑中的調節作用，利用3488組數據進行實證檢驗后，得出如下研究結論和管理啟示：

其一，民營上市公司管理層權力對企業成長性不同維度的影響機理存在差異化，具體表現為：管理層權力與民營上市公司盈利性負相關，即隨著管理層權力配置程度的降低，反映民營上市公司短期獲利水平的盈利性表現越好；管理層權力與民營上市公司擴張性正相關，即隨著管理層權力配置程度的增加，反映民營上市公司持續成長空間的擴張性表現越好。本文基于委托代理理論和管家理論提出了管理層權力與成長性兩個維度關聯性的差異化假設，該結論的驗證揭示了民營上市公司管理層在權力配置不同時對企業成長方向的傾向性邏輯，說明在管理實踐中應當注意如下兩方面工作：一是在管理層權力配置不足情境下，正確認識公司盈利性水平較高的原因和邏輯，為了規避過度關注短期收益帶來的持續成長缺陷，在實踐中應當進一步完善管理層激勵機制，在管理層激勵契約體系中要注重實施如股權激勵的長期契約，在規避管理層短視傾向的同時，催生其對公司長期發展的注意力，盡量避免管理層基于職位自保動機追逐短期盈利性而忽視對長期發展空間的培育；二是在管理層充分配置情境下，也應當規避管理層對長期成長空間的過度關注而忽視了短期經營目標的實現，在管理層考核機制中注重短期獲利與長期收益的指標平衡。

其二，公司規模對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成長性的關系具有調節作用，具體表現為：管理層權力對盈利性的負向影響在小規模企業中更強，管理層權力對擴張性的正向影響在大規模企業中更強。公司規模對管理層權力與企業成長關系具有調節作用結論的驗證進一步揭示了管理層權力配置雙刃劍效應的權變機理，也進一步說明公司治理機制設計過程中應當基于自身特征制定管理層權力配置體系，這有利于治理機制設計科學性的提升。

此外，本文從短期獲利水平和長期發展空間兩方面解析企業成長狀態，通過實證分析揭示了兩類經營目標在短期內的難以協調性，也更進一步說明從多維度評價上市公司經營狀態的必要性和重要價值。所以，在管理實踐中應當注重對上市公司經營狀態的多維考察，避免企業成長體系不全面造成成長狀態的畸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