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不帶傘

葉永烈

我的拉桿箱里常備一把折傘，每逢外出，總是帶著這把傘。這次前往埃及，我卻不帶雨具，因為我事先查閱過埃及的天氣資料，開羅在1月份平均只有一天下雨。據說，這還算是下雨最多的季節，每年的4月至10月，埃及差不多不下一滴雨。

到了埃及，果真如此，天天艷陽高照，碧空之上連一絲云霓都沒有。我拍攝的諸多照片幾乎都是上藍下黃——頂上藍天一片，底下沙漠一片。

從飛機上看下去，埃及是一片黃沙。沙漠造就了埃及干燥少雨的大陸性氣候。埃及的晝夜溫差很大，1月在開羅，我通常中午只穿一件長袖襯衫，在埃及南方甚至中午穿T恤，可是在夜間，特別是在清晨，不僅要穿毛衣，而且還要穿一件外套。5月至9月是埃及的夏季，太陽直射，中午氣溫高達45℃。去埃及觀光的黃金季節是那里的冬季，即11月至3月。

開羅常刮西南風，那風又熱又干燥，而且夾帶著大量沙塵，因為西南風來自撒哈拉大沙漠。開羅的汽車上總是蒙一層沙塵，開羅人卻說，只要勤快一點，經常用雞毛撣子撣一下就行，因為氣候干燥，那層沙塵一撣就掉了，并不粘在汽車表面。在埃及，男人用頭箍固定頭巾，女人戴面紗，除了是穆斯林的習俗之外，還因為那里多風沙。

我在開羅的那些天，清早起床之后，一掀開窗簾，便看到窗外如同濃粥。一連五天，大霧籠罩整個開羅市區，能見度最低時不足50米，以致參觀金字塔不得不安排在下午，因為在上午10時前濃霧幾乎“吞沒”了金字塔。開羅的大霧是不多見的。有一天清晨，我甚至看見賓館里的路面濕濕的，以為夜間下過雨。細細一看，才發現那是露水，罕見的露水。上車時，我發現車窗玻璃外掛著一條條露水垂下來的痕跡，上面沾滿黃沙，如同黃河壺口瀑布。顯然，這臟兮兮的“瀑布”無法用雞毛撣子撣去。我趕緊下車，用衛生紙仔仔細細擦拭，因為我喜歡在汽車行進時抓拍路邊的景色，車窗玻璃一定要干干凈凈。

在我離開埃及之后不久，開羅下了兩天大雨。其實，那不多見的大霧正是這場暴雨的先兆。令人不可想象的是，開羅這座大城市由于雨水稀少居然不建道路地下排水系統。大雨使開羅四處積水，變成澤國。汽車開過，泥水高高濺起，灑落在行人的頭巾和長袍上，不論車還是人，都是一身黃泥，真是“滿城盡帶黃金甲”。

細細想來，去埃及還是應當帶傘。這倒不是因為開羅偶爾也會下雨，而是埃及的陽光非常強烈，光是戴頂帽子無法抵擋。尤其是到了埃及南方，即便在冬日，那陽光之猛令人生畏。把折疊傘打開，充當太陽傘，是個不錯的選擇。我從埃及歸來，臉龐黝黑，差不多像個阿拉伯人，這便是此行不帶傘的后果。（摘自《從金字塔到迪拜》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